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的末世农场》山水河

6、我缺一只打火机

　　“醒了？”

　　季玄光的手环自己挣扎着打开了死结，铁蛋刚刚睡醒，表情还很迷茫。

　　“嘤？”【我不是在修炼吗？】

　　“你可能在蛋里受过伤，魂魄里残留着很多污染，和灵力起了冲突昏过去了，多来几次就好了。”看起来很香的怪人说。

　　铁蛋已经知道了那被他们命名为圣精的东西实际上叫灵力，而昨晚，它用混沌经直接得到了灵力。

　　想到这，铁蛋又兴奋起来，仿佛看见了身后的累累血债在它的爪牙之间得到偿还，看见那些伪善的高位者全都死于非命。

　　对复仇的渴望让它变得乖巧，主动把自己挂回季玄光手上，闭目开始运转起功法。

　　它要快些适应，然后努力变强。

　　季玄光伸了个懒腰，去车库叫小白一起去吃饭。

　　“小白，咱俩吃什么？”

　　季玄光其实是对吃东西提不起兴趣的，他已经被现代人类生活腌入味儿了，回不到原始妖怪茹毛饮血的时候了。

　　“吼，虎养了一群超好吃的鸡，虎带你去。”

　　通过昨天的烤鱼和野猪，小白已经认识到了自家老大的厨艺，今天它要将自己珍藏的鸡推荐给老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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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季玄光指着山坡上一群被树枝围起来的野鸡：

　　“这就是你说的，你养的，一群很好吃的鸡？”

　　“对，它们是一只母鸡生的，别的都没它们好吃，虎怕找不到了专门用树枝围起来的。”

　　小白骄傲到不行，这可是它养了好几年的鸡，香香的，嫩嫩的，油油的。

　　鸡知道自己是你养的吗……季玄光腹诽几句，也成功被勾起了兴趣：

　　“小白去抓几只出来，我尝尝。”

　　小白欢呼一声，跳进鸡群里撒欢儿。

　　因着小白留下了自己的气息，其他野兽不敢进来。小白不在的时候，鸡群们过得非常安稳，都快忘记了警觉危险。

　　等小白到跟前了，才开始慌乱地四处逃跑。

　　这边白虎追地正兴起，一只浑身火红、拥有两条长尾羽的雉鸡从天而降。

　　这只鸡飞得好熟练，精准地降落在小白的头上，尖锐的爪子深深扎进小白的皮毛里，闪着寒光的喙狠狠向小白的眼睛啄过去。

　　要是小白还是之前那个普通的兽王，说不定这一下就会失去一只眼睛，可现在的它已经是跟过老大的钮祜禄·白！

　　无形的飓风凭空出现，一瞬间掀飞了头上的鸡。

　　雉鸡拼命煽动翅膀，试图重新稳住身形，继续向小白进攻。

　　它一只老虎，什么时候被鸡挑衅过。

　　小白也打出了火气，飓风越来越凌厉，试图直接将这只不识好歹的鸡撕碎。

　　一时间羽毛满天飞，鸡叫声十分惨烈。

　　眼看着就要变成鸡块了，雉鸡不敢托大，长鸣一声，喙中竟喷出了一束火焰！

　　高温破坏了飓风的稳定，使雉鸡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小白暗红色的瞳孔眯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风，忽然大了。

　　四周的树枝剧烈摇晃着，鸡群也被吹得七零八落，所有的风都在向那只喷火的雉鸡身边汇聚。

　　雉鸡圆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清晰的恐惧，它开始往一个方向喷出更多的火焰。

　　火焰呈尖锥状，破坏着飓风包围圈。

　　它想逃跑！

　　“小白，抓住它，留活口。”观战许久的季玄光忽然下令。

　　“吼！”【放心！】

　　雉鸡的火焰即将穿透了飓风。可它还没来得及庆幸，就看见了虎眸中狡诈的笑意。

　　下一刻，

　　“砰！”

