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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期末考试近在咫尺,回到学校之后翟悉连喘气的间隙都不剩,就立马投身进入期末复习的大军中。
      这次的成绩至关重要,可以决定他是否能安稳地过个好年。
      距离考试还有剩三天了,为了挤出来时间多做几道题,翟悉舍弃了晚饭,抓着中午多买的一块掉渣饼,边吃边做数学多选题。
      全情投入求解中,右肩膀被人不重不轻地拍了两下,翟悉回头,他后桌毛可芯蹙着眉头看他:“你那个味太大了,能出去吃吗?”
      他打量了一下毛可芯桌上的食物——牛奶和面包。
      看来吃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像剩饭这样又难咬又熏人的绝对是最末等。翟悉没心情跟女孩子计较味大的问题,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就揣着学习机和晚饭来到了走廊。
      保洁阿姨在拖地,为了水渍能干得快些,窗户都被推到防盗锁的地方,嗖嗖的冷风灌进来。
      翟悉打了个寒颤,这个冬天有点太冷了。
      他把衣领朝上拽了拽,躲在后门口一块有墙壁遮挡的隐蔽角落,捧起学习机来背英语单词。
      不知觉间那被人嫌弃的饼已经全部吞肚了,但单词还没背完,翟悉把塑料袋搓成一个团,刚巧保洁阿姨推着垃圾桶路过,他不偏不倚地投了进去,又迅速低下头碎碎念着单词拼写。
      又一阵冷风钻进来,他打了个哆嗦,突然就很想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吃完浑身发汗,爽爆了。
      食欲让他从全情投入背单词的状态偏了个楼,馋得抓心挠肝,于是切出了学习机上的单词界面,在备忘录里尽情舒展他的鸿鹄大愿:【寒假计划:1.吃火锅】
      地面水痕逐渐风干,保洁阿姨把窗户关上,断绝了所有冷空气来源,翟悉周身回暖,想用热汤热菜塞满肠胃的欲望也被砍得所剩无几。
      每个班外面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都焊了一百多个储物柜,翟悉站在死角区,只能看见对面最边缘一列的柜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完成了彻底隐身。
      所以张钦从教室出来去柜子里拿书的时候,还以为走廊是个无人之地,嘴里骂骂咧咧地泄着火气。
      “我去他奶奶的,都特么有大病……”
      骂人的活儿张钦算是给玩透了,花样之多,一点不输村头老大娘。
      越往后说越难听,翟悉丝毫不关心他因为什么热闹事儿气得满口芬芳,单纯是听着嫌烦,就从墙后转出身,面色不善地盯着激情输出的张钦。
      橱柜面前抱着一堆辅导书的张钦吓一跳,没想到会有人,而且这人还挂着一张死脸看他,这让他有些难堪,话语一哽,伸进柜子里的手僵在空中。
      翟悉也没有愤世嫉俗到看着不顺眼的就要跟人杠起来,格局这东西他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是在九班这样一个到处都是牛鬼蛇神的地方,没点忍耐性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他只是瞅了张钦几眼,连警告都不算,就扭过头朝教室里走了。
      迈入教室前门的那一步,正巧伴随着走廊里一声字正腔圆的“贱/逼”。翟悉有直觉张钦这话的主角是他,但他没出声,只在心里默默地回骂了两句。
      回到座位要路过几个弯腰耸肩笑得无比猖狂的男生,他们说的话钻进翟悉耳朵里,是污劣又邪恶的黄段子。
      翟悉本能地感到一阵生理不适。
      ……都是什么牛马。
      他之间去过星辰那个班,虽然氛围谈不上团结向上但至少是正常的,但他们班就糟得离谱,大概是年级主任在分班的时候眼瞎了,逮着个垃圾就往九班这个桶里扔。
      翟悉叹了口气,回到位子上坐下,继续背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单词。

      千辛万苦熬过让人折寿的期末考试,十八中陷入了一片普天同庆的狂欢。
      好不容易盼来了寒假,翟悉也乐在其中。
      也许是受到了解放者们欢呼雀跃的情绪影响,胡润妮在回家路上居然罕见地没拿考试说事,回到家还摆布了十几盘生肉和生菜,在厨房里嗷嗷喊:“翟悉,过来帮忙端东西。”
      翟悉回家就躲屋里玩手机去了,丁零当啷的消息声让他逐渐有开始和这个世界接轨的错觉。
      听到胡润妮的召唤,他在宿舍群里甩了个表情包告别大家,放下手机走出卧室。
      空气中飘着番茄的醇香。
      “妈,你弄的什么?”翟悉刚说完,目光就被饭桌上架着的鸳鸯锅给镇住了。
      “火锅!”
