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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冰牙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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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什么,温寻在周一的时候坐在温淮川办公室里思考了一整天,除了很想念银行卡和爱马仕以外,她也迫切地想要结束这种被温淮川带着上班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妈妈领到书店写作业的日子。
沈瑜兰女士曾经子承父业替外公在某个中学对面开书店,为了做晚自习结束后的生意,她经常要到九点以后才打烊。
大概是温寻三年级的时候,她开始学会了偷懒,妈妈不在家她就不写作业,放了学就在家里拼命的看动画片。
当时的她沉迷于某个戴眼镜的侦探小子,温寻清楚的记得,放学时段三台会放两集,晚上六点卡通频道会放两集,七点半的时候又轮到另一个少儿频道播放两集。
几乎等同于连播,温寻饭也不吃作业也不写,就坐在客厅里看侦探小子破案,等动画片彻底结束了,她才想起来动笔。
作业少的时候她可以在妈妈到家之前完成,但有一次作业特别多,妈妈到家后她连语文抄写都没写完。
沈瑜兰女士发现她的效率极差,一摸电视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温寻没有挨打,但在那之后她每天放学都得去书店当着妈妈的面写作业,写完了也不许回家。
因为妈妈说她毫无自制力,必须要家长监督着才行。
那这不就和她这阵子的状态差不多吗?她也被温淮川监督着不能胡吃海塞,也因为掉进游戏的坑里被他带来公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温寻放下手中的游戏机也看了一眼时间,这次只玩了十五分钟,但她觉得她应该到此为止了,今天已经断断续续玩了四个小时了。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正在加班开会的温淮川发了一条信息。
「我是不是毫无自制力?」
她没有指望那个很忙很忙的人能立刻回复,所以也把手机放下了,温寻担心自己要是继续拿着手机就会沉迷于刷短视频。
唉,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很需要开启防沉迷模式。
不止吃东西、玩手机、打游戏,她打球的时候也容易一不小心上头,然后就把温亦枫砸得胳膊到现在都没好,嗯,她玩老公的时候也一样,假期最后一天,她的手在老公身上几乎没有停过,害得老公到现在都不让她摸。
温寻要是知道自己毫无节制的把玩会把老公逼到离家出走,她才不会一次又一次把手伸向老公的……
她躺在温淮川办公室的沙发上试图通过小憩来缓解自己强行拥有自制力后带来的空虚和无力。
可说到底,温寻的意志还不是特别坚定,她没办法控制脑袋里逐渐飘散的思绪,想着想着,脑袋里就只有温淮川在这里抱着她的腿下跪这一件事了。
他好可恶,就算是和好了,亲吻也止步于嘴唇,都不知道继续向下做些什么。
是怕她毫无自制力的再次把玩他吗?这种提防真的有够伤人心,他如果说不想要了,那她也是会停的啊。
“笨蛋…”
温寻从来没有承认过这阵子她很想念他。
她从沙发缝隙里掏出手机,温淮川在十分钟之前已经回复了她的信息。
三条语音。
“宝宝好棒呢”
“我七点就能开完会了,宝宝再坚强一下,结束后背新包一起去吃饭”
“我爱你,一会儿见”
以及一条文字信息。
「我是在走廊偷偷说的,所以声音很小:(」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她只是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毫无自制力,又没说她要改,怎么轻而易举地就让她毕业了?还是溺爱她哦?
不过既然如此,那她今后还是好好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吧,她不能总是让温淮川代替妈妈的角色教育她,老公就是老公,老公有老公的用法。
温寻将听筒贴近耳朵,重复播放着那三条温柔的语音。
一遍、两遍、第三遍…
她数不清自己听了多少遍,也不确定自己还要听多久,只是在侧头呼吸新鲜空气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自然而然地就位了。
怎么办?做还是不做?
行动之前要思考,所以温寻翻了个身,让自己直面他办公室的门。
门的那一头是走廊,就算走廊的另一端还有很多人没有下班,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上司办公室里有人在偷偷做什么小动作吧?
