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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马毬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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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仰止用力勒紧缰绳,指尖发白,马儿有些重心不稳,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踢了个花儿,缓缓落定,徐昭歌仰面靠在他的怀中
裴思懿回过神,看着环住自己的耶律嘉德,他眼中的紧张与关切令她意外。
上一世她满心满眼都是萧仰止,印象中与这位辽国太子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算不上相熟,因此她未曾料他会第一时间发现她有危险并出手相救。
至于萧仰止,她明白他对徐昭歌的心意,更理解他的紧张...
挣脱耶律嘉德的怀抱,跳下马,回身做了一礼:“多谢辽太子殿下!” 便急急去查看徐昭歌的伤势
耶律嘉德看着自己空空的臂弯些许怅然,又饶有兴致的挑眉看他的情敌,笑意更深,
“徐姑娘你。。你还好吗?”裴思懿仰面看着那人臂弯里的徐昭歌,语气满是愧疚。
“呜。。。无,无碍。”徐昭歌仰着头捂住鼻子,鲜血顺着她的雪白纤细的指缝流了出来,柔声道:“是我骑术不精,未能及时避开,多谢二皇子殿下及时出手。”
感受到裴思懿的目光,萧仰止此时方觉有些烫手般,赶忙松开攥紧缰绳的手,冷声对徐昭歌道:“不用谢,徐姑娘坐稳。”,翻身下马,他不希望裴思懿误会
方才徐昭歌的脚挂在了马蹬子上,若是摔下马只怕要受重伤,若如此即便裴思懿是无心,也是要被人诟病,裴徐两家也怕要因此结下梁子,因此他才及时出手,而且视线受阻,直到他上了徐昭歌的马才发现这马竟是冲着裴思懿冲去的。
裴思懿心中没有那么多的计较,她只觉得萧仰止是救人心切,又恐有辱心上人的名节,为了避险才这般急急下马。
倒霉的徐昭歌身子顿时一晃,好在裴思懿稳稳扶住:“徐家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我真不是有意击中你的,我扶你下来吧,场边便有太医呢。”
徐昭歌身子小小,借着裴思懿的力缓缓滑下马,裴思懿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扶住她便往场边寻太医。
太傅家的三郎苏桁也欲跟上,却被太子抬手用月杖轻轻拦了一下,苏桁起先不解,太子看着他笑而不语,摇摇头,示意不可。
苏桁这才醒悟过来,也觉不妥,自己毕竟是外男,即便是他只当昭歌是妹妹,平素里多有照顾,但现下年岁渐长,不可有损姑娘清誉,遂作罢。
短暂的插曲,裴思懿和徐昭歌双双下场,太子对教正示意,球赛可以继续。
太医给徐昭歌清理完伤口,上了药膏,裴思懿上前正欲道歉,却被一袭粉衣拦住去路
“我们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得罪姑娘你了!”
是徐昭歌的侍女初蕊
她愤愤道,“我家姑娘心善,平日里的恶作剧都不曾与你计较,今日竟下这般重的手,真是欺人太甚!”
裴思懿确实理亏,也没料到她们会在此时发作,正欲向徐昭歌赔礼
喜妹儿听了却气不过,这厮当她是纸糊的不成,冲上去理论:“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这球场上谁没磕磕碰碰过,便是太子日前被绊了,也不曾这般发作!
难不成偏你家姑娘金贵,非要不分青红皂白借故给我家姑娘这一顿排头不成?”喜妹儿这会儿个子不高,嗓门儿确是不小
裴思懿赶忙拉住她,堵住她的嘴:“都是我不好,徐家妹妹可还疼吗?”
“初蕊休得胡言,退下!”徐昭歌捂着鼻子厉声道:“不妨事,太医说只是皮外伤,血止住便无碍了,裴家姐姐莫要挂怀。”
“哼!”
“哼!”
两个小丫头互相瞪了一眼,退至自家姑娘身后
裴思懿掏出怀里的月白色瓷瓶,拉过徐昭歌的手,放在她掌心:“这是我家军中常备的药,专治跌打损伤”语气诚恳,“待你血止住了,冰敷后用,效果是顶好的”
“如此便多谢裴家姐姐了!”徐昭歌冲她甜甜一笑
裴思懿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可若是未同公主商量就为过去的恶作剧道歉,又像个叛徒,真是愁死人
不知道怎么面对,裴思懿丢下瓷瓶,逃也似的就跑路了,边跑边说“少傅学上见!”
徐昭歌看着面色通红的她跑走,眼神晦涩,摩挲了下掌中的瓷瓶,旋即丢给初蕊,用只有主仆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扔了吧。”
“哼,什么军中糙汉子用的破药膏,也配给我家小姐用”初蕊恨恨道,“姑娘你也太过心善了,此番伤到了脸,怕是中秋都出不了门了呢。”
徐昭歌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抬脸时却是满面温柔,笑道:“裴家姑娘想来也并非故意的,你日后若是再在人前这般吵嚷,莫怪我罚你。”
做她徐昭歌的丫头,若是也没了规矩,和裴思懿那种诗书不通的蠢材有什么分别,若是坏了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她才真是欲哭无泪。
其实方才那球并非直冲徐昭歌而来,是她自己迎上去的,她的骑术并不差,方才她根本不可能坠下马去,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发现了皇后眼中对裴思懿的欣赏,和太子神色中的惊艳,她不允许裴思懿再出风头了。
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往日里裴思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根本上不了她分毫,不过她也乐得迎合,只要裴思懿越是乖张,便更能衬出她的温良淑德的品质来。
用扇子掩住半张脸,示意初蕊搀扶她起身“回府吧。”
反正有了这一遭,裴思懿定也没脸再上场了,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不必留在这又脏又臭的马场了,热死人了。
除了裴思懿,其他的那些个庸脂俗粉,她根本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