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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谎言篇】黄祎 ...

  •   沈南祎离家前,曾信誓旦旦地对他母亲说,别担心,他会马上回来,和她一起开启新的生活。

      自首前,他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提高猎杀异种能力上,忽略了“流放”的精神伤害。

      他觉得不过是做做戏而已,还对当时的畅销书《一位经历“流放”的人的自述》嗤之以鼻,认为完全是无病呻吟,哗众取宠。

      现在看来,他过于傲慢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真的能够精神正常的到达流放地吗?

      作为系统选定的这个故事最后一位任务完成者,因为要承担其他任务者造成的变数,系统为了降低难度,让他和黄祎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他有黄祎的记忆和情感,又知道沈南祎的任务,然后,“噩梦”开始了。

      “主人说了,只要他俩死了,你就能回去。”

      “你的朋友,你的事业可都在月泉域等着你啊。”

      “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蠢笨如猪的兄弟,放弃自己在月泉域的一切,你甘心吗?”

      梁学昨晚在二楼露台说的话在黄祎耳边久久回荡,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那个女人知道你会跟我说这些吗?”

      梁学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拍了拍他的肩:“你说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发现了跟他父亲一般高大的身影从走廊那头闪过。

      听到了么,听到了就死心吧,别把自己关在这了,那个女人不值得。

      梁学是那个男人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为了套出梁学更多的消息和计划,他不惜找了个假女朋友,借约会的名义和梁学偷偷见面讨论。

      小盼是个好女孩,善解人意,从不打听他不愿意说的事,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到后头他想,等这一切事情结束了,顺理成章地同她结婚生子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其实梁学说那个女人知道梁学要他做的事,他是不相信的,可他忘了,就是会有人傻到,只要听到的消息是关于那个人的,就会瞬间失去所有理智。

      其实第一个发现黄群尸体的人不是女仆,是他。

      既然黄群已经知道了一切,他想要劝他丢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去了还亮着灯的书房,然后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画面。

      呵,死都要打开对着她所在方向的窗户,是想要展示你的痴情,你的忠诚吗?

      小丑的自我感动罢了。

      房子要挨着老家,怕她不记得地方;要建得高,怕她看不见;要建成她最爱的古中式风格;要刷成她最爱的金色。

      她回不来,她也不想回来,只有你一直被困在这里。

      或者不单单是因为她,也有一部分我的原因,对吧,你是不是也在害怕我会答应梁学。

      他怎么就来迟了呢。

      他是罪人,所以他挪开了倒在黄群脚边的椅子,想着第二天一旦有人怀疑,就承认是他做的。

      离开房间的时候,又正好遇到了满眼通红,怒气冲冲朝这边过来的傻哥哥。

      刚好,人证也有了。

      “父亲不在这,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他说。

      再给他留一个安静的晚上吧,一个晚上就好。

      黄觉其实很听自己的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明明比他还要年长五岁,可是还跟小孩一样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

      第二天早上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应该有所怀疑的吧,说出来啊,告诉所有人昨晚在书房外面看到了我!不要捂着脸,说出来啊!

      “按我哥说的办吧”他看到和梁学坐在一起的自己说道。

      他这个哥哥已经失去最在乎的父亲了,不能再失去他。

      握住司机手的那下,心里一定很挣扎吧,没关系,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接受。

      傻子还是选了我。

      你找我喝酒,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活着的人更重要。”

      我告诉你:“不是我。”

      听到这三个字,你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丢开酒瓶抱着我嚎啕大哭。

      就这么相信我,只要我说不是你就信吗,傻子果然是傻子。

      “呜呜呜,你不知道父亲他有多过分,我跟他说要和齐鹤那个贱女人离婚,他说我没有责任感,我说齐鹤她出轨了,他一点都不意外,还说是我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她。

      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他还配合那对狗女女一起瞒着我。你说怎么会有这种父亲,这种人怎么配当父亲!”你哭得声嘶力竭,大声控诉。

      我告诉你,是因为他贱,看不得别人好,自己不幸福也看不得自己儿子幸福,看你有跟他一样的遭遇,说不定他心里还会有隐秘的快感,一种自以为报复到那个女人的快感,呵。

      “哥只有你了....哥真的只有你了...”你好像总是在重复这句话。

      你说,我要怎么对你做接下来的事。

      我知道了你的结局,我会是你生命结束的唯一见证人。

      所以他说:“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要承担不属于他的痛苦,公平吗?”

