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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礼物,决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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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初很烦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很烦躁,咳,这么说话,显得我有些不礼貌哈,那么,你听:“爸爸,你怎么了?”沈翔飞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开阖着粉嫩闪亮的小嘴巴,啧,我说对了吧,沈翔飞这个小人,呃,小孩儿都看出他爸不对了。
沈逸初拍拍儿子的屁股:“宝贝,爸爸很好,放心吧。”
“逸初,我前两天刚学会一句话。”邱毅深放下手中的汤勺。
沈逸初没搭理他,意思是我不想听,可,有人想听啊:“叔叔,什么话?”啧,小娃娃的好奇心啊。
“嗯,你当我是吃粑粑小孩儿那么好骗啊?!”邱毅深很挫败,他发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的,你看沈翔飞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这说明这宝贝疙瘩又要发扬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了!
果然,沈翔飞偏了小脑袋:“叔叔,什么意思?”
“唔,就是说,咳,宝贝啊,最近看到你乐悠哥哥没?”转移话题了,邱毅深你个有始无终的。
沈翔飞被带跑了:“爸爸,宝贝想乐悠哥哥了。”
沈逸初把儿子揉搓了两下,心里那叫一个苦,他也想靳苍了啊,可,关键是人母子两个不想咱父子两个啊!
邱毅深琢磨什么似的,盯了父子两个半天,才道:“逸初,你们家果然跟靳家有血缘关系,啧,宝贝跟靳乐悠长得还是有些相像的。”
有那么一句老话,叫做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说的就是沈逸初,他当时听见相像两个字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呼啦啦想起来先前的好多细节,比如,靳苍打从一开始就似有若无地勾。引却并付诸实施;比如,靳苍打从一开始就隐隐约约地嘲讽,比如,自家母亲打从一见到靳苍就略有加快的吸;比如,自己第一次喊出宝贝的小名儿时靳苍脸上刹那划过的悲伤;比如,两个人渐入佳境靳苍却要抽脚离开;比如,……,那么,这些,说明什么呢?他突然就大胆地说了句:“毅深,都说我很宠靳苍呢,你说,靳乐悠,有没有可能……”
话并没有说完,可,邱毅深的脸色已经变了:“不能够吧,天,如果是真的,天啊,靳乐悠得四岁,四岁多了吧,天啊,逸初,你结婚那会子,你抛弃,天,简直不敢想像,天……”
邱毅深一声声的“天”,喊得沈翔飞笑了起来,好吧,在小娃娃眼里,这就是一出滑稽戏。
沈逸初苦笑:“毅深,你安静一下。”
邱毅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看了看沈逸初,叹道:“如果,如果靳乐悠真的是你的种,那么,你可真是,啧,太渣了!啧,始乱终弃!”乱,是乱。伦的乱;弃,是弃子的弃。
“靳苍,你上次说的那个催眠师,我找到了。”辛加的声音淡淡的。
“找到了么,没有想到,原来,可以这么快结束啊。”靳苍的尾音几乎叹息在空中。
辛加皱了眉:“靳苍,你究竟是是怎么了?”
“没什么,把资料发过来吧,加,谢谢你啊。”靳苍的谢怅然而又失落,辛加愈发觉得这一切都,都,唔,不知道用什么来说明的好,啧啧。
靳苍揉揉眼睛,无声无息地笑了,结束了,就这么着吧,爱也爱不得,恨也恨不得,就连报复,其实都有些无从报复起呢,不过就是人不愿爱罢了,不过就是人要分手罢了,啧,自己这么纠结来去的,也太小家子气了些,可,哎。
“小叔叔,我是靳苍。”
听见那牵挂了好几天的声音,沈逸初从心底里溢出一股子喜悦来:“苍,靳苍。”
靳苍觉得满嘴的苦涩,这算什么,这低沉柔情叹息一样的三个字依旧能让自己窒息,依旧能让自己溺毙在他的气息里,啧,尼姑的!调稳了呼吸,靳苍带着笑的声音送过去:“小叔叔,前些日子说要送给你一份礼物的,今天一起去拿好不好?”
想当然耳,沈逸初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奔过去的,啧。
“小叔叔,你的记忆不完整对不对,你的记忆里,没有我的出现对不对?”靳苍着了魔般地呢喃。
沈逸初点点头,把靳苍拉过来,拢住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拍抚着:“怎么了,靳苍,怎么了,乖啊,乖……”
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呵护的动作,靳苍不争气地红了眼:“小叔叔,你肯许我几年?”
