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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莫劝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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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万里端着药进屋时就见庆二呆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心里一急马上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上下打量着庆二,转头询问老郎中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拿起桌上的碗递到庆二手中,“快趁热喝了!”
庆二接过药,摇了摇头说:“没事,也许只是太累了。倒是你全身都湿了,快去擦擦吧!”
“诶!那你快把药喝了。”说着褚万里拿起桌上的粗布擦拭着身上的水,蹲坐在火堆边上继续烤着衣服。时不时的抬眼看着庆二是否把药喝了,嘱咐道:“喝完就去睡会!”
“不了,我就坐着就好。倒是老先生您快去歇着吧!不用搭理我们。”庆二皱着眉将药喝尽,把空碗放在桌上。
老郎中伸了个懒腰,边下床边说道:“我一直跟你说要好好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今个你睡床上,万里!”
“你老说!”万里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走到老郎中身边,等着吩咐。
老郎中对着他指了指庆二,说道:“晚上你陪着他,好好看着他睡!”
“那怎么行?”庆二出声叫道,“我们若是睡这,先生您睡哪?”
“你还怕我没地呆着?我这么一出去谁家不开着门迎我过去?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歇着!”老郎中边说边取下挂在墙上的雨蓑披在身上。
庆二见老郎中心意已决,便开口叫道:“万里大哥,你陪先生走一趟。”
“好!那你先上床休息吧!”褚万里又将湿衣披到了身上,为老郎中把门打开,“我陪你老走一趟,否则庆二会担心的。”
看两人消失在雨幕之中,庆二才缓缓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上。思绪不由得转向刚刚老郎中说的叛乱上,若真是因为延庆太子的不娶,才得不到援军,让叛贼得逞,那这个罪又是谁的过呢?
靠坐到床上,习惯性的伸手往枕头下去摸,却没摸到要找的经书。庆二才想起现在是在老郎中的家中,而不是褚万里的家。心里一凉,这里终不是他自己的家,虽然寨子中的人都传他和褚万里,可是他更像是寄住在褚万里家的客人。心想终究无法许诺褚万里,倒不如早些说清。如今正好又有姑娘原因下嫁褚万里,只要好好谈谈,劝劝,褚万里自当会愿意。
褚万里回来时就见庆二坐在床上发呆着,想到他夜夜都要读经书才能入睡,现在定是不习惯。将身上的雨蓑挂好,湿衣脱下,担心的问道:“怎么睡不着?”
“嗯!万里大哥,我们聊聊天吧!”庆二往床里面坐了点,空出位置让褚万里坐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这些年真是麻烦大哥了!”
“说什么傻话!”褚万里坐在床边,拿着毯子小心的为庆二盖好,“别看还是夏日,这天夜里还是有些凉的,莫要着凉了。”
“大哥这般体贴,将来谁若是跟了你,定会幸福的紧。”庆二边说边拉了一半的毯子给褚万里盖上。
褚万里心头一热,猜想着庆二话中的意思,脸上晕出些不易察觉的红。抬手抓了抓脑袋,笑着说:“我没什么好的,就一身的蛮力,但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庆二抬眼看着褚万里,便知他误会自己的话,抿了抿嘴,眉头皱紧几分,低声说道:“有人想托先生给大哥说亲。”
“说亲?”褚万里看着庆二,见他低着头,一脸愁容,心下一急。连忙坐直身子,摆手道:“你莫听他们胡扯,你也知道大哥我一没半亩薄田,二没个像样的房子,哪会有姑娘家愿意……再说,再说我心里……”
“可人家姑娘家不在意,他们看上的是你的人,又不是那些身外之物。大哥难得的机会,你倒是好好想想。”庆二连忙打断褚万里的话,侧过头不愿多看褚万里。
褚万里见他这般,以为他在生闷气,一时手足无措,张口连道几个“我”字,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越急越乱,额头上还渗出了汗,见庆二仍未转身,便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却不知要做什么。
庆二被褚万里一抱,先是一愣!刚想抬手去推,却不见褚万里又任何动作,也就任由他抱着。想开口说话,就感到褚万里的呼吸重重的呼在自己的颈间,耳根一红,一种模糊又混乱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之中……
“庆哥儿!”段二推开寝宫的门,却不见他要找的人。环视了四周,刚转身就撞上紧跟在身后的侍从,连忙问道:“太子呢?”
“二世子,奴才刚刚就同您说了,太子现在不在宫中。”那侍从对着段二点头哈腰着,随即抬头又说道:“要不二世子现在太子寝宫休息,等太子一回宫,奴才就让人来禀报?”
