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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秋将归去冬又至08 ...

  •   走出宋家一段路,阿广还在愤愤不平:“那项英,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那样子,也敢肖想宋姑娘,竟还敢上门强抢,无法无天!”

      魏穆照例不太理会他的一些啰嗦话,听到阿广的满腹愤懑,心里想的却是,有美貌却没有高贵的身份,宋家不一定能护那宋姑娘安稳一世。

      就算项英被他们打服了不再纠缠宋家,说到底项英不过是小小典狱之子,谁能保证日后不会再有比项家更有权势之人看上宋姑娘呢?

      连小小的项英都应付不过,更何况比项英还难缠的人呢?

      这边两人各怀心思回了明池县城,那边李叔几乎是跑着到了县学。他面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了县学门口,请守门人去叫宋复真出来。

      趁着守门人去叫人的空隙,李叔一屁股坐在县学门口,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

      宋复真今日在学堂本就觉得心内忐忑,那守门人一叫他,他便立刻走了出来。听到守门人说他家中有个老仆来寻,宋复真小跑着来到了县学门口。

      李叔见到宋复真,便拉着他往县里的医馆去,边走边和他说了今日项英带人强闯宋家的情况。宋复真听得又气又懊恼,气那项英目无王法,恼自己今日出门,未能守在家中。

      两人在医馆请了大夫跟他们上门,宋复真的骡子给了大夫骑,他自己和李叔跟着骡子跑。

      三人很快到了宋家,宋云山已被杜桂华和李婶慢慢扶到了床上。除了腹部的伤痕,其他外伤倒无,只是这样才更难办,谁也不知道宋云山内里有没有被伤到。宋云山躺在床上,杜桂华和宋含真坐在房中陪他。

      宋复真带着大夫来到房中,对杜桂华道:“娘,我把大夫请来了,先请大夫给爹看看。”

      听到宋复真的声音,杜桂华和宋含真都赶紧起身,让大夫去给宋云山做检查。

      大夫掀开宋云山的被子,一路上李叔已经和他说了宋云山被项英打的情形,他要解开宋云山的衣襟查看,便道:“我要解开宋老爷的衣服,女眷还请回避一下。”

      杜桂华自然不用回避,李婶和柳儿不在屋里,这大夫其实是看到宋含真这个年轻姑娘在房中,是说给宋含真听的。

      宋含真会意,转身走到了门外,在门口背对着屋内。

      宋复真见宋含真似乎走路有些艰难,看了她一眼,但这边大夫已经在给宋云山做检查,他得守着,只能先按下不问。

      扶宋云山躺床上后,杜桂华已经替宋含真换了鞋袜,又给她乌青发紫的膝盖抹了以前备在家中的药油。宋含真自己觉得摔得不严重,只是她皮肤白嫩,那一大块紫青就看着特别吓人。

      屋内,大夫解开宋云山的衣服,给他腹部各处小心按了按,宋云山时不时痛呼一声。待他检查完,杜桂华给宋云山盖好衣襟和被子,宋复真引着大夫在凳子上坐下。

      宋含真听到宋复真请大夫坐下的声音,才慢慢走回来,站到宋复真身边,看大夫一边拿出纸笔写药方,一边说宋云山的情况。

      “依我看,宋老爷内里骨头应该没断,里面器官是否有碍,这倒是最难探查的。我先开个方子,这是要煎水内服的;另有一瓶药油,是外用的,抹在伤处,一日两次便可。这方子先服七日,等七日后我再来看看。”说着,大夫很快写好了方子。

      宋复真送大夫出了门,给了诊金,让李叔送大夫回医馆,再把药拿回来。

      这么忙了一通,宋复真回来,才问宋含真:“真儿,我看你腿脚不太利落,可是伤着了?”

      宋含真靠坐在杜桂华身边,这一天她也累得不行:“我没事,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娘已经给我上了药了。”

      毕竟是大姑娘了,宋复真不好脱了她的鞋袜检查,只能作罢。

      这一天混乱无比,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落日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一时没人说话。

      杜桂华这才想起,这天他们吃了早食后就没再进食,她握了握宋含真的手,柔声道:“真儿饿了吧?我叫李婶带着柳儿做些吃食来。”

      宋含真摇头,她没觉得饿。相比于饿,她现在更加厌恶这个世界。

      没有先进的手段检查宋云山腹部内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对付项英。项英今日敢光明正大地撞门,他们却只能坐以待毙,仓皇出逃。

