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虚拟偶像加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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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唐女士，您好。
000特别提醒您，除您面前的雌性怪物外，系统检测到还有另外两名隐匿身形的怪物与您的距离小于100米，随时可能发动攻击，请您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当前环境总污染值：30000
污染程度：重
您的生命值为：1/1000
000再次提醒，请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唐雪漪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尾巴，没有断裂。
断裂的是Kitty的尾巴。
“你们是Daisy推荐来的吧？”Kitty比她在电视上的模样还要漂亮。
她的皮肤很白，处处透露着一层如盛夏时节才会采摘的，水蜜桃一般的粉嫩，又大又圆的眼睛，像两颗成熟期的葡萄，无端让唐雪漪想到森林中的麋鹿。
“是。”唐雪漪的上半身几乎完全被活蹦乱跳的水蛭覆盖，不过对她来说，这种入侵皮肤的异物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上次听到这么高的污染值，白逐溪和周予微几乎是断定BOSS出现了。
所以这个Kitty是BOSS？
另外两个和Kitty污染值相同的怪物呢？也是BOSS吗？
【S级以下的禁区有且仅有一个BOSS。】000总是这么贴心。
“我去叫Tonny来带你们，她现在应该在化妆间。”Kitty仰起头。
玻璃箱上空那一堆倒吊嘴人翕动着嘴唇，像森林映照在湖中的倒影。
Kitty一个一个辨别，仿佛这些生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的嘴唇的倒吊人，真的有差别。
“啊，Tonny，”在玻璃箱中央的某处停下后，Kitty向上伸出手，“有新人来了，你不去照看照看吗？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呢。”
水蛭从她的身体里钻出去，顺着她高举的手臂，往头顶倒吊人的方向攀爬。
唐雪漪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往上看去，等她再回过神时，Kitty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穿着非常正是的浅棕色西装套装，戴着眼镜，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股精英分子的味道。
“你们好，我是Tonny。”她朝唐雪漪三人的方向走来，用平和而稳重的声音朝她们打了个招呼。
【检测到一名雌性怪物，当前污染值：10000
污染程度：重。】
“你们是唐云黛和梁因对吧，”Tonny看了下唐雪漪，又把视线落到梁昱存身上，最后她才看向克莉斯多，“你是？”
“克莉斯多。”克莉斯多的头发很长，几乎和唐雪漪一样齐腰，因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还算有光泽，她捻起其中一缕，放在指尖随意地旋转。
“你叫什么名字？”Tonny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一样，重复了一遍问题。
“非得说谎才行？”克莉斯多可没几分闲心跟这种低级怪物周旋，“我是克莉。”
“咔哒。”
克莉斯多的尾巴又断了一截，这下，她和唐雪漪还有梁昱存一样，都只剩最后一块能断掉保命的尾巴了。
“好的，克莉，”Tonny严肃得像个面试官，“说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吧。”
话音落后，原本沉寂的倒吊人忽然张大嘴巴，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起克莉斯多。
“我认识她。”
“我见过她。”
经典的开场白落到唐雪漪耳中，怪物们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唐雪漪怀疑它们的脑子都已近被这些水蛭吃空了，它们仅有一张嘴。
仅凭一张嘴，它们就能构建出一个人完整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其中细节比当事人记得还要清楚。
“她是住在老城区那边的吧？”
“我听说，她运气不好，而且天生煞星，把她爸妈都克死了，现在她跟她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克死了？诶呦，真是个扫把星啊。”
“我看她一眼，她不会也把我克死吧？”
“她父母可真惨。”
克莉斯多讨厌这种被人造谣的感觉，挂在她左手虎口处的，印有金色飞鸟印记的短/枪被她握在手心，下一秒“砰”的一声在玻璃箱内响起。
那个害怕克莉斯多把它克死的倒吊人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花。
像是过度膨胀的气球被人用针戳破了一样。透过弹药留下来的窟窿，唐雪漪清晰地看见，那个倒吊人原本应该装着脑子的地方，被一群水蛭替代。
现在唐雪漪不用猜测了，这些怪物的确没有脑子。
克莉斯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脾气这么凶啊。”
“可不是，她在学校还要欺负同学呢，我跟她一个学校，看见过好多次了。”
“我也是，而且我还被她威胁过，千真万确。”
这些倒吊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克莉斯多连插嘴的空隙都找不到。
Tonny却像是完全听不到这些人在说什么，重复自己的问题：“说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吧，不用担心，我司不会因为这个歧视任何一个家庭。”
“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克莉斯多抬眸。
