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4做不成火柴，做废柴》舞蝶林

3、小柴眼中的现实

　　这是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的第二年，通过当事人柴玉关的主诉，与平时的作为，加之从身边的丫鬟婆子的旁诉佐证，我现在是越发的断定：人人畏惧的快活王，杀人不眨眼的柴姓魔头，其实是一个不学无术，胸中既无点墨又无大志的，真正做到‘三无’的青壮年人士。

　　我现在是越发的相信自己的眼光了，你说人要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蜗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天天管的都是，城中狗屁倒灶，鸡毛蒜皮的事。两年啊~我以为他再怎么样也得杀个十七八个人，来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快活王，竖立竖立自己的威信吧~

　　结果除了过年杀猪，平时杀鸡，我就没见过这家中有任何生物离奇失踪过。我还以为是下人伺候的好，没人得罪过老柴。

　　直到半年前，我王爷爹不知在哪儿，捡回一个酸腐穷秀才，专门教家里小孩读书识字。那秀才绝对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除了我自己外，第二嚣张的人。

　　记得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我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的打扰小伤练功。就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前厅直接窜到了位于后院的我的耳朵里。当时我只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孩，虽已开始偷偷跟着王爷爹他们学一点粗浅的内功心法，但我也很有自知之名，我的耳力不可能这么好。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个不识相的白目，正在挑战快活王的权威。

　　当时我心里只在想一件事，“来了，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能见识见识大胡子的凶狠了，在快活王面前敢这么放肆。真真是嫌命长了~”我无比欢快的扔下了就快走火入魔的小伤，想去观赏《快活王怒毙小白目》现场实况版。

　　可等我跑的中院，我也没听到该传来的惨叫。难道是老爹气急，一掌下去让小白目连声都没发出来就翘了？等我跑到前院离前厅只有一门之隔，我也没闻到一丝血腥之气。难道王爷爹是怕弄脏了手，使得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我还在幻想，是不是老爹怕让人当了冤死鬼，正在做动手前的最后总结。

　　可当我站在前厅里的时候，我看到的居然是：

　　一个被传说杀人不眨眼，平时人人敬畏的大魔头，正毕恭毕敬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向一个明显才十五六岁未及弱冠的少年俯首称是。只听老柴嘴里还絮絮叨叨的重复着一句话，“是是是，先生说得对，是是是，我一定让人马上改……”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贫困山区的老村长，为了能让下一代走出大山，忍辱负重的挽留支援教师。

　　从此我又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老爹不仅人靠不住，可能都指望不上他能帮我出头。

　　我只能认命的摇着头，走过去拉拉那秀才的长袍下摆。让他蹲下来听我说话，“别嚎了，那把你抓回来的是快活王，再嚎你就走不出去了~”

　　还别说，老柴人没什么威慑力，可这魔王的名号，就连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酸秀才也是听说过的。一听我的话，小白目一下就不白目了，身上就像打摆子似地，赌咒发愿的证明自己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快活王的赏识。

　　虽然我觉得在5024的世界里，除了跟王小花同学抬杠的时候，可能会用上诗书这类东西，别的时候也用不到。不过能让身边的人多认识两个字，会两句之乎者也，也是没什么坏处的事。于是我想王爷爹提了，我来到这世界第一个有建设意义的提议，“老柴，你既然都找了先生回来，不如开个学堂，让全城的孩子都来读书吧~”

　　事呢，我只起了一个头，之后的具体实施就不归我管了。我一天到晚吃喝玩乐多忙呀~哪有闲心管这种小事，光劳心劳力的逗小伤说话就是我每天的必修任务。

　　不过学堂建成还是有我一份功劳在的，开学我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

　　学堂就建在我家旁边，为了方便出入，王爷爹还在前院开了个门直通书院。

　　看看这朴实无华的土坯小房，还真有希望小学的样子。桌椅一摆，人就开始上课了，一点虚头吧脑的东西也没有。

　　好奇的往里瞅了两眼，高矮胖瘦，各个年龄层的幼儿，青少年都在里边坐着。一看就是第一次上学，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无比认真。可这只是我的主观认知，在我看到我王爷爹也坐在后面乐呵呵的旁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紧张了。

