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震撼哥谭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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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墓地。
从雷声响起时就出现的抓挠声突然暂停了一瞬。
连续的暴雨冲刷让土壤变得松散，不知哪里刮来的妖风卷走地面的沙石。
墓地里似乎响起悉悉祟祟的说话声，在暴雨的掩盖中听上去却像是有人在呜咽。
是亡者在呼唤谁的姓名，一声一声，似乎永不停歇。
泰丽·亚当斯正头痛地安抚一个僵尸少年。这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似乎刚从墓地里苏醒，正躺在棺材里发疯。
“你冷静一点，男孩。”泰丽·亚当斯叹了口气，拿起妹妹魔蒂夏给小儿子准备的零食塞进杰森嘴里，“吃点东西吧，我知道你现在很兴奋。”
亡者想要冲出墓地的时候都是这样，他们难以克制地大吼大叫，试图通过沙哑的嗓音和尖锐的牙齿向人们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他们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人群，因此偶尔会显得有些急切和粗鲁，甚至还会不小心弄伤人类。
但是泰丽·亚当斯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
发绿的烤壁虎被塞进男孩嘴里。
他机械地咀嚼两下，然后停止抓挠棺材板，改为捂着胸口呕吐。
“哦，这简直是浪费食物！”泰丽·亚当斯叉着腰有点生气，“不过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要尝尝潘趣酒吗？我妹妹魔蒂夏的独家秘方。”
里面加了祖母特质药水、恶毒女巫受到诅咒的心脏、存放了上千年的不知道是谁的眼珠子以及各类毒草和毒蘑菇的提取物，这是小卢克最爱的饮料之一。
棺材里的男孩双目无神，顺着幽灵的手喝下一整杯泛着黑色和墨绿色的不明液体。
下一秒，他呕吐得更加剧烈了。
……
另一边，哥谭钻石区第十大道上此刻一个行人也没有。
又一声响雷之后，一辆冰淇淋车歪歪扭扭地在暴雨中上路了。
方向盘上方的挡风玻璃已经破了个大洞，雨水顺着玻璃上的大洞涌入，劈头盖脸砸下来，偶尔还卷进来一两块碎玻璃、小石头或者塑料袋，砸得雨果·斯特兰奇叫苦不迭。
雨果博士战战兢兢地握着方向盘，一动不敢动。
他看着盘着小短腿坐在副驾驶上的卢克从小兜兜里掏出一大把TNT、M-80s、罗马焰火筒和圣手榴弹。
卢克把这些堆在膝盖上，自豪地向雨果·斯特兰奇展示：“看见这些了吗？带我去墓地！RIGHT NOW！！”
雨果博士脸上的血都不敢擦，马上一脚油门踩下去。
卢克开心地看着窗外加速后退的景色，心想，妈妈和费斯特叔叔说的果然十分正确——打车的时候一定要出示手榴弹，请求别人帮助的时候语气要凶狠一点，必须用祈使句，以便让别人深切感受到亚当斯的感激之情。
雨果·斯特兰奇强忍着脸上的疼痛，神情恍惚地看着副驾驶上湿漉漉的小孩，在冰淇淋车行驶了十分钟后才有些缓过神来。
他仍旧有些不信邪：“孩子，你叫卢克对吗？卢克·亚当斯？你爸爸妈妈呢？”
“没错，我是卢克·亚当斯，爸爸妈妈不在这里。”卢克十分好说话地摆弄着TNT，扭头看了雨果博士一眼，眼珠子黑沉沉的，和车窗外阴沉的天空有得一比，“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和你做了自我介绍，你难道忘记了吗？”
大人的记性好差哦。
卢克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漆黑，因为暴雨的缘故正紧紧贴在额头上，一缕一缕地打着弯儿。
他的瞳仁像猫的瞳孔一样又圆又大，在阴暗的天气中闪着诡异的光。
听上去像是在说，忘记了就嘎掉你哦。
雨果·斯特兰斯从这个问句中感受到了一种过于礼貌的生命威胁，他感觉自己看见的是一个五岁的哥特黑暗风小丑。
于是他赶紧讨好地笑了一下：“我怎么会忘记你，亚当斯小先生。只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有些不确定而已。”
“可是我还记得你哦，记得很清楚。”卢克轻声说道。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雨果博士，目光定格在他身后，然后又看向天空。
小孩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语气也突然飘忽起来：“你的稻草头宠物——那应该是你的宠物吧？他简直棒极了，你放他出来咬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真友善。今天你没带上他吗？”
卢克陷入了回忆。
他想起那晚美好的、不顾一切的恐惧和扭曲，被放大的折磨和令人狂热的精神刺激，神秘的幻象和黑暗的墓地与城堡……
天呐，他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再痛饮一杯恐惧毒气？