况且她又不是要对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做什么,她自娱自乐不会影响别人还能让她开心,所以她可以行动。
仅仅思考五秒钟,温寻就认可了自己脑袋里的想法。
对话框里的语音不用重复点击,只需要闭上眼睛,夸奖和表达爱意的短句就会充斥在温寻的耳边。
温寻在幻想,他要是发现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会温柔地夸奖她吗?估计不会,但他也许会摸摸她的头,然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帮忙。
那么夸奖的话只能全凭想象了,温寻蜷缩成一团,让那些不算微小的呼吸隔绝在沙发里,脸蒙在抱枕之中有些缺氧,大脑也开始变得迟钝,但幻想中温柔的语句却越发清晰。
“温寻好乖”
“温寻好棒”
“温寻好厉害”
“温寻我爱你”
一字一句就像她真的枕在温淮川的膝盖之上,头顶被抚摸着的同时,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告白。
温寻的心室因此打颤,沉重的心跳让她呼吸不顺,循环往复的手指开始对自己变本加厉,身体的求生机制似乎想让她尽快结束一切,好让缺氧得到缓解。
温寻侧过脸,换气的同时也不停搜寻着,那阵令人在意的织物芳香是从何处传来。
目光越过温淮川的办公桌落向斜后方,他的西装外套就这么随意地挂在座椅靠背之上。
最近降温不少,他不冷吗?怎么把外套留在办公室陪她?
缓和片刻后,温寻起身挪动到他的办公桌旁,双手穿过两只袖筒,将那件外套反穿在了自己身上,也坐进了他的办公椅。
温寻枕着自己的臂弯,低头嗅起幽幽袭来的木质清香,那是她经常躲在温淮川身边偷闻的安定气味。
她漫无目的地在桌面上搜刮着,一支钢笔被她紧握手中,钢笔也似乎将她认作为宿主,让她失去判断,她的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向下伸去。
温淮川会发现她干了什么事吗?又要怎样做才能被他发现呢?是不是需要让它木质的笔身被浸泡透彻才行?反正笔夹已经将她的丝袜勾破了,那它得物尽其用才行。
只可惜,温寻没有如愿将这支笔最大程度发挥作用,她才鼓起勇气准备对自己做点什么,大胆的举动就在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中止了。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是温淮川这两天进门前对她打的招呼,他说害怕突然开门把她吓到。可即便打了招呼,温寻还是在此刻被吓得不轻,门把手下压的声音让她内心疯狂响起警报。
手该怎么收回、是否来得及收回她都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心急之下那笔夹又在她的丝袜上制造了两个缺口,可它依旧舍不得离开,将两个缺口之间的布料紧紧勾住不放。
做了坏事的温寻用力扯拽着,可她怎么也收不回作案工具。
幸好一切的鬼鬼祟祟都发生在他的外套之下,只要他不故意夺走外套就不会暴露,温寻索性掩耳盗铃,在门被打开时瞬间紧闭双眼假装睡着。
温淮川的脚步声很轻,温寻只好用他身上的气味作为他是否靠近的判断,不过那种木质清香越发靠近,她就越想将自己的下半身藏起。
温暖的气息笼罩住了温寻的肩膀,温淮川此刻一定站在她身旁弯下了腰,低头观察起了她的脸。
“宝宝。”
温淮川轻声唤了唤她,当然,他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可温寻的第六感开始作祟,看不见的视线将她脸颊盯得发烫,心虚与紧张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温淮川短暂的离开,好让她将那支笔从自己衣物之上取下来呢?温寻陷入了危机。
“温寻宝宝怎么装睡?”
完蛋。
彻底完蛋。
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了,拙劣的演技会出卖人。
温寻努着嘴缓缓睁开眼,点破她的人正蹲在她身边,一脸耐心等待她诚实的坦白一切呢。
“我…我…要说实话吗?”
“没关系的温寻。”
温淮川将穿在温寻身上的西装衣角向下拉扯两下,替她盖住因为裙摆上移而暴露在外的腿根。
“让你等了那么久,你也挺无聊的,所以没关系。”
“可是我…”
“真的没事。”温淮川拍拍她的头,“起来洗洗手,我们去吃饭。”
可问题是,她起不来啊!他的笔挂在丝袜上取下不来啊!
温寻坐直身子,也将他的外套从自己身上掀起,“可是好像勾住了……”
面对温寻直白的展示,温淮川有些困惑。
他应该先问温寻,她是怎么做到让笔帽被丝袜缠得死死的,还是先问她怎么用他的钢笔取乐?
