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安笙箫默

7、橙汁

　　同学相见，本是应该如同老友重聚一般欣喜。
　　而此时的高中同学二人，只是尴尬地坐在一起着，这让清醒状态的鹿乐感觉到十分厌烦，她率先起身，转头对着林夕说道：“你想喝什么？”
　　林夕笑了笑，没戴眼镜的他显得没有那么斯文了，这样看着略有些轻松，没有那么大压力。戴眼镜的林夕身上带着感很强的侵略感，让鹿乐有些望而生畏，也可能是自己生病的原因吧，看什么都觉得有压迫感。
　　“我都行。”林夕不改之前的微笑，他仿佛微笑惯了，嘴角都不带抖的。
　　“那橙汁吧。”鹿乐走向厨房，准备开始现榨橙汁。
　　林夕看着她忙碌有条不紊的身影，嘴角扯了下来。
　　她是那紊乱的人生中的一束光，没有灰尘可以玷污她的纯净，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如此，对他来说亦是如此。
　　他看得入迷，仿佛她已经是自己的了。
　　当鹿乐转过身了来，林夕回神，装模作样地持续性笑着。鹿乐端着橙汁，在心底里扯了扯嘴角：这人笑得好灿烂，他一点都不累的吗。
　　他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照得鹿乐发慌，下意识用一只手捂住了一边眼睛。
　　“喏，给你橙汁。”鹿乐保持着这样夸张的姿势把橙汁递给林夕，对于他的职业假笑，鹿乐很是头疼。
　　“你是在讨厌我吗。”鹿乐刚要坐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胳膊，对方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压在鹿乐身上，他盯着鹿乐的鹿眸，抛开了职业的假笑，取而代之的是刻在眸子里的悲凉和空虚，随后他把头埋进鹿乐的肩上，趁着鹿乐还没回过神来，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鹿乐年少时最熟悉不过的两个字，“姐姐。”
　　鹿乐回神，面对这种事情她却依然能够冷静下来，事后她也很迷惑她是怎么冷静下来的。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对方都对自己有肢体接触了，那么自己也不能惯着他。
　　只听“啪”的一声，鹿乐微微起身，把他埋进自己头发的头放出来，有机可乘之隙给了他一巴掌。
　　“幼稚。”鹿乐趁着他沉默的这段时间推开了他，虽然自己有些文弱，但是她还是有点手劲的，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打开房门，用背影对着他，头也不回，“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请离开，林先生。”
　　说完，鹿乐自己跑了出去，“哒哒”的脚步声是那么清脆又带有一丝沉重。
　　林夕把一只胳膊放在沙发的靠背上，另一只手自然落在身体一侧。
　　他有些回味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半脸，越摸越心痛一般留下了泪。
　　他的刘海现在显得很长，盖住了自己悲凉的面庞，盖住了自己缓缓流下来的泪水。
　　啊啊，又搞砸了呢。
　　明明自己是多么迎合这个世界，多么讨好地学习这个世界的“正常人”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在鹿乐这里显得自己是多么可悲又可笑呢。
　　“真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