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来追你吧 ...
-
第二回我来追你吧
开学第一天就是阴天，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就像被人黏在了上空，和杨一一的愿望有了点矛盾呢。
所有新生都去了大会厅参加了开学典礼，校长站在台上发了整整一小时的言，还不时摸摸自己滑稽的秃头，他的秃头是秃的很厉害的那种。
我们学校的早操一直是咱市里的骄傲，对于你们这一届新生，非常有必要加大强度训练，不能拖了学校“第一操“的后腿，这便是我对你们最大的目标！好，我的发言结束！
底下一阵哄笑，显然新生们不以为然。
校长不严抓学习，居然抓起早操来了，这是哪门子道理！后面不知是哪个男生故意提高着嗓门叫嚣。
杨一一朝后方望去，那个男生是没看着，倒看见了孔夏正朝自己微笑呢，虽然相距有点远，但一一还是能看到他两颊那浅浅的酒窝。
大会一结束，学生就被安排到操场上进行第一次出操。一路上小跑，一片怨声载道。
大展台上有两位高年级的女生，是领操员。新生们在音乐声下歪歪扭扭地摆着手，提着腿。
转身跳跃运动。一一转过身，正好杨一纶在右边前方不远处，这时的一个踢腿，将腿侧边的篮球踢抛了去，杨一一差点没笑喷。又想趁操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打篮球啊，真是活该，连篮球都老跟你过不去！
杨一一，这样想算不算落井下石呢。可心里还是不住地在那瞎开心。
青高每逢周五晚上，晚自修取消，学生特许看电影。
孔夏一下课就去买了好多零食，叫上杨一一，先去阶梯教室占好了最佳观看位置。
七点半。恋爱通告放映一小时。
孔夏，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杨一一有点后悔刚刚喝了半瓶冰可乐，正值月事来时，好像加重痛经了呢。
孔夏一脸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我，我就是那个，反正就是不舒服，先走了啊。一一哪里能和他解释，急忙离开了座位。
孔夏一把拉住她手，拉近一一凑近耳边。是女生的那个吗？
幸好此时屋内的灯都关着，一一羞得满脸通红，一时语无伦次。
反正，我要回去了，你，你自便吧。
走廊。
一一正捂着肚子往宿舍的方向赶着，坑着头，愣没瞧见拐弯处冒出了个人来，一头撞在了那人怀里。
哎哟。杨一一抬起头，嗬，杨一纶，腋下夹着篮球，一脸诧异，嘴成了个O型。
可不是冤家路窄么。杨一一想着，急急往左让了想过去。偏偏这时杨一纶也往那方向让着，又撞上了。再往右，还是相撞。
怎么着，还不放我走了啊，杨一------一同学。杨一纶把篮球抱到了胸前，故意拖了个调。
你不做挡道的D--o--g，我自然也成不了拦路虎啊。杨一一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这样，那我先过了啊。杨一纶走过杨一一身边，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刚刚说的是D--o--g吗？我么？杨一纶睁大了眼。
很可爱的小动物啊，我最喜欢的了。杨一一嘟了嘟嘴。
晚上别过度运动，晚安。
杨一纶看着杨一一的背影消失在了下一个拐弯处。这丫头，怎么老嘟嘴，就像个嘟嘴猪。
不知不觉，开学一个月了。一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就要来了。美女老师只说让同学们自己着手准备。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嚷了一句，哎，杨一纶，听说你以前参加过钢琴比赛还拿了最后一名，是不是真的啊？
杨一纶交叉着双手，往后靠了靠，蹙着眉，没有说话。天气不再像开学时那么炎热，他身上一贯的白T-shirt被白色衬衫代替，袖口卷到了肘边，颈下的两粒纽扣故意敞着，相比孔夏身着粉色衬衫，更有一番男生少有的清澈之感。
杨一纶，你就代表我们班表演一个呗，认真弹总会有好成绩的。班长张岚发了话，笑吟吟地等着他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参加比赛没有认真弹？张岚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言竟惹到了杨一纶，一时无言以对，只是站在那撇了撇嘴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参加艺术节，对一个用心表演的人，大家只会尊重你。孔夏回过头朝着杨一纶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架在桌角上，熟练地转着笔。
可杨一纶丝毫没有这种念头，也不想说什么，索性望向了窗外。