卢克突然像机器人一样喀喀喀扭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雨果·斯特兰奇。
眼前不就是机会吗？
雨果博士头皮发麻，汗毛直竖：“我……那天只不过是误会而已，我是想让他去找夜翼那家伙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想过要……”
妈的，死小孩好记仇！！
哥谭不需要那么多神经病！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朋友打断了。
“停车！”卢克语气正常起来，像是突然从某种不可描述的秘境中清醒了。
他瞪大眼睛有些欣喜地看着他们刚刚经过的一家小商店。
小朋友心想，今天他可真是幸运，不仅遇见了养着稻草头宠物、会调制美味恐惧鸡尾酒的熟人，现在居然又遇见了好几个之前认识的有趣朋友。
暴风雨中的商店里，惊慌失措的店主人僵硬地正搂着妻子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害怕地看着对面向他们举着猎枪的男人。
他们旁边，还有两个男人正嘻嘻哈哈地在店里东翻西找，试图搜刮所有贵重物品。
收银机的抽屉大开，柜台里的烟酒全都被装进了手提袋里，抢劫三人组哈哈大笑。
店主只能害怕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绝望祈祷这些抢劫犯愿意留他们一命。
卢克则满脸惊喜。
因为端着猎枪以及在店里抢劫的正是当初卢克在墓地遇见的人。只不过他的朋友老约翰并不在其中，这让卢克有些遗憾。
冰淇淋车的橡胶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车子有些突兀地停在街边，暴雨似乎小了一些。
卢克扭头看了雨果·斯特兰奇一眼，打开车门：“小东西留在这里陪你，雨果先生。我马上就回来！”
断手站在方向盘上，友好地对着雨果比了个中指。
雨果博士打了个哆嗦，眼睁睁看着卢克将炸弹控制器塞进断手掌心。
断手炫技一样让控制器在他五根指头间上下飞舞。
雨果·斯特兰奇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色按钮数次和僵尸手的大拇指擦肩而过，心脏忽上忽下。
“我就在这里等你，绝对不会走，亚当斯小先生。”雨果·斯特兰奇还试图挣扎一番，“你完全可以带着你的宠物手一起去玩，我就在这里等你。”
轰隆——
炸响的雷又吓了雨果·斯特兰奇一大跳。
断手喀嚓一声把控制器磕在车前窗破碎的玻璃上，摆了个帅气pose。
它指了指雨果的脖子，横着比划了一下。
正在打开车门的小孩回头，被断手恐吓了一通的雨果·斯特兰奇感觉自己看见卢克冲着他露出‘扭曲得意’的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们是朋友对吗？等会我还要请你喝龙葵毒药呢，斯特兰奇先生——我得说，我喜欢你的姓氏，斯特兰奇，很适合和亚当斯成为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果博士感觉卢克似乎在‘朋友’这个单词上做了十分刻意的强调。
断手的大拇指暧昧地在控制器按钮边缘轻轻摩挲弹动，手榴弹和雷|管因为小孩的动作叮铃咣啷滚落到座位底下，又被卢克捡起来挂在后视镜上，珍惜地拍掉上面的灰尘。
雨果·斯特兰奇扭曲着嘴角没敢接话。
卢克叹了口气，自以为理解了新朋友的沉默：“好吧，如果你不喜欢龙葵毒药，我们可以去尝试一下氰|化|钾。”
雨果博士这次总算控制住面部表情，露出一个扭曲僵硬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可能比较喜欢果汁或者水。”
为什么？哥谭多一些正常的的罪犯不好吗？为什么会有神经病！
小朋友露出嫌弃的表情。
居然会有人不喜欢龙葵毒药？他都没舍得拿出来请罗宾喝！
但是商店里的人好像要走了，卢克只好匆匆留下一句：“你考虑清楚哦……”要选择哪种饮料。
亚当斯有足够的财力招待新朋友喝全世界最棒的毒药，不用替我省钱。
雨果博士心想，完蛋了。
疯子出现在哥谭的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招募手下，他恐怕已经被卢克视为囊中之物了。
哪怕这个小疯子看上去不过是个五岁小孩，雨果·斯特兰奇也丝毫不敢怠慢。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未知。
迄今为止他没有一次预料到过小孩的行为，何况对方似乎还具有某种未知的魔法能力。谁知道等他拒绝的时候这孩子会不会笑嘻嘻地用一个炸弹把他送进地狱。
他虽然是个邪恶罪犯，但他也怕死。
雨果·斯特兰奇有些绝望地坐在车里，心情沉重地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道路。
……
卢克则怀着愉悦的心情蹦蹦跳跳地冲进暴雨中，踩着一大片水花跑进商店。
他哐当一声推开店门，对着当初的墓地三人组开心地张开手：“嗨，你们好呀！好久不见！”
他的新朋友雨果·斯特兰奇刚刚还在抱怨不知道通往墓地的路，结果他马上就看见了现成导游。
今天果然是幸运日！
三人组见鬼了一样看着冲进来的小矮子，半晌才从卢克撩起来的湿头发下看见小孩黑洞洞的眼睛和嘴里的小尖牙。
端着枪的人立马调转枪头对着卢克，声音颤抖：“你……你别过来！怎么会是你！”
