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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到古代怎么办 ...

  •   夕阳将暗红色的基地染得更红,黄昏时吹来的风中带着灰尘和血腥的气息,但也已经是日常。
      太阳终日死气沉沉地暗淡着,来往的人们始终忙碌于工作,除去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物品的碰撞声,以及衣料之间的摩擦声,竟全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忙碌却漠然的人群中,救世队长秦安然此刻踏着脚下的红色光芒,以人类肉眼跟不上的速度穿梭在救世基地中,没有任何犹豫的奔向基地大门。
      火苗在地面上燃烧,像是火焰之花般摇曳,又温柔地熄灭了。

      仿佛只剩下躯壳的人们像是向日葵般抬起了头,成为朝圣的教徒般,本能地看向那自信张扬,仿佛不知疲惫,永远向前进发的人类最终武器。

      千千万万人都是如此,只要还能够保留下意识,就会将下意识的思绪都填补上祈愿,用无数的祷告词来捍卫岌岌可危的精神。
      仿佛不去依靠着什么就没办法活下去,只要思考到绝望般的没有希望的未来。负面情绪就会在一瞬间,如同排山倒海的力量将个体的精神吞没。

      而事实也是如此,除了秦安然之外,没有去祈愿的人都已经逝去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坟墓,没有保留骨灰的空余,没有时间追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沉淀在混沌的死水中,直到迎来终结之前都将是如此。

      等到那抹身影化为遥远的某个点,隶属于秦安然的救世小队中的其他队员才姗姗来迟的跟过来,并且在基地大门便驻足。
      他们比起一般民众要更加拥有生机,一张张脸上满是焦急和悲哀,以及难以言表的平静。

      像是看着太阳永远的落下,像是看着绝望中最后的希望熄灭,像是背上了属于她的觉悟和责任。小队员们没有呐喊,没有追随,只是注视着。

      异能力失控的人拥有着不在暴走情况下伤害他人的义务,所以在他们确定了那是失控的瞬间,就表明这次是人生中最后的追随。
      秦安然也是如此选择的,她拼尽一切的逃离了她守护的救世基地,同时踏上了独自一人死去的命运。

      异能力在她跨越了基地的大门后,就如同爆炸般的喷涌开来。脚下已经荒漠化的土壤再度湮灭在炽热的温度中,所过之境均化为无边炼狱,无数丧尸在广阔的范围中嚎叫着燃烧殆尽。秦安然顾不上那些,她强行的忍耐着痛楚,穿越被她所吸引的丧尸群,奔向不会伤害到其他同类的远方。

      在暴走状态下,原本属于她一部分的异能力像是从体内生长出的剜心刀刃,剑刃狠狠的刺穿着身躯。在外表还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肌理被撕裂、神经被割断、血肉被穿刺,无尽的痛苦之下,她竟然觉得哪里都不痛了。
      比不上幼时经历训练的痛楚,比不上被炸弹爆破时的痛楚,她忍耐至今,已经不会被痛苦而祭拜了。

      秦安然独自一人前进,远离可能会有独居人类的大型建筑物,拖着身体一步步跑到没有任何物体的地方。

      是啊,没有比这更加悲伤的事情了。
      她即将一个人死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秦安然站在燃烧炼狱的中心,茫然地看向落寞的太阳。
      弥漫开来的火焰同样是她的一部分。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异能力欢呼雀跃,又无比残酷的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

      毫无疑问,她会就这样安静地死去吧。
      从未有过异能力失控的人能够生还的案例,她肯定也会死在这个毁灭的中心,孤独地卸下自从诞生之后就背负的重任,迎接属于她一人的死亡。

      这样就好了,这就是末世人应有的最体面的终焉了。没有屈服于丧尸,没有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认输,而是作为人类战斗到了最后,守护到了最后。
      总会有接过她重担的人存在,新的人类中会诞生新的救世主。

      内脏似乎也已经被融化了,如果放松身体或许能够迎来一份体面的安息,但秦安然却偏偏要自讨苦吃,执着地驯服异能力。
      “既然是我的异能力,就给我听话啊!给我听话,不许失控!如果我死掉了又有谁来,谁能拯救这个世界!”

