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暗夜流樱

22、21

　　一滴眼泪落在地上，发出只有训练有素的忍者才能听到的轻响。
　　Sai一怔——他从没见过樱哭泣的样子，她从来都表现得这样坚强。
　　她很难过吧……
　　Sai的脑海里回放着书本上各样的描述，试图找到一种叫做“安慰”的手段。
　　想了一会儿，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裹住樱的后背，然后揽过她的肩，让她与自己正面相对。樱依旧低着头，脊背无声的起伏。Sai犹豫了一下，突然拢起她的脸庞，藏入自己怀中。
　　樱的头脑霎时静止——她从未与男性有过正面相拥！可这双臂膀和温暖的胸膛却像一个咒语迷惑了她，仿佛有谁也曾这样抱住过自己，给过自己慰藉。
　　是谁……是谁……
　　心理防线毫无预警的崩溃，更多的泪汹涌而出，晕散在Sai的肩上。樱只觉自己再也无法伪装坚强，隐忍已久的哀伤如洪水般爆发，将她彻底淹没。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她视野里炫动，每一个人都在用她熟悉的口吻轻唤着“Sakura”、“Sakura chan”……
　　樱终于哭出了声：“是我，是我害了鸣人……”
　　Sai的双臂倏然收紧，一向无知无觉的他陷入了某种陌生的情绪里——他想起鸣人果敢快意的眼睛，想起战场上那个响亮的耳光，配合进攻时樱猝然出手的千本，为自己疗伤时温暖的查克拉……
　　片刻，环住樱的臂膀松开，Sai一字一字清晰的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背叛了你和鸣人君，是我害了鸣人君。”
　　樱愕然抬头，看那双墨色的眸子。她没想到Sai会主动道歉，她以为根忍对于上级的命令都会顽固的坚持。可事实上，自己已经原谅了他吧？否则又怎会与他配合，为他出手，甚至为他伤了那个人。要说背叛，还有谁的背叛能比那个人更甚呢？
　　樱的痛苦终于触底。刚刚一直逃避回想，一直试图把失去鸣人的罪责包揽到自己身上——可事实却是——他的所为让药师兜渔翁得利，让木叶失去鸣人，让所有人继续深陷在战争的泥泞中。自己应该恨他吧……可心底最柔软的部位却在为他流血、流泪……
　　樱的苦楚映入Sai的眼里，他知道她想到了谁，他也知道她的执念有多深。她曾不顾一切的追寻那个男人，想要把他带回木叶。曾经所有的努力都在背叛中最终失败，也宣告了从此敌对的立场。他能体会到她的痛——这是感情贫乏的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忽然一阵风起，熄灭了墙上唯一一点灯火，黑暗湮没过来，笼罩了无言相对的两人。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捧起樱的脸，抚摸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接着撩人的鼻息缠绕过来，吻上她的眼，吻上她的腮，吻干她所有的痛楚哭泣。
　　樱轻轻颤抖，闭上眼睛。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四肢却无法用力，脑海里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同样的黑发，黑的眼睛。
　　Sai双手环住她，将她揉入怀中。温软的薄唇沿着她的脸庞鼻翼向下找，带着泪水的微凉与苦涩，与她的唇轻轻重叠。就在他试图深入的时候，对方突然触电般清醒过来，一把将他推离。
　　“对不起……”樱重重的喘息，目光散乱而惶惑。
　　黑暗中Sai凝视她的眼睛，沉默一刻后，他拾起掉落在地的披风，重又包裹住她的身体。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好好睡一觉吧，天快亮了。”
　　说完，Sai抛下樱转出穴外，天边果然已经泛白。他靠在崖壁上，紧紧闭上眼睛。
　　原来所谓的“爱”是这样的啊……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要碰触她，想要亲吻她……
　　哪怕对方想要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