　　风炸了！

　　雉鸡惨叫一声，从天上坠落下来。

　　一身华丽的羽毛十不存一。

　　它的翅膀被风刃切割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尽皆深可见骨。

　　小白将它叼起来，兴冲冲送到季玄光面前：

　　“吼！”【老大，咱们今天吃这个！】

　　雉鸡目露绝望。

　　“小白，开了灵智的生物身死有怨气，吃下去会影响修行。”

　　小白恍然，顿时对这只喷火鸡失去了兴趣。

　　雉鸡，雉鸡绝处逢生。

　　“先别急着高兴。”

　　季玄光居高临下盯着伤痕累累的鸡：“回答我几个问题，诚实些说不定能活下来。”

　　雉鸡听得懂他的话，秃脖子使劲上下点着。

　　“你为什么忽然攻击小白？”

　　说起这个，雉鸡又委屈上了：“喔喔！”【这些是我的鸡崽，它要吃我的孩子！】

　　季玄光迟疑地盯着它：“你……是一只公□□？”

　　据他所知，这个种族的母鸡在□□季节通常一次□□二十只左右的公鸡，最终受精生下来的卵根本就不清楚是哪只公鸡的。

　　而公鸡通常也是爽完就跑了，根本等不到母鸡下蛋的时候。

　　所以……它怎么就能确定这些鸡是它的孩子呢？

　　雉鸡叹了口气：“喔喔喔！”【物是鸡非啊，三年前我还是只肥美可爱的小母鸡来着，现在却已经是一群孩子的爸爸了。】

　　“喔——”【本来我变成公鸡之后，整天满上跑跑，不时邂逅一把新鲜的爱情，日子过得很快乐。可是前几天我忽然就长脑子了，我变聪明之后，对爱情没了兴趣，决定回来看看自己最后一批孩子怎么样了，结果……】

　　“……贵圈真乱。”

　　雉鸡抖了抖身上仅剩的几根羽毛，问：“喔？”【我可以走了么？】

　　季玄光问它：“你走了，你的孩子们怎么办？”

　　“喔喔，喔，喔！”【还能怎么办，我们做鸡的，鸡崽大了留不住，不是被虎吃也会被熊吃，看它们的命罢。】

　　它的崽多得数不过来，做公鸡之后就更多，它根本不在乎。

　　今天是因为知道自己今非昔比，起了挑衅猛兽的心，可惜技不如兽啊！

　　成王败寇，罢了。

　　雉鸡豆豆眼里流露出十分人性化的释然，像一只哲学鸡。

　　“哈哈哈。”

　　季玄光倒是觉得这只鸡有意思极了：“正好我缺只打火鸡，你跟着我混吧。”

　　“喔？”【我可以拒绝吗？】

　　今日之事，让它想明白了，爱情还是很有意思的，它舍不得山里那群小母鸡。

　　“嗯？”

　　季玄光身旁的白虎瞬间回头，利爪出鞘，盯着它的鸡脖子。

　　季玄光笑容和煦地问道：“你说什么？”

　　雉鸡懂了，颤巍巍站起来鸡爪交错，一条翅膀抚胸，另一条翅膀张开行了个礼：“我的荣幸！”

　　“为了方便称呼，你以后就叫……小光好了。”

　　光秃秃的，很合理。

　　收了新小弟，季玄光到底不太好意思吃它的鸡仔了。

　　最终这顿饭由一位正好路过的好心狍子赞助。

　　回去的路上，小白不时就要叹息几声，这么好吃的鸡，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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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跟着小白一起睡车库的小光陡然睁开了眼睛。

　　它身边那只臭老虎正趴在院子里，朦胧梦幻的星光落在它身上，它的气息正在缓慢增强！

　　除此以外，自称老大的两脚兽和两脚兽待在手上的黑镯子，也同样在发生奇怪的变化。

　　只有它，像个傻鸡一样在睡觉，还没兽叫醒自己。

　　说起来，铁蛋已经在季玄光手上挂一整天了，可无论是小白还是小光，都没有发现它其实是个活物。

　　小光在这一刻，忽然有了被孤立的心酸。

　　“喔喔喔——”

