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婉成晏》谷隽

2、顾徽婉的请求

　　萧成晏闭着嘴，看着一边的坐着的尚书令韦清

　　“尚书令大人，目前分担关中的事，对儿臣之前处理幽州军饷的事情，那还算满意吧？”

　　韦清起身，走到萧逸眼前，行了个礼

　　“陛下，太子的张扬，也是对下属的严厉，毕竟大臣们对他也没什么糟糕的评价吧。无非就是说太子做事太严格...”

　　萧成晏说

　　“有时候做事是该严格的，但是对人总不能太严格，灾民拿到多少东西，事关大家对朝廷的口碑。”

　　随后，萧成晏叹着一口气

　　“我这么做，也实在是为了朝廷和父皇的体面。”

　　萧逸盯着萧成晏

　　“那，先给太子一万石粮食，后面再给第二份。”

　　萧成晏听皇帝这么说，金口一出也不好去再要价，道

　　“谢父皇隆恩。”

　　萧成晏走出皇宫，他遇到了在门口等着的齐雍，齐雍问

　　“太子殿下，拿到了多少？”

　　萧成晏做了个一的手势，齐雍又问

　　“怎么给一半啊？这点米没什么用啊。”

　　萧成晏一路走一路说

　　“早料到啦！这父皇要是好处全给我，我何至于如今这样？”

　　回到太子府，大家继续开会。

　　萧成晏盘坐在榻上，双手撑在桌上，对韩稠道

　　“说一下太子六卫的信息。”

　　一边顾徽婉被关在小房间里，不过她隐隐约约是可以看到太子在做什么的。

　　韩稠走上来说

　　“六卫，每一卫五百人，共计三千人！其中有一营为骑兵营，所以我们的粮饷算计很困难。”

　　另一位武将尹政说

　　“这也是今晚陛下只允许给太子一万石的原因，陛下认定我们肯定要吃一份。”

　　齐雍面露难色

　　“啊！我们真的是要去赈灾啊...”

　　萧成晏严肃起来，在小房间里，顾徽婉一直用尽全力去看着皇太子的行为。

　　顾徽婉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总是会莫名其妙疯笑的太子，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一切，或许只有写在脸上的神情才可以诉说的出来。

　　萧成晏闭着眼，右掌拍着桌子，解释道

　　“灾民要用的粮食肯定不止一万石了，我认为我说了实话，跟陛下说我是为了朝廷的颜面。”

　　“如果太子给出来的粮食真的非常多的话，大家再来找太子要东西吃，太子没东西给了。这岂不是对朝廷威望的沉重打击？”

　　顾徽婉把手放了下来，太子似乎是个有很多心绪的人，她顿着想了想。

　　“我可不可以帮他什么？他似乎很厉害，我能帮到他吗？”

　　“如果我帮不到他，他会不会再也不帮我呢？”

　　齐雍问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该跟陛下说明一下，就说朝廷粮食不足...”

　　萧成晏问尹政

　　“尹政，你怎么看？”

　　尹政解释道

　　“呃...如果这样的话，如果直接说朝廷粮食不足，灾民就一定会恐慌了。不如太子直接提只要了一万石，接下来还会继续想办法，再给出后续足可。”

　　萧成晏咳嗽着，敲着桌子，说

　　“治理漕运，一定会牵扯到寿州总管，因为他总管着淮南的一大片地，他处理不了的事就干脆一把推给我，就是这样。”

　　大家担忧了起来

　　“啊？那该怎么办好呢？”

　　“这还真的应付不过来啊...”

　　萧成晏看着各位正在担忧着的家臣，起身说

　　“那么，他推不过来，我就推回去。”

　　韩稠看着萧成晏，疑问了起来

　　“这...”

　　萧成晏解释着

　　“泗州太守也需要粮食，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再推回去，先跟泗州太守声明协议。”

　　“既然要开仓放粮，也是朝廷的命令，泗州不可能不推辞，如果开仓放粮太子有一份的话，他也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大家笑了起来。

　　尹政笑道

　　“喔！这样子既能分担殿下放粮的压力，也能让寿州总管侯治有所表示，不错啊！”

　　萧成晏说

　　“嗯，先散会吧，准备些许，到时候我们还要回灾区。”

　　大家离开了，顾徽婉还在暗门后偷偷看着萧成晏。

　　等人都走完了，婢女上菜了，萧成晏挥挥手让婢女离开，便言

　　“你一定是在偷看吧，快出来。”

　　顾徽婉开了门，慢慢走到萧成晏的一边。

　　顾徽婉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走到萧成晏桌上的这堆菜边，说

　　“呃，太子殿下，我给您试毒...”

　　萧成晏放下碗筷笑起来

　　“不用啦...哎呀，你这人真好玩！你要是死了，你还能看到你冤案洗雪的一天吗？”

　　萧成晏分开一个汤碗给顾徽婉

　　“吃吧，我缺人用，我底下的那四个人，都是以前一些亲戚留下来的亲信。”

　　顾徽婉其实读的书不是很多，心里有些文绉绉的气质，但是显然在形式上和萧成晏是格格不入的。

　　顾徽婉拿过碗去，还是有些腼腆犹豫，萧成晏把一些饭分给了顾徽婉。

　　“你肯定逃难有些麻烦，所以没吃上好的，这里的环境都很陌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徽婉想找些话题和皇太子聊聊，就问

　　“太子殿下，你知道道吗？”

　　萧成晏吃着饭说

　　“你有好见地？”

　　顾徽婉急忙开始背起了书

　　“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

　　萧成晏打断道

　　“儒家经典是不能拿来掉书袋子的。”

　　顾徽婉停了停

　　“呃呃...”

　　萧成晏解释道

　　“所谓名亦既有，天将知止。知止不殆。譬道在天下，犹川谷与江海。”

　　萧成晏笑道

　　“治理天下的人，只能有做事知道适可而止的尺寸。如果把人比作伯玉，那只有非黑即白的东西。”

　　顾徽婉又问

　　“可是治理天下的人，就真的没有可以堪为君子的人了吗？谦谦君子...道义有名...”

　　萧成晏夹着菜又打断道

　　“所谓在政治清明的时候跑出来，在政治黑暗的时候就把本领收藏起来？那我要是这样做太子，我还能活多少天啊？”

　　萧成晏又给顾徽婉鼓励道

　　“徽婉，大梁这么大，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很好的坏人，也有变坏的好人，有些事不能一棍子打死，你想报仇也得学东西不是？跟着我去灾区吧，不要留在宫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