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雪》鹤同尘

9、Chapter 9 醉否

　　其实衡麓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礼貌，答应了陪别人一起庆功，最后自己在这里写论文。
　　可是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就和松云逐这样面对着面聊天，不出三句话，她就该脸红心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平常对着自家再明察秋毫不过的老爹撒谎，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线上和松云逐聊天也是，偶尔说些煽情的句子，也不会有什么过大的反应。但是一旦坐了下来，四目相对，总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连呼吸的节奏都控制不好了。
　　而且，她之前也是迫于形势，去过几场相亲局的。但是对着那些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她可是如老僧入定般古今无波。
　　对着屏幕仔细看看，其实论文也没写多少。
　　修修改改快半小时了，连个引言都写的不成样子。

　　真是。
　　其在“对面”，乱我心曲。

　　写不下去，衡麓就也不再勉强，利落地合上电脑。
　　松云逐此时已经将第二杯酒喝了一多半了。
　　衡麓担心她这样一个劲儿地干喝酒，过后会觉得胃不舒服，便提议道“不如来些点心？虽然这是个酒吧，但是很多小食都很好吃，比如红丝绒蛋糕。”
　　松云逐点了下头，喊来服务生：“来两份红丝绒蛋糕。”
　　衡麓道：“再来一份巧克力曲奇，一份香蕉片，一个水果拼盘。”
　　松云逐道：“都不用看菜单就能报名字，看来真的很好吃。”
　　“你怎么不夸我记性好？”衡麓想起自己说过不喝酒，又问道：“怎么不问我之前是不是来过？又或者和谁来的？”
　　“你很希望我问？”其实松云逐看她骑车过来时，就猜测到她并非是第一次来，同时又担心自己若是贸然干涉，会显得有些越界。
　　衡麓道：“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问。”
　　松云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脸颊有些泛红，似乎进入了微醺状态，道：“或许是在意。”
　　衡麓愣了一下之后，大概明白了一些。因为在意，所以会害怕问起之后得到的答案并不如意，所以干脆不问。
　　她想了想道：“其实你可以直说。虽然我不是大老板，但是我觉得你这么忙，还特意抽空同我聊天，‘破例’在庆功的时候让我来，算是真心想交朋友的。”
　　先不管是什么朋友。她老爹对拜把子兄弟也不会做到信息秒回，更别说一起喝酒什么的。商场上有些人，是很注重隐私的。比如她一个堂叔，因为担心酒后失言，所以压力大的时候，都是在自己家喝酒，绝不会跑来酒吧。
　　衡麓虽然不敢断言松云逐所说的每次敲定一个项目就要独自庆功是不是有类似的原因在，但是能够约她一起，本身就是一种诚意，或者说信任。
　　“我一直都很有诚意。”松云逐又满上了一杯，“一个人干喝酒确实爽快，但是偶尔也觉得有些落寞。虽然你不能喝，但是看着你坐在对面，哪怕不说话，甚至是干着自己的事情，我也会觉得很愉快。”
　　衡麓听后，沉默半响，问道：“你醉了吗？”
　　“你觉得呢？”松云逐看着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你希望呢？你想我醉，还是不想我醉？”

　　醉的话，酒后吐真言。
　　不醉的话，说明她时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说的。

　　其实怎么算，衡麓觉得自己都不亏啊。

　　她迎上对方略显炽热的目光，狡黠地道：“反正我没醉。”

　　反正我没醉，我将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