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已老》亦周

5、第 5 章

　　平和的休整生活过去，陈明华又带领战士们回到战场．尽管他们做的是危险系数相对较低的收尾搜救工作，部队里还是陆续有人受伤．在路过一个长期据点时，陈明华决定让伤好的村民们先留下，由其他部队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过那个据点没有专门的军医，而左盼年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就还是跟着陈明华他们向前．而为了确保救援工作的顺利展开，陈明华拉着徐卫东等几个年轻的士兵轮流在军帐前守夜警戒。
　　左盼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零星的忽远忽近的炮火声，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环绕着的淡淡血腥味与轻微的□□声不时让他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适应这种环境，他闭上眼，按照先生教的办法去摒除杂念，努力入睡．不知不觉，他终于睡着了。
　　他在睡梦中却又听见了那令人记忆深刻的狞笑声，那恶魔般的狞笑声．他惊恐地睁开眼，发现一张猥琐而丑陋的脸近在咫尺．他惊恐地想后退，却被那日军摁住身体．日军兴奋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一把撕开他的裤子．他知道那日军要做什么，他从小被人夸长得清秀并为此骄傲，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会成为他的噩梦．
　　"不要！"他拼命地挣扎，但他只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如何敌待过正值壮年的日军，爹娘也早就被杀了．他绝望地做着徒劳的挣扎，但下身还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陈明华守在帐外，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左盼年的惊叫，他没有犹豫，立刻拿着枪冲了进去．但没有可疑之处．他看向左盼年，只见他面色灰白，双眼紧闭，在睡梦中挣扎，喊着"不要"，这是做噩梦了？陈明华愣了一下，连忙在他耳边轻喊："左盼年！没人会逼你，没人会伤害你！"
　　在梦中，左盼年的身体与自尊又一次被狠狠践踏．正是痛不欲生之时，他听见有人在喊他名字，是陈明华，不属于这场景里的人，他声音又轻又急，却将这幻境一点点冲散．左盼年猛地睁开眼，如同久溺之人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看见陈明华半蹲在自己床边，年轻的脸上因为屡次熬夜而有些疲惫，但掩不住脸上些许的焦急与关切．看见自己醒了，陈明华松了口气．
　　左盼年安安静静地看着陈明华，从梦中带出的恐惧一点点消散．他低声说："谢谢．"因为梦中的喊叫声音微哑，然后仰头努力看向帐外．陈明华看出了他的意图，将他挣扎时蹬开的被子重新掖好，半坐在他的床边，压低音量说："离天亮还早着呢，睡吧．我坐在这帮你冲冲恶，就不会做噩梦了．"左盼年刚想拒绝，说自己醒了就睡不着了，但陈明华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瘦削的手掌上遍布枪茧，抵在脸上有些痒，并不算很舒服，但左盼年莫名觉着有些安心，闭着眼睛，不一会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