“记得他一回来就告诉我!”段二一拳重重的搭在门框上,喘着气看着寝宫。颓废的走到靠窗的长塌上,整个身子瘫在上面。闭着眼睛不断的回想着段正明告诉他的事,慢慢的人便昏昏睡去。
看了眼躺在塌上的段二,段延庆弯腰小心的将他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拉过床边的锦被为他盖好,还不忘将边角压实。
段延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侍从都退了下去。坐在床头静静的玩着段二的睡脸,伸出一根手指顺着他的轮廓轻轻的摸着,动作极其轻柔,深怕用力过大吵醒段二。看了整整十七年的脸,怎么也看不腻。明明是一张颇有威仪的国字脸,刻在段延庆眼中却透着一股脱不去的稚气和种说不明的英气。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段延庆轻声叹道:“果真不是亲兄弟,你同段正明比较像。你们都是方脸,就我是尖脸。明明你长得英武些,却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人操心。困了也不知上床休息,若我不在你,身边还有谁能这般照顾你。”
“庆哥儿。”段二眨着眼看着坐在床头边的人,满脸嫣红,想必是刚刚段延庆的话都听进耳里了。缓缓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上,低着头看着锦被,“回来怎么不叫醒我?”
“等了很久?都累得睡着了!见你睡的香,不忍吵你。”段延庆伸手捋着段二睡乱的头发,对着门外叫道:“来人!给二世子备水洗漱!顺便把点心拿上来。”转头看向段二,说道:“特意为你出宫买了小点,不知你喜欢不。等会洗漱后尝尝,若是喜欢我以后常让人买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段二拉着段延庆的衣袖轻声问道。
段延庆垂下眼皮,手指一动,瞬间换了张笑脸,说道:“什么不告诉你?那点心的事,我不就想给你个惊喜,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喜,若是这样我以后都事先知会你声。”
“我是说你悔婚的事!”
“又糊涂了?那天背你时不是答应你不娶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段延庆伸手接过侍从递来的汗巾,轻轻的为段二擦着脸。又将汗巾递回去,换了个装着盐水的金盏,递到段二的嘴边。
段二刚要开口,就被递来的金盏打断。想从段延庆手中取过,可是段延庆就是不放手。拿着金盏喂着他,段二无奈只能就着喝了口,在嘴中漱了漱,想找地方吐的时候。段延庆又递过一个小瓷盆,段二连忙把口中的盐水吐了出来。
“庆哥儿,我同你说话……”
段二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话,怎知段延庆又递过一块糕点塞进他的嘴中,把他所有的话都塞回肚子里去了。囫囵吞枣的把嘴中的糕点吃完,段二捂着嘴,闷声说道:“庆哥儿别再给我喂吃的了,我有话同你说!”
段延庆垂着眼,将手中的糕点扔回侍从端着的托盘中,挥了挥手命令道:“都退下,谁也别让进来!”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段延庆才转头看着段二,微笑问道:“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也不等吃饱了再说,到时候饿出病来,可怎么是好!”
“你为甚没告诉我?这可是大事,你就这么瞒我,应了我!万一……我说有个万一……”庆二焦急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紧紧的抓住段延庆的衣领。
段延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能有什么万一?你哥娶了和我娶了有什么不一样?再说杨义贞那个奸贼也不是说反就能反的!你莫操心这事,还是操心你的肚子,多吃点东西!”
“可是……”段二还想说些什么,段延庆嘴角一勾就低头封住了他的唇,整个人被压靠在床头上。
先是浅浅的吻着,慢慢变得急躁火热。段延庆捏着段二的下巴让他张嘴,才开一个缝隙就将舌缠了进去。
段二何曾经历过这等事,手足无措的张着嘴任由段延庆索吻着。直到感觉呼吸有些不畅,才开始拍打着段延庆。“唔……庆……庆哥儿……”
不舍的放开段二,段延庆改把段二紧紧的抱在怀中,低声说道:“讨厌吗?今晚睡我宫里吧?”
许久不见段二答话,段延庆才慢慢放开段二。只见段二两眼迷茫的望着他,一手按在唇上,眉头微微的皱着。
“庆哥儿,以后别这样了。”段二顿了顿,用自己能听到声音又说道:“我觉得身子变得好怪……”
段延庆听了段二前半句话,双眼变得暗淡,并未注意到他后面说了什么。点了点头,叹道:“罢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些日子。我等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