      她必须回去。成为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异能力失控自愈案例,然后回去,回到有人的地方!在秦安然的驱动下,原本安静的燃烧着周围的异能力再度暴动。这份孤独烧灼了世界,火焰上方的空气猛烈地颤动着。

      破裂的波纹像是一圈圈涟漪般散开。
      秦安然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一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她跟着直觉,向那虚空中的一点加大了输出异能力的倍率。能够烧灼世界的火焰同样的击碎了虚空。

      一道男声带着笑意响起,如同说着世界上最为幸福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期许般许诺道,“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空间异能力…在偷窥吗!我还没有控制住,不想死就滚!”秦安然扬声朝着那个方向怒吼。

      “别哭了,安然,”他像是在哄着顽皮的孩童,语调柔和而又绵长。明明烈火还在燃烧,空气流动的风吹散了秦安然束起的黑色发丝,她却只能听得到他的话语。听那无尽的笑意中同样蕴含着深沉的悲伤,“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等待你。这里寂静、空虚、纯白,听不到你的声音,找不到你的身影。”

      “我可以听到你在说话,你到底是谁?想活着就快点跑,”秦安然再次询问,她勉强控制着狂暴的异能力飞起来,“你是谁。”

      但陌生的男性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悲伤像是雪花般融化,就只剩下纯净的祝福留在了他的话语中。如同祈祷,如同承诺,“因为你不在这里,所以真是太好了……品尝着孤独的绝望,又等待着希望的瞬间,如此忐忑不安却又十分幸福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真是不凑巧啊,这里同样有一个正在饱受困扰的人,”秦安然估量着火焰的强度。毫无疑问,尽管有空间异能力作为防御,在这么近的距离中,他也绝对挡不住最后的爆发。比起让他留下来同归于尽,她还不如赌一把。

      “既然你不走,那我就,轰飞你!”
      火焰在她的手中凝结成了尖锐的武器,赤色长枪仿佛要刺穿天空般强行穿透了浅淡的涟漪。

      世界在崩裂,像是破碎的镜子般剥落。
      秦安然看着火光逐渐的缩小,缩小,她忍耐的痛楚在这一刻才彻底消失。留下来的温暖就像是摇晃着的温热液体,如同回到了母亲胎中,被羊水包裹的温暖。

      竟然在临死之前,还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系异能力者头疼。
      但也因此。

      她忘掉了寂寞的恐惧。

      似乎过去了一秒,似乎过去了一亿年。
      在轰然明亮起来的世界中,秦安然只听到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如同诅咒,又像是预言。

      “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秦安然感到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化,一种陌生感沿着大腿爬上脊梁。她闭目养神,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残损的身躯好像稍作行动就会破裂,从无损的外皮中涌出其中的血液。

      但好消息是,她的异能力得到控制了。先前狂暴的异能力温顺的蕴藏在体内,只是原本庞大的能量,此刻只余下些许。她丝毫不感到惊慌,甚至大喜过望。沉稳的运作着那股能量,让它不断的滚过筋脉,用自身的能量缓解自损的伤势。

      人们嘈杂的声音、碰撞的兵器、摩擦的战甲,无数的声音像是打开了盒子后暴露出的本质般不断地涌现出来。

      “什么,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卫王手下的大将,那可是齐诹!”咋咋呼呼的声音猛然在耳畔响起,满是不可置信和慌不择路的逃避。
      周围的人们更是惊慌失措,“江军侯不去迎战,我们又怎么会有能够匹敌那等猛将的将士。”

      “我反正打不赢!”被称为江军侯的青年名叫江葆,此刻正极力将自己隐藏在军队中,为了不自己上战场,他看都不看的就将秦安然推了出去,“就让这个去吧,正好她呆呆愣愣的也不知道躲,我的队伍才不需要这种人,拿去给齐诹垫刀一了百了。”

      秦安然被推出去才睁开眼睛。齐诹显然也不会在意是谁被推出来挡枪,秦安然此刻即使是只替死的羔羊,他们也是实打实的阵前斗将。
      用敌方将领的项上人头就能够使得己方士兵士气大增,但凡动动脑子都不会放过那么大好的机会。

      齐诹策马逼近,手中的红缨枪更是夺命的尖刀。他的身体肌肉甚至没有紧绷,轻松写意的像是要砍下木头人的头颅。
      毕竟换成哪一个手无寸铁就被将领推出来的士兵,在此刻都毫无疑问的会身体僵硬,被即将迎接死亡的恐惧击碎心理防线吧。

