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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出城的障碍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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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无论是一个人飞上城墙,还是一匹马载着人飞上城墙。在这个不存在异能力这种违反自然规律能力的世界中,都无异于神迹,亦或者魑魅魍魉作妖。
那道红色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跃上墙头。身后的友军们皆是愣住,直到人和马都消失在墙的另一边,这才回过神来,个别士兵已经弯了膝盖。
就见同僚面容复杂的扭头,“这不会是我看错了吧。”
士兵嘴角抽抽,连忙否定,“楚王殿下真命天子,这一定是神仙下凡了,来帮我们打江山。”
别管到底是什么了。
这可是友军,那就绝对是好人!
费劲跃上城墙的秦安然终于打扫完障碍,果断地往脑海中的周明宇身上安排了一口大锅。会那么费劲都是他的错!
她看了看棕马,马也很乖顺的看着她。
任凭秦安然怎么折腾,马都完美的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务。
如今在众人眼中,恐怕已经从有些精良的正常马,直接升级为了会腾云驾雾的仙马。也没错,还会喷射红色能量呢。
此等功臣,秦安然高低也得把它平安带回去。
要是寒了一匹马的心,那无异于寒了千千万万匹马的心。
恐怕周明宇在场的话,他会直接大手一挥说救了世子就跑啊,世子重要还是马重要!
然而他并不在。
所以在秦安然眼中,这个选择就变得很难选了。
她果断的骑上马,为了让宋嘉澄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把命交代了,甚至贴心的调整了坐姿,为的就是让宋嘉澄更加安心的贴在她身上。
世子的地位立刻从好爸爸带着的小孩儿,变成了将军怀里的美姬。
美姬本人对此一无所知,流血过多导致他身体无力疲累,身体涌入滚滚热流,但周身却仿佛寄于浮萍,漂无定所。
宋嘉澄小声嘤嘤着,往秦安然的怀里缩了缩。
将军本人才不管他们的姿势有多么奇怪,在完成任务之际,一切事物都要自觉的推后,要说就是大义。
她随手拿着刚刚捡起的刀,径直驾马向前冲去。
打造精良的刀刃在她的手中仿佛是等待被修剪的花枝,被纤细的指尖捻住,像是拨开了外皮般轻而易举的抽出钢铁的铁片。秦安然被拘束在马背上,又不能大幅度的行动。自然是就近取材,选些能够远程攻击的利器。
毕竟她那么深入敌营,倒也不是为了大开杀戒来的。只要开启最初的门,之后的工作自然有人接手。
秦安然视若无人的纵马奔驰,所到之处无不是士兵的慌乱声。
但那惊呼往往没有坚持多久,就被一枚细小的刀片干脆利落的封喉。不见丝毫溅出的鲜血,嘈杂声音已经戛然而止。
只有恐惧和尸骸弥漫在她前进的道路上。
穿着比普通士兵更加精良的人在混杂的人群中一声令下,勉强让变成无头苍蝇到处乱创的士兵有了点方向。
倾斜着支起来的长枪仿佛是盛开在沿途的荆棘。将细小的刺汇聚在一起,抵挡住秦安然前进的步伐。
可是无异于蚍蜉撼树,自讨没趣。
秦安然只是抬手一挥,大声下令的人便顿时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从高处滚了滚摔下去。像是坏掉的番茄一样,在地上徒添一抹凄惨的红色。
不住的有士兵倒下,又有士兵冲上。有士兵退却,又有士兵避让。
没等秦安然亲手解决,就已经从内部溃败。
绝对的无法战胜,这一事实放在面前,就会导致同等绝望的崩溃。
无论填上再多的人命都无法去触及到最后的一丝胜利的希望,那么从开始又有什么向前冲的勇气呢。
即使爬登云梯,他们也总是能怀抱着为了家人或者为了金钱的欲望。在重大的诱惑下舍弃生命。
可是在对抗秦安然的道路上,没有希望,没有诱惑。
有的只有平静的死亡。
秦安然面色不变。无论多少人陆陆续续的死在她的手中。也只是从容的一下下挥动着手。
即使不去看,听声音也可以知道的,肯定又有人倒下了。
马上的少年将军面上莹润,色如白玉美若仙人,鲜血却在她身上的银甲上凝结,将红衣染得更红。
“鬼神…鬼神啊啊啊!”终于有人崩溃的大喊,为了减轻身上的负担而抛弃了手中的武器。人潮拥挤,前面的人想要退去,后面的人却像是涨潮时的水浪般不停地涌上。两两冲突之际,夺走他们性命的已经不是秦安然。
而是在混乱之中的踩踏。
咔嚓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是人们想要哀嚎的声音。
但无论是断裂还是哀嚎,都仿佛泥潭中永远不会被翻上的泥浆,沉入了一片混沌中。
秦安然踏着鲜血之路,漠视着这般人间炼狱,正常的继续着她的保护重要人员任务。
不知道秦安然已经深入敌营大杀特杀了,江恒还在城门口催促着士兵打开城门。
他们自从抓到宋嘉澄后便从偶尔派出兵力纠缠,到如今的闭门不出。
为了避免楚军真的不要世子,趁着他们放松警惕之际撞开城门。江夏城门的石块都已经堆了足足有三尺高,即将要把整个城门都掩上。
数百名士兵连忙听从主将的命令,将石块移开。只是这铺上容易,移开难。废了半天的功夫也只是将半扇城门开出了个能够通过一人的缝隙。
江恒着急的一脑门汗,城楼上的宋嘉澄皮糙肉厚的大抵是死不了,就怕外面他身娇体弱还被抽成陀螺的儿子死在这。
直到喧闹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中,江恒这才觉得不对劲。
江夏城的四面城门均已被他封锁,绝对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间便可突破的封锁。楚军全军就气势如虹的在他面前排兵布阵,就算这只是障眼法,实际要从后方突入,也不可能得不到一点动静,就闹出了那么大的阵势。
许多人奔跑的声音,兵器碰撞、掉落的声音,惨叫和痛呼不绝于耳。
江恒即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推测是突然遭到了袭击。可是如此巨大的声势,深处敌营却又仿佛行走于无人之地的阵仗,以及士兵们完全不记得通报,只有本能的声音在不断响起。还是让江恒感到了危机。
总不会是大量的敌军从天而降吧?