　　假装打鸣，告诉它们我已经醒了。

　　。。。。。。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投掷下来一坨白色礼物，表示自己听到了。

　　小光怒，飞起来追着乌鸦的尾巴喷火。

　　成功把乌鸦尾巴烧秃之后，小光心满意足降落在茅屋屋顶，又对着季玄光的后背张牙舞爪地喷火。

　　还没来得及得意，猝不及防和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对视上了。

　　“喔喔。”【我错了！】

　　小光举起两条鸡翅膀捂住鸡头，隔绝这令鸡后背发凉的视线。

　　季玄光一招手，小光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摄过去，撞进他的掌心。

　　小光吓得鸡冠大张，偏偏就是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季玄光抓着鸡脖子，将一粒毫光推过去。

　　小光震颤的瞳孔一呆，脑子里出现了一本功法《南明朱雀经》。

　　“照着练试试，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

　　小光斗志昂扬，那自然是比那只讨厌的虎强啦。

　　试过之后……

　　兽兽都能修炼，为什么就本鸡修不了！

　　小光豆豆眼里是大大的震惊，大大的迷茫。

　　它是一只鸡界罕见双性、万兽山脉旅行鸡、无数美鸡的梦中情鸡、兽王白虎的对手、执掌火焰的鸡神、对世界和鸡生有着深刻思考的哲学鸡好吗？好的。

　　它没道理不行啊。

　　季玄光反倒很淡定，要是随便一只动物给个功法就能修仙，那也不至于后世妖族成为濒危民族了，他们妖高考加五分呢！

　　在他原来的世界，一般只有自行开了灵智的动物才能迈进妖怪的门槛。

　　而现在这个岌岌可危的末世，会有什么新的规则他还不得而知。

　　“小光，你再试试，我帮你看看。”

　　灵力可以克制天上的灰雾，就注定了灵力的诞生会有严格的限制，正好借小光试探一下。

　　小光立刻闭目重新尝试，它不服极了，决不相信自己比白虎差了。

　　运转功法，吸收能量，都很正常。

　　直到，外界的能量进入小光体内，并没有汇入丹田转化成灵力，而是径直冲进了它的脑海里，被双眼吸收掉了。

　　包括小光的喷火异能，也是存在于双眼之中，和身体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只要把它的眼睛挖掉，小光就会瞬间变成一只普通野鸡。

　　可笑，修仙修命，怎可能将身家性命全寄托在一双眼睛上呢。

　　他想起了初遇白虎的场景，古怪的灰雾能量在它脑海里肆虐，虎眼中冒着的红光吸引着肆虐的能量往双眼处汇聚。

　　季玄光恍然，如果他没有将那些能量打散入小白的身体，那么，结果就会很明朗。

　　在小白神智被完全摧毁之前，灰雾能量被成功约束在眼睛里了，小白觉醒。

　　如果神智被完全摧毁，灰雾能量仍在肆虐，小白就会变成诡尸。

　　“我有一个办法，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修炼，要试试吗？”

　　季玄光非常有礼貌，在要别人做事时，通常会耐心询问别人的意见。

　　如果别人同意，那自然皆大欢喜。

　　“喔喔？”【那要是你失败了呢？】

　　它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等哪天被放回去了，它还能找小母鸡再续前缘。

　　“当然……不会怎么样啦。”

　　如果别人不同意，那就骗着别人同意。

　　小光呆呆地看着季玄光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它不太敢拒绝：“喔……”【那，那好吧。】

　　“既然你同意啦，那我就开始喽。”

　　狂暴的木属性灵力陡然冲进小光的双眼之中，一番扫荡，精准寻找到了两颗类似果核的物质。

　　下一刻，灵力朝着果核狠厉地撞过去。

　　二者的质量数量都差距太大了，果核坚持了不到一秒，轰然碎裂。

　　“喔——喔——”

　　凄厉的鸡叫声响彻四野，顺着河道传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