大家都想听到你弹琴啊，我也很想。杨一一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哪怕只是转过头看她一眼，哪怕这一眼一秒都不到。
杨一纶本来心里像堵了块什么东西，对这些人说的话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可这一刻，这么舒坦好听的声音竟是从那个嘟嘴猪口中传出，情不自禁将眼神投到杨一一身上。
你想听，我就弹啊？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有冲动想戏弄她。
杨一一嘟起了嘴，他明知她有点尴尬了，心里不住好笑。
我弹可以，不过这次必须有人和我和伴表演，你行吗？杨一一同学？杨一纶故意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一一正想说什么，孔夏将她的肩轻轻扳了扳。
哎，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念过诗吗，在儿童节？
杨一一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点头一边微张着嘴。
咱们一起配乐诗朗诵，他就负责那个乐，成吗杨一纶？孔夏只当杨一一绝对赞成自己的想法，单单询问了杨一纶。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们俩的绿叶？他的两条眉蹙的更深了。
当然不是，这样算起来，你们俩是绿叶才对呢，孔夏？一一坏笑着。
那我这片绿叶恳求您这片绿叶，同意了吧，啊？
随便，两个傻子。
咦，同意啦？
我没说，要不先打球去，一起吧孔同学。杨一纶把球丢给了孔夏。
到底同意了没啊？
打完球一切好商量！
好嘞。
距离艺术节还有七天。
音乐教室。
杨一纶你究竟弹地是有多好，别藏着掖着了，明明是咱仨，怎么总只有我和一一排练啊？
杨一纶刚踏进门口，就被孔夏炮语连珠似地轰炸。
我这不是来了嘛，稍安勿躁，年轻人。杨一纶定悠地坐在了钢琴架前。
两位，开始吧。说完，还不忘耍帅地用五指撩过头发。
沉寂。
开始呀。
还是沉寂。
我说，你们俩是想罢演还是怎么着。杨一纶把腿分在皮凳两边，开始不开始呀。
孔夏三步并作两步坐到杨一纶身后，双手直往他脖颈那掐。
叫你潇洒，我叫你潇洒。一边掐一边发着牢骚。
行了行了，从今天起，我，我不打球了，专门陪你俩风花雪月，还，还不成吗？求饶的死样倒是摆的挺快。
为了听我弹琴就赔上你的后半辈子，太不值了吧。喂，喂！
杨一一在一旁笑得直往地上蹲。
死嘟嘟，快叫你的青梅竹马放手啊。
嘟嘟？你叫我嘟嘟？杨一一走到杨一纶前方，我不介意做帮凶，咱今天就掐死他吧！
闹了半晌，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说真的，你到底弹的怎么样啊？杨一一回头问道。
杨一纶和孔夏就地躺在一一身子两侧，一一便一腿歪曲，一腿直伸地坐着。
那次参加比赛，我是有意将曲调打乱的。
嗯？
嗯？
两人同时望向他。
杨一纶抽出一只手用食指摸了摸鼻翼。
我妈从小让我弹钢琴，可我喜欢的是篮球。那次约定，如果我得了名次就继续练琴，不然就上体校。他无奈地笑了笑。
所以你是故意拿的最后一名？一一眯了眯眼。那为什么还来上这所高中?
我妈自然知道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怎么可能兑现承诺。她给了我两条路：考大学，练钢琴。
高中会比练琴好过吗？孔夏坐了起来。
练琴会比高中更让我崩溃，我属动，你属静，你也是哦。杨一纶指向孔夏，嘴角上扬着。
又狂妄了不是？脖子不疼了是不是？孔夏又想扑过去，杨一纶双腿一缩，已经站起来了。
大师展现一下才华呗，篮球我是没见过你打的多好，来点音乐让我们享受一次听觉盛宴?一一也站了起来。
杨一纶坐在钢琴前。好久没弹了，献丑献丑。照常五指撩过发梢。
一一看着他那纤细如女子般的手指摁在第一个键上。不学钢琴，真的好可惜。
身着白色衬衣的杨一纶轻轻晃动着身子，那么透亮，那么轻盈的曲调就这样从他指间舞动着，出来了。那么多跃动的精灵围绕在他身边，竟然能不拥挤，竟然能不紊乱，还能那样优美地飘舞着。他坐在那里，如同置身在了一个仙境，再无他人，只有他，和一群精灵。
他竟是这么有灵气的男生呢。
曲毕。
哎，你们俩个，愣着干什么，评价评价呗。杨一纶将身子转向了他们。
你弹的什么曲子，好像在梦境里的感觉。孔夏做着佩服状。
那样美，是仙境。一一微笑着，对向琴前人的眼睛。
安妮的仙境。班得瑞。
我练过很多曲子，最有感觉的就是他的钢琴曲，清澈。他扬了扬眉，回应了一一的笑。
清澈，就如你，刚刚。一一想着。
那我们就二合一，你们念诗，我来配乐，排练开始！
好嘞，红花上场喽。孔夏欢呼着捡起了地上的诗稿。
不是说了么，你们俩是绿叶，我是红花。一一习惯性地嘟了嘟嘴。