不不,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他们军营是突然碰到鬼了。
江恒没有功夫去催促士兵的清理工作,拔出腰间的刀刃,直直的冲向了喧闹的地方。
不管是神兵天降还是怪力乱神,他作为将领,到底是要去指挥士兵作战的。
到底是常年征战的将领。他身披链甲,显露出在战场中磨练出来的身躯。走路气势汹涌,但又敏捷灵巧,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局势,起身迎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吓破了胆子的逃兵,江恒看出的他的方向,手中的刀刃几欲抬起,直接斩掉他的头颅。
然而江恒又只是握紧了刀柄,优先处理城内被突袭的大事。
士兵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即将昏聩,但他撞上了江恒也知道命要休矣,连忙想要将功抵罪,“将军!有人来袭。”
“那么显眼老子自己都看到了,还要你说什么。敌人规模如何,又是怎么进来的。”
“只有,只有一个人!她带着世子,但只有一个人进来的!”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江恒先是一惊,又豪迈的哈哈大笑,“说得不错,赏你银子。”
“谢谢将军!”士兵激动的点头。
下一秒他的视线突然落到了高远的天空。
极其澄澈的颜色,仿佛是将海水舀到了天空上,将一切都染蓝了般。高远的天空上只有一抹白云柔和的漂浮在一片蓝海中。
士兵的头也融入到了那片纯色中,被高高的抛远。
鲜红与蔚蓝永远的停留在了他失去神采的双眼中。
江恒会笑不是因为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因为愤怒。在自己的城墙内逃跑的无用,以及将信息汇报给将领,就觉得此事可以掀过的无能。
江恒当然不会傻呵呵的相信只有一个人,大概是士兵中出了间谍,趁着他没有在城楼上坐镇,就里应外合的演戏,吓破了这堆怯懦士兵的胆子。
解决了逃兵。他只感觉一阵心情舒缓,迅速的冲向城墙。
明明这里就已经是战场,但江恒却敏锐的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
长时间的战役会麻痹人的神经,让原本的感知能力下,所以察觉不到细微的气息变化才是正常的。
但只是靠近,江恒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和铁锈气。
上面仿佛是一片张开大嘴的深渊,时不时传来□□声和痛呼声,等待着江恒只身进入,再把他吞噬殆尽。
就在江恒不自觉的放慢了步伐之时,一阵疾驰奔跑的马蹄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息。
来者孤身一人,单手怀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宋嘉澄,握住的利刃已然坑坑洼洼。另一只手还捏住了缰绳。看似已经强弩之末,丝毫不见凶悍之处。
江恒心中些许的不解顿时如同浮云般消散,他带着属于将领的自信与战意,立刻迎上了秦安然。手中的刀刃上还沾着血气,闪烁着金属冷光。
侧肩而过之际,江恒避开了马的正面,以寻常士兵无法触及的迅捷与力量,径直将刀刃砍向马匹。
棕色的毛发在运动中飘逸,随后被锐利的刀刃切下几缕。江恒径直将刀穿入棕马的身躯,可不曾想尖锐的刀刃已经被踢飞,伴随着鸣声掉落在地上。
江恒一时间没有去看武器的去处,而是看向了秦安然的脚,没有丝毫钢铁防护的布鞋上还沾染着尘土,但就是不偏不倚的在迅速穿刺的间隙中,以无比精准的判断力和毫无担忧的执行力,瞬息间让江恒失去了武器。
但做了一切的秦安然却没有过多的理睬江恒。
别说是从那张衰老的脸上看出江葆的痕迹了,江葆本人都还是个猪头脸。
秦安然只觉得这个士兵的装备要比其他人精良,可是回收装备什么时候做都来得及,重要人物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所以她只是随手将手中已经破烂的扔向失魂落魄的江恒,就策马而去不再理会了。
身后只残留了江恒嘶哑的喊话,空空的萦绕在无人回应的城墙中。
“全军,拦截她一人!一定要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