      前两天做梦都念叨吃火锅,现在这东西就这么香雾腾升地出现在眼前。
      “你哥跟我说你想吃火锅了,我一下班就去超市买的菜,花了近三百,都是你爱吃的,可全活儿了。”
      “……我哥?”翟悉摸不清形势,不知道这是胡润妮的说辞还是他哥懂读心术。
      胡润妮把火锅蘸料端出来,抬手拂去额头上的汗:“你想吃火锅,你直接打电话跟我说不就是了,你表现好的话又不是不能满足你这个条件。”
      翟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拿起手机来给王玉儒发消息,询问他怎么精准推测出自己想吃火锅的。
      这边火锅全套配备齐全,酣畅大餐拉开序幕。翟悉都吃到第二锅了,划开手机还不见王玉儒回消息,索性道路迂回了一下,找上周梓甄。他俩在实验室的工位是对桌。
      -翟悉:我哥在你旁边吗?
      路不好走换条道果然更快些,周梓秒回消息,说他们都在实验室。
      -翟悉:那让我哥看下消息。

      乔天市的市中心位于八桥山北侧,而山的另一侧,就坐落着整个省区最顶尖的高校,東央大学。
      大城市最烦人的一点就是无孔不入的交通噪音,为了保证研究生的科研质量,学校建设时特地把实验室大楼的玻璃做成隔音的,窗户一闭,简直与世隔绝。
      不过关着窗也闷,王玉儒呼了两口气排了排内心的躁郁,又继续拖动鼠标修改老师的教学设计。
      “师弟,”对面工位上传来声音,王玉儒仰头看过去,周梓甄冲他挥了挥手机,“你弟找你。”
      王玉儒应声,去摸手机时才注意到未读消息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了。
      是火锅的事儿。
      整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来搞神秘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翟悉好奇发问,他也就照实说了。
      -王玉儒:你学习机登了我的手机号,我这边后台能看到全部学习数据,包括备忘录里记的东西。
      -翟悉:我说呢。
      接着翟悉就甩过来一张火锅全照,说是要馋一馋他,还说他今天不回家简直就是可以刻到里程碑上的遗憾。
      王玉儒无奈笑笑,回复他:有事在忙。
      -翟悉:那你忙吧,我继续吃了。
      放下手机,眼前又出现塞满密密麻麻仿宋字的word文档,字多得他看着有点眼晕。
      这还是导师今天下午发下来的任务,让全组二十七个人替他写教学设计。他导师马允森是国家二级教授,还是个长江,对此要求很高,还专门开组会鞭策他们认真写,为的就是能在接下来的教学测评中拔得头筹。
      想到下午开会时马允森那副跟使唤奴婢干活一样的姿态,王玉儒皱起了眉头。
      活难做,顶头领导还不给好脸色。
      生活不易,他轻轻地又呼了一口气。
      听到对面的轻叹,周梓甄侧身从电脑旁露出颗脑袋:“你弟找你什么事?”
      “家里吃火锅,刚给我发了张照片。”王玉儒轻声说。
      “就这,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周梓甄说完,把脑袋又撤了回去。
      最里边靠墙的一个研三师姐出去打水,王玉儒把椅子往前拖,给她出入留出距离。
      “师哥。”他隔着两台电脑喊人。
      “嗯?”周梓甄又偏着身子,从电脑一侧露出脸来。
      “你跟我弟,”王玉儒迟疑了半晌也没把话说全,“你们……”
      “害,我不打他的主意,你放宽心吧。”周梓甄眼皮上挑,开玩笑似地摆了摆手,“高中生都还是小屁孩呢,心智不成熟,认来当个弟弟就行了。”
      王玉儒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礼貌式地笑了笑。
      好在这个话题也没继续下去,现下两人都有为之焦头烂额且属于研究范畴之外的杂活,聊天的插曲一过,又立马对着电脑吭哧吭哧写起来假大空的官方话术。

      翟悉就是个属鸟的,一解放就关不住,假期第一天就蹭蹭往外跑。
      旅游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吃喝玩乐的场地,十点左右翟悉刚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就被俩舍友喊出去吃烤鱼。
      一线城市物价不菲,要在平时他们几个穷小子可没那能耐聚起来下趟馆子,还是因为其中一人抢到了烤鱼店小年活动的券,三人餐打五折,这才有机会出来改善改善伙食。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三小时。
      翟悉手肘撑在桌沿上,举着手机,抽了截卫生纸擦飞溅到屏幕上密集的油点子。
      擦完他闻了闻:“靠,全是烤鱼味儿。”
      “出去吹吹风就没了。”舍友低着头刷手机,懒懒散散地回了他一句。
      为了散味,他们改了下午的行程,原本定的去商场遛弯改成去爬八桥山。
      站在山顶上冷风打脸,疼得那俩室友都带起了口罩。翟悉餍足口腹之欲,这会儿痛快无比,迎着风叉腰瞭望山下美景。
      “翟悉你别瞅了,冻死我了,咱回去吧,”舍友冻得可劲儿跺脚,“身上早吹没味儿了,回家你妈绝对闻不出来。”
      翟悉戴着套头的针织帽,耳朵裹在里头,舍友的话听得有点模糊,就随便“嗷”了一声回应。
      八桥山山体不高,不足两百米,爬上来用不到半小时,但从山顶往南看,東央大学的全貌尽揽眼中,翟悉看着在隆冬腊月里还绿着的那块篮球场,有点心动。
      同样的场地放在十八中就是摆设,下课去打球让纪检部逮到还会扣分,他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想打球了才会混进東央大学跟他哥实验室的那伙人一块过把瘾。
      舍友等了会儿不见他动,急得嗷嚎:“操,冻得我牙都打颤,你还走不走了?”