　　虽然大多都是质朴的农家小孩，但还是有几个与众不同的，这不同也是有好坏两个极端的。忽略司徒哥美得雌雄莫辩的绝世容颜，排除独孤小伤可爱的小包子脸，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司徒哥邻桌的一个少年年纪和司徒哥差不多，一样是俊的不可方物的脸，相较司徒的阴柔之气过重，对女生会造成心理压力。那少年有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神的魔力，他就是帅，帅里还掺着酷，就算他现在只是专注的在看眼前的书，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就像是永远活在阳光里的，不管做什么都透着正大光明，胸怀坦荡的感觉。难以想象再过几年，这少年得迷死多少无知少女。

　　当我好不容易把视线从阳光少年身上移开，旁边那位仁兄简直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不公而存在的。肤色不算白，也不算黑，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鼻子嘴都挺周正的。可全身就透着一股子贼眉鼠眼的鬼祟感。眼神太活，滴溜乱转的样子，精明是一定能过的，可就觉得他是在想什么坏主意。让人还未相交先生了疏离防范的心思。

　　相比阳光少年，他坐的更靠窗，更是沐浴在阳光之中，可他低着头，齁着背的猥琐样子，让我不自主的就想忽略他。连带着，欣赏美少年的心思也没了。

　　可能是我在门口站太久了，那秀才举着书，眼带笑意的看着我，想看看我是想进来，还是会羞窘的跑掉。先生不讲课了，学生当然会好奇是什么原因。一时间课堂里的所有人，包括昏昏欲睡的我王爷爹也撇了周公，跟着一块儿好奇的看着我。

　　可我是谁呀，专业二皮脸人士。会在乎被这二三十人围观，就看我气定神闲的走了进去。费力的爬上先生的大椅子，抬抬下巴，示意让秀才继续。

　　这秀才倒有点窘了，他长这么大，哪见过女子上学堂的，还是个黄口小儿。可人家也没闹啊~只是安静的坐在教室的正前方，等着他继续上课。没办法，人家爹还在教室后面睡着呢~总不能不给面子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这文言文的课真不是人上的，我现在充分体会到我爹怎么会在教室后面会周公了。我人矮，只有挺着腰的时候一对眼睛才能看到教室里的情况。可直着腰太累，我索性两条腿也缩进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到周公那找我爹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爹和秀才都走了，我严重怀疑我爹是把我忘掉了。睁开眼，就看到几个胆大的正围着我上下打量着我，其中还包括那猥琐少年。

　　见我醒了，司徒哥过来抱起我，想带我回去。我正盯着猥琐少年身后的阳光少年狂看，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声音同时回答了我，“我叫金不换。”“金无望”我一下来了兴致，想不到是这对冤家兄弟。想不到他们八，九岁就已经投靠快活城了。

　　“金无望，嗯~无望亦无求，真是个好名字，我记住你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忽略金不换的。谁让他从品行到样貌，处处都比不上他大哥。

　　无视金不换失望的目光，继续和小无望联络感情。

　　“无望哥哥，你要不要来我家玩？我介绍我爹给你认识，我家离这很近的。”我没说我是谁，不过我猜他们应该是知道我是谁的吧。

　　金无望好像还在犹豫，站在他身前的金不换先动作了起来，堆着满脸笑意，殷勤的说：“能去少主的家，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哥，还不快答应下来，让我也沾沾光，去见识见识城主的府邸。”

　　金无望看来是很宠这个弟弟的，见弟弟想去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我是真被腐败的日子惯懒了，一路上我就赖在司徒哥身上，和金家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好吧，我承认我只想和小无望聊，是金不换自己硬凑上来的。

　　小伤从前头跑了回来，告诉我，王爷在书房练功。我们一群小毛孩就浩浩荡荡的冲进了书房。

　　“爹，这是金无望，我喜欢他，他能经常来陪我玩吗?”我承认我很直白，但不直白的话咱老爹有可能听不懂。到最后还是要再解释，多烦呀！再说我才两岁，谁会把喜欢理解成别的什么意思。

　　我爹瞅了瞅小无望，爽快的说：“哦，我记得是金锁匠家的小子，行啊~想来就来，这你弟吧？有空就一块来，陪我家小柴玩。”

　　小无望只是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金不换倒是很高兴。希望金不换能一直能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