不过他们左看右看，似乎都没发现墓地鬼童身边跟着的断手、黑猫、毒蛇、骷髅和蝙蝠。
仔细看去，这孩子现在似乎只像是个淋了雨的小流浪儿，可怜兮兮地进来躲雨。
他从哪里跑出来的？
是那晚墓地的氛围太过阴森才让他们产生了这孩子超级可怕的错觉吗？
三人愣在原地，看着似乎完全无害的小孩，眼神渐渐又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小孩，上次罗宾没有把你抓走关起来吗？他居然还让你这样的怪胎出来！”端着枪的男人笑了一声，“不过幸好我们是很友好的，绝不会像蝙蝠侠和罗宾鸟那样暴力。”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卢克一番，从他昂贵的小皮鞋到裸露在外的显得过分苍白软糯的脖子和手腕。
一抹银色在灯光下忽隐忽现。
“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我吧，小鬼！不然我就送你一颗子弹——不如就放在你那对一点儿都不可爱的眼珠子里怎么样？”
如果对着卢克开过枪的约翰在这里，恐怕会为他曾经同伴的愚蠢而摇头叹息。
卢克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为难：“那可不行，我们又不是好朋友。”
他分得可清楚了。
何况祖母和爸爸妈妈叮嘱过很多次绝对不可以弄丢脖子上挂的东西。
戈麦兹爸爸说那枚挂在项链下端的戒指是他一出生就有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就像爸爸的小胡子一样重要。
“少废话，快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你那不可爱的小脑袋开花！这次可没有罗宾出来救你了！”
卢克看了看眼前的人，心想这座城市每个人说话都好好听。
“所以，你们是在玩游戏吗？”
小朋友看着拎了一大袋钱币和零食的另外两人，又扭头看了看正对着他脑门的猎枪枪管，恍然大悟：“游戏结束后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可以付报酬。”
劫匪们没有说话，持枪的家伙冷笑一声拿着枪口怼了一下卢克的小脑门。
卢克被枪口推得后退一步。
不过他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只是摸了摸脑门就皱着眉头看向参与游戏的另一方——这家店铺的老板。
老板绝望地看着这个倒霉孩子：“你快把东西给他吧，孩子！你……你……”
命比较重要。
“不行哦。”卢克皱着眉头看向老板，神色严肃，“你们的游戏可一点儿都不公平！瞧，他手里有武器，你手里什么都没有。这样还怎么体会到游戏的乐趣？”
卢克无奈地摊摊手，慢慢向老板走过去。
他得帮帮这群善良热情的哥谭市民。
枪口随着卢克的走动缓缓移动，劫匪们被卢克的淡定搞得有些焦躁起来。
卢克思考了两秒钟，拿出弹弓。
抢劫犯愣了三秒钟，哈哈大笑。
卢克却突然从兜里掏出炸弹放在弹弓上，然后将弹弓塞进了店主手中，握着他的手教他瞄准：“这样才对嘛，拿稳哦。游戏就是要公平一点儿才有趣，你可以瞄准他的脑袋！谁也不可以在游戏里随便欺负人哦！”
店主哆哆嗦嗦地拿着弹弓和炸弹看了一眼劫匪，然后又看了一眼卢克。
他想到了身后的妻子和躲在柜台下面的女儿，捏着炸弹的手不自觉开始用力。
卢克用期待的目光着商店老板。
劫匪崩溃地大喊一声：“快把炸弹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卢克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劫匪，就好像对方是做游戏时输了就耍赖的幼儿园小孩。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十|字|弩，已经上弦的箭头闪着幽蓝幽蓝的光。
做裁判要有威严才可以，卢克扣动扳机，箭头擦着一名劫匪的衣领，直接把人钉到了墙上。
“好啦，这下人数也公平了！”
劫匪：……
雨果·斯特兰奇从车里走下来，十分有大佬姿态地掏出枪站在卢克身后摆了个pose。
他在刚刚十秒钟内下定决心暂时追随卢克，因为这样不仅能让他保住性命，还能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哥谭罪犯就是这么能屈能伸。
小疯子要这场游戏更有趣，那他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衷心。
抢劫三人组看到炸弹和十|字|弩的时候腿已经软了一半，在看见雨果博士和他手中的枪时另一半也软了。
“雨果博士……我，我们……”
雨果·斯特兰奇露出一个他惯用的、温文尔雅的笑容：“好久不见……名字都没资格被我记起的蠢货们。”
窗外响起一道惊雷，雨果·斯特兰奇的镜片划过一道诡异的亮光，照亮了他嘴角食人魔一样的笑。
“确实好久不见，”商店大门却在此时突然被人一脚踢开，詹姆斯·戈登带人冲进房间，持枪警察把这里团团包围：“都不许动！”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震撼哥谭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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