      秦安然的情况要好一些,只要不被打到,她就不会死。
      她握住了手中的烧火棍。

      严格来说,她当然算不上是手无寸铁。

      秦安然瞄准齐诹主动冲锋的那个瞬间,抬起手臂提前将烧火棍招架起来。人们想象中的螳臂当车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表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从容。

      在十分极端的体格差距下,烧火棍稳稳当当的大力挑起银枪,齐诹在马上失衡的轻微摇晃着,眼见他即将调整回来,秦安然立刻抓住了这个空档,将人整个挑落马下。

      原先蓬勃的异能力仿佛被压制后,从大海缩小成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漏着水。
      猩红色的火苗在烧火棍尖端若隐若现,仿佛被红缨印上了艳色,分明丝毫不见锋利,却稳当的迎上了敌将的脖颈。

      空气似乎都停滞了,齐诹似乎认为比试就到此为止,他喉咙吞咽几下,想要开口说什么。
      但立刻赶到现场的是相当魔幻的小爆破。

      仿佛看不清的火药被压缩在了烧火棍的尖端,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点燃了。烧火棍并非挑起头颅、砍断脖颈、砸断骨头,而是引起了万万不可能的爆炸!

      不是“噗叽”,不是“哐当”,而是“嘭——!”啊!!

      “这光天化日之下的,齐诹造孽挨雷劈了?”
      “那怎么可能是雷,看动静也得是爆竹吧。”
      “你家爆竹能把脖子炸断啊!起码是火药吧!”

      双方队伍中画风突变,从原本沉稳观战的态度转变为感叹情况的不可思议。
      对面瞠目结舌,但十有八九也是那么想的。

      敌阵的小将支支吾吾的喊话,“你们、你们胜之不武。”

      秦安然暗自把使用异能力的涌上来的血液都咽到肚子里,将烧火棍的头往地上蹭了蹭,连同那点碎肉和血滴都沾在土里,才把烧火棍搭在肩上,一脚踹在了齐诹的胸口。

      她现在没有赌的从容,要是被他们不知好歹的非要打群架,稍微破个口的概率就要大大增加。秦安然故意吊儿郎当的扬头,“啊?谁胜之不武了。这个天要他死,天意也算是我的实力吧。我可告诉你,我提前给天打过招呼了,趁着你们还没被雷劈也没被火药炸,想活命就赶紧跑吧。”

      那可怜巴巴的齐诹脖子被爆破得缺了大半,本就进气多出气少,来了那么一下更是要命。
      在人们争议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连拯救都不需要就撒手人寰了。

      小将努力的张口却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涨红了脸。吞吞口水,又看看齐诹的前车之鉴,到底是不敢在这儿死磕,非要试试秦安然的深浅,干巴巴地在人群中传出退兵的指令。

      这模样不像是军队,倒像是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跑的土匪。

      江葆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他连忙大喊着,“别放过他们,竟然敢给我添堵,你们都给我追!”
      这边的模样更像是占便宜的土匪了。

      士兵们谨遵指令,追着失去将领的队伍哗啦呼啦就跑远了。
      在搞清楚状况之前,秦安然先一手拽住了马绳,又蹲下摸了尸体手里亮闪闪的银枪,替换掉她手里落伍的烧火棍。正经打架谁会揣个烧火棍打啊,他们是出去杀丧尸,又不是出去聚餐。

      枪身银白闪亮,干涸的血液凝固在赤色的红缨上,整体呈现出一种流线的美感。秦安然满意的拿着新武器,还没等捂热乎呢。

      大名江葆的军侯顺理成章的坐镇后方,他一身银甲红衣,看到秦安然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又不屑一顾的冲她颔首,说出来的话又半点都不矜持,“啧、我军怎么还有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小子,你说的那个什么打过招呼了,是怎么一会儿事儿,你可别谎报军情!”

      秦安然怎么知道什么打招呼的,她摆摆手想着怎么糊弄过去,“那个就是这样那样然后砰了一下,好巧呢。”
      “这么说你现在用不出来了?”
      “嗯。”秦安然不太想做异能力演示,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江葆立刻得意的笑起来,他伸出一只手。
      秦安然莫名其妙的看着。

      就见他立刻自信满满地夸耀,“齐诹那是我的对手,战利品自然也是我的,识相点快点交出来。哼、竟然胆敢不听命令就上阵,我还没治你的罪呢。要不是我过去的慢了点,那人就是我挑下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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