嗬，嘟嘟，你还真把红花的头衔往自个头上按啊。杨一纶又马上恢复了欠扁样。
谁是嘟嘟？你再说一遍？
你呗，还能是谁。
你才是猪呢！
好啦，时间紧着呢，赶紧的，别吵啦。
教室外的阳光透过窗射进来，投在了三人背上，好明亮，好温暖。
艺术节上。
学校的大会厅布置的美轮美奂，不像是艺术节，倒像庆春节似的。
底下学生老师都坐满了，大会厅里吵吵嚷嚷，格外热闹。
两位主持人化好了妆，已经站在了帘后。男主持西装革履，显得过分成熟了，女主持长发披肩，一袭长裙将她的青春风姿展露无遗。
一一他们仨在台后化妆，选服装。在大家都在紧张的时刻还不忘互相逗笑。
。。。。。。
。。。。。。
本次文化艺术节现在宣布：正式开始！
俩主持话音刚落，台下掌声便响了起来。
下面有请高一二班过笑演唱歌曲，口袋的天空。
略显稚气的女声传满了整个大厅，批评赞美的都有。
。。。。。。
。。。。。。
接下来要上场的是三人组表演，钢琴加诗歌朗诵。有请高一八班杨一一，杨一纶，孔益！
只见一一身着一套小礼服，正好显得灵动，脸上的一点腮红更是衬得她娇柔，长发被束起，可人极了。而孔夏今天也换上了白衬衫，颈下方系了个小蝴蝶结，脸上的小酒窝一直保持在两颊。杨一纶照旧白衬衫，牛仔裤，他一直嘲笑孔夏的蝴蝶结，故嫌累赘丢在一边没肯戴。两男生帅气逼人。
三人一上场，底下的欢呼声愣是比之前翻了几番。
纯净的音乐声渐渐响起，带着精灵在指间飞绕，慢慢地，流向了厅中的每一角落。
雨巷：戴望舒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杨一一声音柔美，孔夏的声音更是带着这个年纪男生的活力，磁性。合二为一，溶为一体，甚是美妙，伴着那样清透的曲调，仿佛三人周围像被设了一圈透明的，散着银白色光辉的屏障，任外界如何嘈杂，也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那个空间，只允许存在他们三个，只允许。
三人并排，往前一步，鞠了一躬。
台下的掌声，雀跃声，此起彼伏。
只有一个女生呆呆的站着，只是很深情地看着台上人，一动不动。
台下。
太好了，没有一丝差错，咱们成功了！孔夏将两只手搭在了杨一一和杨一纶的肩上，兴奋不已。
一一，你念得真漂亮。杨一纶将手搭在了一一身上，笑得好灿烂。
原来他的牙这么晶莹，这么洁白，之前怎么没发现。一一自顾自地想着。
孔夏抽回了手，也将杨一纶搭在一一肩上的手推掉，朝着他白了一眼。喂，只有一一读得好，我就差劲啦？
没等杨一纶回答，外屋传来了一阵傲气十足的女声。
我找杨一纶，他在哪，叫他出来！
三人走了出去，只见那人一身超短裙，头发有些微卷，好像做了挑染，白皙的皮肤，小小的嘴巴，乍一看，是个可爱的女生。
你叫杨一纶？这名字好。她走进，眼睛只看向杨一纶。
别拿我名字说事了，你是谁，找我有事吗？他说着就往里屋走去，一副毫不在意的架势。
站住！杨一纶！
女生拦在了他的前面。毫无顾忌的看向他的脸。
我叫尹黛妮，高一一班。
噢，然后呢？杨一纶将双手交叉起来。
你当我男朋友吧。
然后呢？
照顾我。
然后呢？
没然后了，我要你当我男朋友，就这样。尹黛妮耸了耸肩。
杨一纶回头看了看，继续走向里屋。
当你男朋友也行，看你追不追的到我。
尹黛妮将手指轻轻揉了揉鼻子，跟在了后面。
就从现在开始起！
孔夏握着杨一一的胳膊摇了摇。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么奔放的女孩子，打哪来的？
一一，走吧，我带你吃冰欺凌去，超市旁新开了一家，专门卖你爱吃的那种！
孔夏拉着一一就要走，一一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还想了解点什么。
走啦，他们俩正你侬我侬，咱们也两小无猜去！
一一狠狠地瞪了瞪孔夏，他装作没看见，依旧扯着一一出了后台。
路上。
好吃吗？孔夏走在一一的前面，不住问着。
你问了八百遍啦。一一只顾低头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有点反应嘛。
嗯，嗯，嗯。看到一一点了三下头，孔夏笑地格外开心。
一一。
嗯？
杨一纶他们女追男，那我们男追女吧。
嗯？
嘿嘿，一一，我从现在起，来追你，好不好？说好喽。
孔夏一蹦一蹦地往后退着。
一一停在了原地，又把嘴嘟了起来。
今天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事啊。
快点一一，回学校了啦。往前一看，孔夏已经走在离自己好远的前面了，赶紧跟上。
你别退啦，小心后面的车!
快点一一，快跟上！
（尹黛妮要追杨一纶，孔夏要追杨一一，开什么玩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来追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