她的眼睛漆黑得像是从黑夜降临后的山顶往山底看，盯上一眼，就有种想立刻坠崖的冲动，和唐雪漪如出一辙。
“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说话吗？没关系，你可以悄悄告诉我。”Tonny的语气蓦地软下来，像个温柔的知心姐姐一样，凑到克莉斯多面前。
克莉斯多瞬间将枪口对准Tonny。
在一声剧烈的枪响过后，同样刻有金色飞鸟花纹的弹壳被弹开，骨碌碌地滚到唐雪漪脚边。
Tonny无力地倒在地上，她没有流血，只是从伤口处钻出一条又一条生龙活虎的水蛭。
污染值10000的怪物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唐雪漪眯了下眼睛，用脚踢了一下Tonny，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梁昱存蹲下身，操控雪柳，企图在Tonny身上搜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名片？”他看着雪柳卷住递到他面前的小纸片，“也是好几百年前的古董了。”
唐雪漪站到他身后，弯下腰。
名片很干净，几乎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明念。
EROS水蛭养殖场。
唐云黛在笔记本上提到过，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去这个叫“明念”的女孩家里做过客，同时，这个EROS水蛭养殖场也出现过。
EROS水蛭养殖场，EROS娱乐公司，听起来关联很大。
但水蛭养殖场又怎么会和娱乐公司挂钩？
“什么意思？这里和水蛭养殖场有什么关系？”克莉斯多一把夺过那张名片，唐雪漪跟梁昱存的目光一下被她吸引过去。
“你倒是不客气啊。”梁昱存站起身。
“她身上没别的东西了？”克莉斯多问。
唐雪漪转过身，本想自己搜一搜，结果Tonny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股异常浓郁的腥味。
“唐云黛，梁因，还有克莉，原来你们在这啊，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要来公司应聘工作。”
在三人背后站着一个化着夸张的妆容，举着自拍杆的少女。
“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结束拍摄，所以没能及时来接你们，”少女笑了笑，“我是Daisy。”
这个名字唐雪漪倒是听过很多遍了，那几个嘴人重复地夸了好多次这个叫做“Daisy”的少女。
以至于，现在的唐雪漪已经记住了，Daisy是一个聪明孝顺的女网红，总是给她的母亲买东西。
“你们还没见过Tonny对吧？我带你们过去找她，她现在应该在化妆间。”Daisy一边微笑，一边仰头，开始在一堆倒吊人中寻找Tonny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她又抱歉地转过身，看着三人，“Tonny好像不在诶，我们先在这等一会儿吧，不行的话，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Daisy忽然转移了话题，“对了，云黛，你和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怎么样了？你们还在联系吗？还是说已经分手了？”
在这里，唐云黛是虚拟出来的一个人，一张面具，或者一个精致的外壳。
她的人生由这些倒吊人编织，然后强行套在唐雪漪身上。
要继续撒谎吗？
唐雪漪大致摸清楚了断尾的规律。
每对怪物撒一次谎，尾巴就会断一次，她还剩最后一块尾巴，撒谎的话，意味着最后的退路被她亲手堵死。
她猜测，如果没有尾巴，她身上的这些水蛭就会彻底吞噬她。
水蛭和壁虎在这个禁区是相辅相成却又相互克制的生物。
最开始，唐雪漪和梁昱存是身上首先出现水蛭的人，因为是玩家中唯二撒谎的两个人，所以，简单来说，水蛭和谎言是同样的属性。
而壁虎断尾只发生在对禁区的怪物说谎之后，这更像是一种保护机制，在受到谎言的攻击之后为了保护自己而应激断尾。
在这个禁区，只允许谎言存在。
“我没有富二代男朋友。”对如何通过这个禁区，现在的唐雪漪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但她还需要试验一下。
而且，她目前还缺了一块信息，需要补全。虽然她已经有了猜测，但猜测终归没有证据依凭，这样一来，赌的成分就太大了。
唐雪漪是个喜欢求稳的人。
“云黛，你和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怎么样了？你们还在联系吗？还是说已经分手了？”Daisy和Tonny是一样的人。
不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就会一直重复问题。
唐雪漪侧过头，几乎是对克莉斯多命令道：“枪给我。”
她实在很会利用信息，仅凭克莉斯多昨晚对她的表现，她就判断出来，克莉斯多和她大概率是上下级的关系。
不一定是工作上的上下级。
在情感关系中，唐雪漪是两人中占上风的那个，克莉斯多对她展现的超乎寻常的依赖，让唐雪漪有利可图。
克莉斯多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枪抛给唐雪漪。
一声枪响过后，Daisy倒下了。
回避一个企图逼你说谎的人的最好，最高效的方式，就是堵上她的嘴，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唐雪漪很好奇。
如果禁区内只允许谎言存在，那么Kitty，Tonny，Daisy，这些倒吊人，还有房间里和和气气说笑的嘴人，他们是不是都不会说真话？
唐雪漪他们只能用假名。
所以Kitty，Tonny，Daisy是不是也是假名？
那个叫明念的女孩是谁？她在这三个人之中吗？
Daisy在死之前断掉了自己的尾巴，现在，被断开的那截尾巴似乎正在和这个透明的玻璃箱融为一体，像坠湖一样，不断下沉。
紧跟着，唐雪漪听见了一声“咚”。
有人在撞她们脚下的地板。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虚拟偶像加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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