      都是她这张脸,要是她早早死了多好,不会让项英见色起意,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令爹娘担惊受怕,让宋云山受了重伤。

      见宋含真恹恹的,杜桂华向来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怕女儿自责,揽住她道:“别担心,别害怕,爹没事。你是爹娘的女儿,爹娘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怪只怪那项英,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听到杜桂华的话,宋含真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她娘从来没有觉得她奇怪,也从来没有觉得要护住她有多困难。

      看妹妹在母亲怀里哭,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父亲,宋复真心里也难受得紧。他恨不得明日就参加科考,他定要高中皇榜,让项家再不敢肆意妄为。

      宋家这一天兵荒马乱,项家在项英回到家后也一阵摔摔打打。

      项英被那青年的一脚踢到内脏,当时没有吐血,半路上却吐了血,他的衣襟被血染得通红。项家的随从见状,顿时惊惧不已,赶紧将他抬回了项家。

      那项夫人一看被抬着回来,还半身血的项英,吓得差点晕倒,急忙叫人去请大夫过来,项长河自然也被叫了回来。

      和项夫人一样,项长河虽然也时常觉得自己的儿子被宠得不成器,但毕竟是一脉单传的儿子,什么时候见到过他被打成这吓人的模样?

      项长河倒是一时忘了他自己早上出门时还嘱咐不让项英出门的,他一看到儿子便怒道:“怎么回事?谁把英儿打成这样,谁敢?”

      项英已经晕着说不出话,项夫人只知道哭,只有一个跟着项英出门的随从,捂着半边肿大的脸回答他:“少爷今日去了宋家,砸开了宋家的门。本来没事,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年轻人,身手了得,少爷被那人踢了一脚。”

      随从说完便低头跪着,不敢再看项长河。项长河是明池县的典狱,常年和凶恶之人打交道,折磨人的手段多又狠,项家下人最是怕他动怒。

      项长河听了他的话,也不在意为什么项英又出门去宋家了,眼里只有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儿子:“那两人是何人?”

      随从低着头道:“那两人我们不认识,以前没在明池县见过这两人。”

      生人?还身手了得?

      项长河现在没有空闲去找这两人,但宋家总跑不了的。项英是去宋家才受的伤,他的伤宋家自然也要受一分。

      项长河看着被血染红了胸前衣裳的儿子,眼神阴鸷狠毒,这宋家真是不知好歹,他定要宋家好看!

      大夫很快来到了项家,他见到项英,先是被他浸血的衣襟吓了一跳,再是被项长河阴鸷的眼神吓一跳。

      听项英的随从说是他胸前被人踢了一脚,大夫连忙解开项英的衣襟查看。只见项英胸前赫然是一个隐约的脚印,看得出踢他之人身上很有几分功夫。

      但和宋云山一样,这种伤最难探查,谁也不知他身体里面是否有被伤到。而且,项英还吐了不少血。

      这大夫也不敢肯定项英到底被伤了哪里,身体里什么器官碎裂导致他吐血,只能先写方子煎药,又开了外用的膏药。

      大夫走后,项英倒是没有继续吐血,只是不醒,连药也是掰开了他的嘴硬灌进去的。

      项夫人一边哭一边埋怨项长河:“都怪你,你要是早应了儿子,让他多带些人去宋家,他就不会被人伤成这样!”

      到了此时,项长河没心思理项夫人无理指责,项英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被人伤成这样,项长河是必不能就此放过宋家了的。

      明池县客栈中,阿广和魏穆刚吃了夕食,他吃饱了就喜欢胡思乱想,撑着头问自家主子:“爷,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拾了项家?我觉得项家可能还会去找宋家的麻烦。”

      “明日。明日我们去县衙,一并将项家收拾了。”

      此次下江南,明池县是最后一城,且连雨已止,等他去县衙亮了身份,处理了最后一点事,便能回京城了。至于项家,还不配让他专门出手,不过是顺便的事。

      这一夜,项家彻夜未眠,宋家也难以入睡。

      宋云山醒来喝了药又睡了,杜桂华,宋复真和宋含真都守在他床前,最后还是宋复真道:“娘,真儿,你们去睡吧,这里我守着。”

      两人本来不肯,奈何宋复真推着两人出房门,坚持要让两人去睡:“你们今日也累了一天,先去睡,有事我会叫你们。”

      杜桂华确实也累得慌,再三叮嘱宋复真守好宋云山后,便带着宋含真去睡了。宋含真今天过了乱糟糟的一天,腿脚都被伤到,也早已疲惫不堪,便跟着母亲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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