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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能让我心神不宁的还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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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突然想把我的过去全部都告诉你，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过得其实并不顺心，告诉你我曾经谈了一段很糟糕的恋爱，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我的身份让我没有办法跟寻常人一样，我没有办法融入他们的圈子，有时候，恨不得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永远地隐居起来。
奕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某一刻，某一秒，还是说，你已经忘了我。
“要喝水吗？”柳妈走了进来。
文渊吓得一激灵，连忙撤回了手，尴尬地笑道，“不用了阿姨，我坐会儿就走了。”
“你和奕辰过去很要好吗？”柳妈问道。
“嗯，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们为什么后来没有联系呢？”
“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那段时间我就没去上课，但等我回去的时候，奕辰已经转学了，我那会没有留存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后来也找过他，但是他已经搬家了。”
“那真是不巧了，那时候我和他爸因为工作调动来了山城，也是赶在他升高三，顺便就给他转了学。”柳妈回道。
原来是这样，只是，太晚了。
见文渊没有说话，柳妈又补充道，“奕辰考上大学之后，也时常会回弋州，我听他说，他是去找先前上学时的同学了，他没有找过你吗？”
文渊摇了摇头，“我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过去的同学也都没有联系了。”
“说起来，我跟我的同学也都没了联系，可能也是因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了吧，生活上没了交集，再加上都不在一处，慢慢地也就淡了。不过你和奕辰现在都在山城，往后还是可以多来往的，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一定会醒来的！”文渊十分坚定地说道，“阿姨，我相信奕辰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柳妈又是一阵叹息，“但愿吧。”文渊站起身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柳奕辰，“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您多保重，我会常来看他的。”
柳妈点头道，“谢谢你。”
出了医院，文渊的脑海里全都是柳奕辰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也不知怎的，一种渴望而又期盼的感觉像是块巨石一般提到了心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从未放下过。各种回忆和幻想在脑海里交织着，每一次的探望，都会让文渊多一丝牵挂，不知道是在期盼着什么，也许仅仅是想看到柳奕辰醒过来吧。这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文渊看了看屏幕，是安若昕的电话，文渊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文渊，你下班了吗？”安若昕问道。
“下班了，有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
“有事你就说嘛，不用客气，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安若昕笑道，“就是，下个月咱们不是统一安排放年假嘛，算上周末，加起来有九天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文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道，“去哪里啊？”
“那是个小县城，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我去那里也不是去玩，是有一件要事要做。”安若昕回道。
“要事？什么要事啊？我去能帮上什么忙吗？但你要知道，我每年年假的时候都要值班的，而且我还得照顾我妈，太远的地方也去不了。”
“值班也就值一天嘛！而且，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也不算远，坐飞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你的机票、食宿我全包，怎么样？就去三天，最多三天！我真的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其他人帮不了我这个忙！”安若昕央求道。
文渊思索了片刻后说道，“那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有空的话，我就陪你去，倒也不用你管我的费用。”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去就行了！机票和食宿我该管的，毕竟是我让你陪我去的嘛！哈哈哈。”安若昕激动地笑道。
“到时候再说嘛。”
安若昕听到地铁的语音播报，于是问道，“你是在地铁上吗？还没回去吗？”
“快了，没几站了。”
“哦哦！那你赶紧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掉电话后，文渊呆呆地望向车窗，车窗上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一个迷茫而又无助的人。
文渊乘着电梯来到地铁口，却看到地铁口乌泱泱挤满了人，原来是外面下起了大雨。文渊摸了摸自己的包，才想起自己早上也没有带伞，这下好了，还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呢。
正当文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抬头看去，竟是小辰。
小辰憨笑着拼命从人群中挤来，文渊有些出乎意料，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小辰笑道，“今天上午下了好大的雨，我看你出门没有带伞，本来想给你送伞的，可我没钱，进不了地铁，所以只能在这里等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小辰支支吾吾没有做声，文渊又问道，“难道上午下雨的时候你就来了？”