沈逸初楞住了,原谅他真的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其实也就是那么两三秒钟的怔楞,却足以让靳苍回复平静,所以,接下来,靳苍又笑成了一副妖娆模样:“小叔叔,我们上去吧,大礼哦。”
JACK打开房间门看到沈逸初的时候已然明白他们的来意了:“沈总,你来了。”这五个字里没有惊愕,没有意外。
“你认识我?”沈逸初倒是有些意外。
“是,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沈逸初知道自己是五年前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唔,从山上摔下来之后部分失忆的,可,失去了也没影响过日常活动啊,所以,他不曾在意,可,最近接连两个人都提到呢,前妻佟玉和还有眼前的大侄女儿靳苍,现在这个JACK又提到五年前,沈逸初自嘲地笑笑:“怎么,莫非跟我失忆有关?”
JACK凝重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靳苍:“辛跟我说一位靳小姐亟欲寻我,想来就是您了。”
靳苍点点头。
JACK接着道:“沈总,五年前,是在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我帮您催眠,封锁了您关于一位叫靳苍的小姐的记忆的,不知,可否是眼前这位靳小姐?”
靳苍在听见心甘情愿四个字的时候已然白了脸蛋儿,虽然她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可,预料是一回事,亲耳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这会子,嗓子干涩得出不了声,只剩下点头了。
JACK摇摇头:“其实,催眠封锁记忆这档子事儿我本不乐意做的,可,当年,哎,这么着说吧,沈总,您自己决定是否要找回那段记忆。”
沈逸初起初是震惊的,自己居然甘愿忘掉靳苍,这在现下自己的心里脑中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怎么会呢,这样的女子,他怎么舍得忘掉呢?!当他看到靳苍那刷然变白的脸色时,更是心中一痛,所以,面对JACK的问题:“我找回来那部分记忆,谢谢。”
JACK既然是当年施法的人,自然是明白沈逸初跟靳苍之间的纠葛的,可兜兜转转五年时间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这两个人还是走在了一起,这就是冤孽了吧,哦,孽缘,啧,缘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沈逸初躺在榻上,放松了身体,没有一点儿抵触地按着JACK的说法一步步做着,唔,其实,也就是闭了眼睛躺那里而已,啧。
沈逸初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久久不愿睁开眼睛,被隐藏起来的那段记忆,那二十年,现在这个美艳无双,却又玩世不恭的女子,在那二十年里,是那样的精灵,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无拘无束……
“醒了吧?醒了就睁开眼吧。”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是靳苍。
“除了略显头晕之外,有没有其他不适症状。”正事正办的声音是JACK。
沈逸初心底叹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面对的,睁开了眼来,正正对着的就是靳苍那戏谑的面孔,不由得就是一句叹息,还有:“苍,对不起。”
靳苍大笑,笑得眼泪都滑出了眼角,笑得咳出声来,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JACK那受了惊吓的面孔,看着沈逸初痛彻心扉的样子,摆摆手:“没什么,都过去了,我,先走了。”留给沈逸初的身影,窈窕,洒脱,决然,是的,决然。
JACK看得也是一叹:“接下来的三天我还会在S市,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沈逸初道了谢,穿衣走人,心绪却依旧平复不下来。
“毅深,你,说对了,我始乱终弃。”那样沉重的语调,是邱毅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唔,从来没有从沈逸初口中听到过的。
“怎么了?”邱毅深放下手中的文件,急急地问。
“你来接我好不好,在XXXXXX,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呵呵,勉强你听个故事,不然,我恐怕会憋死。”
沈逸初的声音已然破败却又带着笑声,听得邱毅深心惊肉跳,赶紧拎了外套奔过去。
他到的时候,沈逸初手里攥着外套,衬衫扣子七零八落,皮鞋沾满了灰尘,似是走了老么长的路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脚下已经扔了不少烟头,眼神迷茫怅惘得看得人心痛:“怎么了,逸初,到底是怎么了?”
沈逸初笑了,依旧温文的笑挂在那有些零落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没什么,毅深,我想起来以前了,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二十年,那二十年里,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我,我,就那么狠心地斩断了跟她之间的联系,她那时才多大,二十,才二十,毅深,二十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大学还没毕业对不对,毅深,我……”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邱毅深听到了一个有关人世二十年的故事,那个故事啊,哎,那个故事,有着欢笑,有着幸福,却以分离收场,哎,那个故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