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已老》亦周

3、第 3 章

　　直到军医接过陈明华手中的人，他才反应过来，巨大的欣喜渐渐填充了茫然，居然真的有活人．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怕与愧疚．假如他当时听从了冲动，没再进入最后一家……．陈明华不敢再想下去．他迈开大步走到营账前，可在手碰到帐幕的前一刹那停了下来．万一自己贸贸然进去干扰了救助……他咬了咬嘴唇，又转身踱了几步，蹲在了一旁．
　　"班长，您没事吧？"徐卫东关切的声音传来．"您脸色都白了．"陈明华抬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要独自呆会，使盯着营帐不再回应．
　　不知过多久，军医走了出来．他姓白，据说是他爸为白求恩大夫所救，为记念那大夫便让他姓白．陈明华连忙站起来，但由于蹲太久，腿有些发麻，他踉跄了一下．还没开口，白军医就说："伤在腰腹，不过所幸没伤到内脏，失血也不算严重，但伤口有点感染，估计痊愈有一会儿．"陈明华点了点头，刚想进去，白军医又叫住了他．"看他的身体状况，"白军医咽了口水，有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怀疑他……被强，奸了"
　　陈明华的耳边嗡的一声，他颤抖地问："可他不是……"男的吗？那群禽兽连这都不放过？白军医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
　　无声中只有营地的篝火在噼啪作响。陈明华一时也无言，向白军医点一点头便回身兀自离开。战争的无情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他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由于沿途救下的伤民有点多，大部队也并没有发布什么命令，陈明华与军中的政委团委商量了一下，决定原地体整一段时间．而他与白军医商量后也将最后救下的那伤员转到帐里最僻静的角落，陈明华让所有人不要去打扰伤员，自己更是没有在他清醒的时候去过，怕他会感到不安．陈明华只在他睡着的时候去过一趟，那伤员看上去不大，眉清目秀，脸色还有些苍白，睡着时眉心还有些锁着，似是感到有人接近，他微微蜷了蜷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看见这一幕，陈明华停住了脚步，默了默，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