小辰憨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晚才下班。”
“那么早来干嘛！再说，我可以等雨停了再走啊，我都这么大人了，不用你担心的！”虽然嘴上说得强硬，可文渊的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小辰只管嘿嘿嘿傻笑，文渊拿过小辰手中的雨伞，走到地铁口，看着风雨小了不少，于是便撑开了伞说道，“走吧，回家。”
小辰笑得更灿烂了，连忙钻进了伞下。
“今天雨太大了，就不在外面吃了，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吧。”文渊想了想又说道，“估计也不用，我妈肯定做好饭了。”
“是呀，家里就有饭，干嘛还去外面吃呢。”
“我让你叮嘱我妈吃药呢，你忘了她记性不好吗？。。。”倒也是，昨天西红柿炒鸡蛋的味道还意犹未尽呢。
风又大了起来，刮得伞都变了形，潲进伞下的雨水很快就将两人打成了落汤鸡。地面的积水没过了鞋跟，离家的路程还有些远，两个人紧贴着身子向前跑着。
那把伞早已形同虚设，文渊拉着小辰朝着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跑去，结果站台跟前的地面凹陷了下去，文渊一不留神一脚踏进了坑里，整条腿条腿彻彻底底地湿透了。小辰连忙扶起文渊，说道，“反正已经湿透了，干脆就这么跑回去吧。”
“这么大的雨，你不怕淋感冒了？”
小辰却不以为然，从站台下走了出来，站在一旁的路灯底下，开始淋起了雨来。
“你疯啦！要感冒的！”文渊本想上前把小辰拉回站台，小辰却笑道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雨水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暖和呢！”
“你还不如回家洗澡呢！在这里洗什么雨水澡啊！”
“反正又没什么急事，就在这里玩会儿嘛，你也来呀。”小辰拉着文渊在路灯下转了起来。
还真是，这种感觉要比在家冲澡还爽快，仿佛一天的疲倦，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从未觉得淋雨也能这样快活，头一次这么贴近自然。
“文渊，你开心吗？”小辰笑道。
文渊没有答话，但他的行为早已给了小辰答案。雨水顺着文渊的头顶流下，流到嘴角，流到胸膛，流到心上。许久不见的胸口的温热，此刻再一次被触及，又像是一种召唤，不停地敲打着文渊的心灵。
文渊望着小辰，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不同的是，多年前，他和柳奕辰是在雪地里，那漫天飘落的雪花，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可惜，物是人非，他们二人虽然长相相似，但性格却各不相同，只是看得久了，倒真可能会产生错觉。文渊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拭去，又看了看一旁同是落汤鸡的小辰，刹那间竟好像回到了从前。
小辰一股脑的将头发都背了起来，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衬托出他的锁骨，细长的下颌挂满了雨滴，湿漉漉的嘴唇犹如一抹水下的殷红。文渊竟看得有些情不自禁，一幕幕回忆如同现在的大雨般倒灌了进来。小辰看着出神的文渊憨笑道，“其实有时候这样放纵一下也是很舒服的，没必要在每次下大雨的时候都选择躲起来。”
文渊突然被这句话点醒，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何尝不是一直在躲藏着，如果他敢选择直面大雨的冲刷，恐怕连这最后一份念想都会被冲的稀碎。有时候并不是自己不愿意直视，而是在很多事面前，你会觉得自己有多无能为力。
文渊把小辰拉回了站台，被大雨淋过的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了，“玩一会儿就够了，再玩下去我怕咱们会生病的。”
“你很冷吗？那我抱着你好吗？”小辰笑道。
有那么一刻，文渊真的想答应下来，可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拒绝了。小辰看到文渊蹲下身子，蜷缩起来，分明就是冷了，于是主动抱了上去。文渊本想拒绝，小辰却说道，“这外面也没有取暖的地方，我抱着你，互相取暖嘛，等雨小了咱们再走。”
文渊听着耳边温暖的呼吸声，一时间竟有些留恋，也就应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吧？是第一次。
不多时，风停了，雨也小了许多，二人这才起身匆匆往家里跑去。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文妈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文渊回来，果不其然立马奔向了厨房，小辰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可刚准备进厨房，却被文渊拉住，“先去洗澡换衣服啊！衣服还淌着水呢，就要往里面跑？”
小辰无奈，只好乖乖进了卫生间冲洗起来。等到文妈端着热饭走来，文渊说道，“妈，帮我俩拿一下衣服吧。”
文妈这才看清湿漉漉的文渊，惊讶道，“怎么淋成这样！”
“雨太大了，伞都没用了。”文渊脱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文妈把衣服递给文渊，“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再来一套，还有小辰的。”文渊押开卫生间的门将衣服递了进去，“待会换上这套。”
“哦！对！我差点忘了。”
文渊脱得仅剩下一条内裤，又将湿透的衣服递给了小辰，“把湿衣服放到洗衣机里。”
“赶紧换上坐过来啊，还在门口站着干嘛。”文妈问道。
“我内裤还是湿的呢，等他洗完我就去洗澡。”
“那你先披个毯子，淋了雨容易感冒。”文妈又找了一件毯子递给了文渊。
“我好了！我好了！”小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推开门跑了出来，朝着文渊憨笑道，“你快去洗吧，我洗好了。”
文渊看着小辰被打湿的衣服，又瞬间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擦干身子就把衣服穿上了！”
小辰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没有答话。
文渊去了卫生间，打开灯，对着镜子上的自己看了许久，刚才的那股温热，此时依然停留在心头。
“文渊？洗好了吗？快出来吃饭了。”文妈走到卫生间门口催促道。
文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马上就来。”随后拧开水龙头，将一股冷水扑到了自己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