算了,还是直接动动手帮她取下来吧,问她也许会被误会成批评,温淮川没有想要批评温寻。
随着双膝缓缓落地,原本蹲在温寻身边的人又在他的办公室里给她下跪了,但这次并不是因为闹矛盾而遭温寻命令下跪,契机或许更加接近于在洗衣房那次。
温淮川用胳膊肘撑开温寻有意并拢的膝盖,向前靠近着将那只不懂事的钢笔接替握到自己手中。
其实这支笔的笔夹的确有点紧,但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他小心翼翼将缠成一缕的布料挑起,沿着缺口的方向缓缓下移,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笔夹的缝隙。
他想,温寻肯定是害怕被抓包,心急之下胡乱拉扯了一通,也忘记笔夹缺口的正确方向,才没能够顺利将它取下的。
所以当那支笔不再纠缠温寻的衣物后,温淮川昂着头耐心无比地安慰她,“别担心,问题解决了。”
“你不觉得奇怪?”温寻低头与他对视,眼睛也不停扑闪着。
反复告诉她没关系了,她还是在担心。
温淮川伸手刮了刮温寻的鼻子,“奇怪什么?难道以我们的关系不能分享这些事?”
当然可以,那他确实也没理由觉得奇怪,是温寻又问多余的问题了。
那支笔还是令她相当在意,温寻的视线不停瞄着他手中的木质钢笔,和她计划的不一样,笔身还没被浸泡过就被抓包了。
可是……可是……
温寻紧咬嘴唇盯着温淮川看。
她的表情过于理直气壮,不用张嘴温淮川都知道她想说什么,那是有点担心被他骂但是又很想让他做点什么的意思。
唉,温寻有点呆,他这不是一直跪着没起吗?
温淮川的指尖勾住那些破洞的边缘,这是因他的笔造成的破损,他感到十分抱歉。
“现在饿吗?”他问。
“还行…还不想吃饭…”
“那我们晚点离开。”温淮川将座椅向自己拉近,双手也落在了温寻腰后,“宝宝刚才玩得开心吗?”
被他揽着腰渐渐拉近,只要低头就能看清楚,温寻不信他不知道那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还可以,挺好…”
随后某只手接替钢笔,完成她未完成的游戏。
“为什么要用我的笔呢?那不卫生,再等等我就会回来的呀。”
温寻按住了温淮川的手腕,“这里是你公司,我又不能提那种要求…”
“但我也是你的,你可以用。”
“不是…这该不会是你那些奇奇怪怪小测试的一部分吧?你是想点我自制力差吗?那我不做了…我拒绝…我现在有自制力…我要我的包我的钱…”
温寻推搡着温淮川的胳膊生怕自己掉进什么陷阱里,但对方居然没停下。
“我不是说可以吗?”温淮川坠着嘴角,可怜巴巴看向温寻,“宝宝不喜欢我了吗?”
他仗着自己掌握了诀窍,便大方地对着神秘小开关打起招呼,一下、两下、好几下。
温寻小声回应,“喜欢…喜欢…没有不喜欢…”
好吧,早知道可以提这种要求,她也不会窝在沙发上拙劣地自娱自乐半天,效果还那么普通。
钢笔也普通,没什么可玩的。
他的另一只手掌沿着温寻的脊柱一路向上,掌心覆在脑后时,拇指指尖也轻轻揉着她的耳朵。
“我也喜欢,其实我不讨厌你对我做那些事,但如果我们温寻宝宝懂得适中和节制就好啦,毕竟我的精力没法和你比,你还年轻呢。”
说得好像他年纪很大很大似的,又在那说笨蛋话。
温寻偏过头,将脸颊埋进他的手心,“谁让你那一整天都没有拒绝?你求求我我也会收手的啊。”
脸颊被他的手掌心稳稳捧住后,温淮川也自觉地凑近,含住她的上唇轻柔辗转着,在她的唇角留下回应,“那我下次求求你。”
时间缓缓流逝。
天色漆黑时,二人红着耳朵结束了小小互动,以亲吻作为最后的收尾。绵长细吻结束后两人心照不宣地起身,也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该擦的擦,该扔的扔。
战场的清理同样重要,温淮川掩耳盗铃地端起了桌上那杯花茶,直直泼向了办公桌前某一块潮湿的地毯之上,这样就可以在叫保洁清理的时候增加许多可信度了。
一切都看似回归正常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纸飞机递给温寻,“密码写在上面了,辛苦宝宝自己开一下保险箱。”
温寻一愣,“什么时候写的?”
“你跑出去喝咖啡的时候。”
“……”
感觉好像错失了一个亿的样子,她早该在发现纸飞机被重新折过的时候有点好奇心的,温寻猛拍自己脑门。
算了,其实也不亏,起码在罚坐的这几天里夫妻感情升温了,而且他们俩刚才玩得很开心。
保险箱开启之后,温寻将钱包捧在手心亲了又亲,她失而复得的财产和一直没摸到手的包再也不会和她分离了。
她发誓,永远不会头脑发热做会让自己受伤的事了,为了财产安全,为了自身安全,为了关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