      那个女人以为他在说黄觉,其实他也是在说他自己。

      后来,他遇到了小盼,想起了任务,冲进了房间。

      他不想认命,他尝试挽回。

      小盼出去后,黄觉也醒了,但他并没有兴奋,从他叫小盼离开的那一刻,他就从幻想中醒了。

      “小盼...不是好人,你...不要同她...在一起。”

      这是黄觉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傻子,明明自己快要死了,也还是想着我么。

      “任务目标:黄觉
      任务内容:独自一人坐在黄觉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咽气
      任务进度:已完成”

      圆桌正上方的投影还在全方位地展示故事发展,陡然回到白色空间的原盼还没缓过神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擦了一下脸颊,并没有意料之中微凉的触感。

      她回来了,很快,原盼接受了现状。

      不能说讨厌,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是过往二十一年没有体会到的——

      深度的慌乱、害怕、懊悔......

      不过马上,她作为小盼的经历像是浓缩成一个记忆小球,封存在她脑海深处,作为小盼感受到的所有情感都从原盼的灵魂中剥离出来。

      而当原盼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无聊”两个字快要要印到她脑门上了,在她看来,情爱误事的真理贯穿了整个故事。

      为了所谓的真爱,何姿放弃了为人妻母的责任;黄群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女管家和齐鹤放弃了最基本的道德;小盼则放弃了最初为人的善意。

      这些人因为自己所谓的爱,一个一个在黄觉本就脆弱的精神上添上一道又一道伤痕。

      真狠,但这是二等五级应该承受的痛苦吗,原盼有些许迟疑。

      这个困惑一直存在于她内心深处。

      主控室的工作可以满足一些人的八卦看戏心理,但不变的惩罚题材也会传递出无尽的灰色情绪。

      考虑到这份工作会在心理层面给工作人员造成负面影响,主控室的工作人员并不固定,平时会抽调除特种作战中心外的各处赋闲的人员月替监控。

      原盼调到总署的第一个季度,那时程时见自己最骄傲的特种作战中心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嫌弃了,别人想进还没资格,她竟然还不乐意,这对程时来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挑衅。

      他一时气不过,就调用关系把她安排到了界域卫安处里无足轻重,但工作又异常琐碎的资料整理岗,她不是想进界域卫安处吗,那就让她好好感受“巡逻队”的“魅力”,到时候后悔也没用!

      可原盼的表现并不如程时所料,她平静接受,安之若素,有条不紊地做着派给她的繁杂工作。

      等程时气头过了,偶然间看见原盼工作的样子—安安分分、白白净净,与全域警察比武上那副凶悍的样子完全对应不上。

      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了这么久,越想越觉得羞耻,连忙给当初帮忙的人递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当他之前说的话是放屁。

      听到这话,原盼的直属上司也不再顾忌,他很欣赏原盼的能力,也明白给她安排的岗位是屈才了,可耐不住处长级的领导发话,如今领导松口了,他立即安排给原盼换岗。

      为了显得更自然合理些,他想着先把她借调到主控室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再顺理成章的给她换岗位。

      待在主控室的那一个月,原盼见识了诸多惩戒场面,奇怪的是,大多数犯人的罪行等级和惩戒强度并不对等,至少在她看来。
      有时候三级四等就要家破人亡,而一级四等却只需要受一些情伤。

      当她把发现写进个人工作月报里上交给惩戒所所长,第二天却发现报告原封不动地回到她的办公桌上。

      旁边同事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眼神,无一不在提醒她——适可而止。

      ......

      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但圆桌上的投影从循环播放中退出,定格在黄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黄觉。

      与此同时,9号位置处也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机械女音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直接开始了下一轮次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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