      “你们先走吧,”翟悉隐约听到他们说走,就拎着帽尖往上拽,露出来红得刺眼的一双耳朵,“我去東大找我哥打会儿球。”
      “那我们先下了。”
      他们回家是从北面原路返回,而去東大得走南边,翟悉扬手喊了句“拜”,转身就踏上了另一条平缓的台阶。

      现如今出入校园全都是清一色的刷脸,但高等学府可比他们破高中正常得多,没那么严,紧跟着前面的人假装是一伙的就能混进去。
      翟悉到他哥实验室楼下就止步不前了,这儿也有刷脸闸门,但正值工作时间门口格外冷清,没人出入。
      他只好给王玉儒发微信:哥,我在你实验楼下边,打球去不?
      很快,手机震了一下。
      -王玉儒:外面零下七度,打球冻手。
      这倒是让翟悉猛然间醍醐灌顶——上回来这打篮球还是秋高气爽,今天一时兴起就闯了进来,忘了这茬了。
      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右手举手机久了,似乎也被寒气侵蚀,翟悉把手机倒腾到另一只手里,活动了一下僵硬又麻痹的手指。
      打完球瘾是过了,但估计这手也就废了。
      -翟悉:那我回去了。
      谁料王玉儒竟发来一句:打羽毛球吗?
      東大倒是有所羡煞旁人的羽毛球馆,可翟悉只喜欢在熟悉的领域称王称霸,小球他没怎么涉猎过,放在平常他绝对是避而远之。
      但来都来了不干点啥总觉得有点荒废时光,想必他哥也是这么想的,翟悉思索一二,诚恳地回答:去打也行,但我不会。
      -王玉儒:没事,好上手,打两下就会了。

      临近年关,本科生早就回家过神仙日子去了,学校里只剩下苦哈哈的研究生,翟悉站在提示校内行车减速的路牌旁观察来往学生,多数都是蓬头垢面,行色匆匆,还不如他们高中牲有朝气。
      “等多久了。”
      他循着这个没什么询问意味的声音看过去,王玉儒单肩挎着球拍袋,黑色速干裤上的龙腾图案在日光照射下格外耀目。
      “没多久——你同门呢?他们不去打吗?”之前都是一群人叽叽喳喳抱着个篮球去球场,看到这次王玉儒形单影只,翟悉有点懵。
      王玉儒扫他一眼:“还不到打球的点儿。”
      言外之意,就是你来的不是时候。
      翟悉来打球的另一重意图就是想凑个热闹,虽然这重目的没达成,但他也挺能自洽:“那跟你打也行,先学学,省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了。”
      羽毛球馆离得不远,俩人一前一后走十分钟就到了。
      球场很安静,只有最角落里有击球声,又轻又缓,一听就是标准的老年聊天式打法。
      “平时要预约场地,”王玉儒说,“最近没什么人,随便选个场打吧。”
      室内好像也有冷气入侵,翟悉被冻得浑身不带劲。他走到最近的一块场地上转了转:“这儿挺好。”
      王玉儒扔给他一支球拍,顺带扯掉了外套,露出里面那件暗粉色的羊绒毛衣。
      翟悉眼梢挑了挑:“你这上衣新买的?”
      “嗯。”王玉儒抛起发球,轻轻一击把球送到了翟悉面前。
      虽没怎么打过,可有样学样翟悉还是会的,再加上王玉儒的精准喂球,翟悉上道很快,连续打了五个来回才失误没接住球。
      打了小会儿他感到浑身渐暖,就褪去身上的那层外衣。没了束缚,残余在毛衣上的烤鱼味四散开来,翟悉皱着眉抬起胳膊嗅了嗅,眼神却疏地一亮。
      “你这毛衣颜色还真挺好看。”重回球场,翟悉主动搭话。
      “灰粉色,”王玉儒轻松接球,默了两秒,他又说,“淘宝上的图比这还要暗点。”
      “再暗就没意思了,这色就正好,也不骚气,我都想试试。”翟悉说。
      王玉儒笑了笑,专注打球,又不吱声了。
      跟这种闷葫芦相处真是费劲,话都递到嘴边了还接不上,看来还是得跟他打直球才行。
      “哥,”翟悉捡起来落在脚边的球,直起身朝王玉儒看过去,“咱俩换换衣服呗,我想穿你那件。”
      王玉儒没有立马答应,很安静地站在网对面。
      翟悉把球拍往胳肢窝里一夹,走上前十指勾住羽网:“我看你们研究生穿的都老朴素了,你穿我身上这个更合适。”
      此话诚然,他的衣服都是胡润妮按照老一辈的眼光给挑的,颜色土款式旧袖口还起球,绝对当得起朴素一词。
      这会儿羽毛球馆人多了些,鞋底与橡胶地板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王玉儒瞥到邻近的场地有女生在打,他张开嘴哑了哑声,终还是道:“那边有厕所,去那儿换吧。”

      体育馆内配备的厕所空间很小,那宽度也就够抻着胳膊伸个懒腰。
      翟悉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但毕竟对这地儿不熟,脱衣服时毛衣把眼蒙住,胳膊肘就拄到门板上,咣的一声响。
      酸爽。
      整个胳膊都不属于他了。
      他左手立马护住肘关节,边喊疼边嘶哈嘶哈地倒吸凉气,脱衣进程被中断,软塌的毛衣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吊在他肩膀上。
      等麻筋过劲儿,他才把剩下半截衣服脱下来。
      王玉儒已经脱好了衣服,抱着胳膊在等他。
      胳膊上那股别扭的感觉还隐隐不退,翟悉跟王玉儒交换完衣服,又逮着右胳膊揉捏按摩了两下。
      在翟悉夸张的表演下,这已经算得上是事故程度的撞伤了,但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却一言不发。
      翟悉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愧是没血缘的亲人,估计他今天就是胳膊撞折了那人也能心如止水并且继续发挥沉默寡言的优良品质。
      “我穿着怎么样?”翟悉叉着腰凹了个造型。
      王玉儒扫了一眼:“可以。”
      “……那我穿着了。”翟悉真心觉得王玉儒找不到女朋友是他命里活该,夸人都不会。
      两人换完衣服就球场再战了,翟悉已经摆脱接球小白的状态,虽然离对打如流的阶段还差很远,但起码现在看上去更像在跟人打球而不是被人练球了。
      打球也会上头,等到再次歇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翟悉坐在长椅上,拧开王玉儒刚从自动售货机里买的矿泉水,没喝两口,就抬起头跟他哥显摆:“怎么样,我这运动天赋是不还蛮高的?”
      “嗯,”王玉儒微微弯腰,把手里喝过的那瓶水放在翟悉身侧,“进步很快。”
      他一靠近,翟悉又闻到了一阵阴魂不散的烤鱼味。
      “你就没闻到衣服上什么味吗?”翟悉问。
      王玉儒却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捡起搁在地上的羽毛球放入球拍套:“所以你跟我换衣服?”
      翟悉喉头一哽,紧接着就被怼笑了。
      所以他也干脆跳过问题,直爽地说:“我要是穿那身回去,叫妈闻出来,我少不了一顿毒打。”
      “也是,昨天刚在家吃了,今天又出去吃火锅。”王玉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今天吃的烤鱼,”翟悉笑着把水放在一边,“这味儿不挺明显的吗,火锅才没那么腥气。”
      王玉儒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差不多。”
      提起吃的翟悉就像触碰到奖励机制的瘦死鬼,十八中快把他的胃给糟蹋坏了,假期怎么着也得吃上几顿大餐补补。
      “哎,”他手撑长凳把身子向后半仰,“等你放假了带我去吃蹄花吧,有一家店我在抖音上刷到好几次了……”
      突然间他卡顿住,敛起神色正儿八经地问:“你们研究生到几号放假?”
      王玉儒抬了抬眼皮,不带什么表情地回答:“除夕。”
      “啊?”翟悉难以置信,不悦写在脸上。
      王玉儒压了压手,意思是叫他不要那么大惊小怪:“没事,不放假我也能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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