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貘小姐专治失眠》文浅止

5、不能说的梦境（已修）

　　“欢迎光临！”

　　白宛白第一次跟着陆子苓出诊，打心底对这份工作感到新奇，兴奋得在诊所里瞧来瞧去，甚至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来工作，结果在诊所里站了一上午都没有一个人来，热情被浇灭了不少。

　　等到下午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

　　她立马打起精神将自己在昨天学到的人类迎接客人的方式用了起来。

　　不过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白宛白收回鞠躬的动作，抬头看向刚进来的客人。

　　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子，头发梳成个马尾，穿着当下流行的短袖和热裤，肩上背了个单肩包，透过缝隙能看到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些书，像是刚下课赶过来的。

　　女孩子似乎是被白宛白刚刚的那句话吓到了，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几步。

　　“啊？欢迎光临？”

　　“其实，额，这个。”白宛白看着打退堂鼓的女孩，想出声解释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着急转身对身后大声吼了一句：“出来接客！”

　　那女孩被这一声接客吓得不轻，赶紧回到门口抬头看向上面的牌匾，确认到底是诊所还是什么奇怪的店面。

　　还好陆子苓来得及时，知道白宛白又闯祸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表妹帮我打工，刚上岗不懂怎么接待病人，让你见笑了。”

　　白宛白登时就不乐意了，陆子苓趁机占什么便宜，她开口抗议道：“谁是你表妹？我可是……唔唔唔……”

　　陆子苓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怕来不及阻止，结果手比脑子要快，伸手捂住了白宛白的嘴。

　　谁知道白宛白竟是个不省心的，为表抗议竟然舔了一下陆子苓的手心，陆子苓被白宛白这举动惊得立马放开了手。

　　陆子苓放下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手中残余的温度，灼得他手直发烫，手心还有些痒。

　　他不动声色地虚握了一下拳，用手指触碰手心那微微湿润的地界。

　　还好他刚刚洗手了……

　　不对，他在想什么？

　　来问诊的女孩看到这两个人的举动，实在觉得这个诊所不靠谱，默默将单肩包向上提了提：“要不，我改天再来？”

　　白宛白一听好不容易上门的患者要走，也顾不上和陆子苓扯皮，赶紧拦下女孩：“现在可以看病！”

　　就这样，女孩半信半疑地被迎进了办公室，在诊室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子苓洗了手后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还好他的专业素养够强，总算逐渐让女孩放下了戒心开始讲述自己的症状。

　　白宛白在一旁拿着病历本，按照陆子苓之前教过的方法记录着病人的情况。

　　病人名叫沐萱，是隔壁大学的新闻系大三学生，因为昨天突然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噩梦导致今天一上午都心神不宁，一下课就赶来看病，本来想去一附院，结果听说之前的医生辞职自己开了诊所才找到这里来。

　　“之前有过失眠情况吗？”

　　“之前没有过，昨天才开始的。”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白宛白正记得起劲，等她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句，发现屋里特别安静，她无意识地将比尖点在纸上，抬头看向两人。

　　陆子苓不知是在思考什么，白宛白坐在陆子苓的旁边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陆子苓的眉头上凸起一小块皮肤。

　　这个问题有这么棘手吗？

　　“抱歉，刚刚在想你突然失眠的可能性，忘了说话了。”陆子苓立马回过神道了个歉。

　　“没关系医生，我这个失眠很严重吗？”沐萱看陆子苓一副苦恼的样子，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病情。

　　“不算严重，只是需要确定一下失眠原因。”陆子苓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比如看恐怖电影之类的。”

　　沐萱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做过的事，除了上学就是在宿舍玩手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应该没有，我最近都是在忙学业的事……”说着说着，沐萱感觉到了不对：“好像，还真的有一件事……”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描述一下吗？我好判断病因。”

　　沐萱低下头咬着嘴唇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太方便说，不好意思医生，能先给我开一下治疗失眠的药物吗？”

　　陆子苓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见过很多病人都不愿意说一些有关梦境的内容，毕竟事关隐私，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说很正常。

　　理解归理解，陆子苓还是以一名医生的身份对沐萱说道：“我先给你开一星期的药，一星期之后来复诊，如果有好转是最好了，如果没有可能需要你讲述一下关于受到的刺激和噩梦的内容。”

　　随后他从隔壁房间的药柜里拿了几包透明袋子装的药物，上面贴了药物的名称和成分还有使用说明的标签，在沐萱付了钱后交给了她。

　　这就结束了？

　　白宛白起身送沐萱离开了诊所，回到座位整理病例的时候，冷不防地面前出现了一张纸。

　　这是什么？

　　她迷茫地看向陆子苓，只见他指了指多出来的那张纸，白宛白低下头仔细看上面印刷的大字标题。

　　【处方记录】

　　“处方要和病例放一起，麻烦你整理到一起。”陆子苓说完这句就离开办公室去门口透气了。

　　“噢。”白宛白不情愿地用长尾夹将沐萱的病例和处方记录整理到一起，打开办公室的档案柜第一格准备放入这份记录。

　　一拉开抽屉，里面的文件借着外力掉出来了一本，白宛白下意识就抱住了那本文件。

　　原来这格是满的，白宛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陆子苓，有满的格子还不提前说，等下弄乱资料他又该不满意了。

　　她小心地瞟了一眼门外，见陆子苓仍旧背对着大门，没有注意到她将资料弄掉，悄悄松了口气。

　　白宛白赶紧将资料塞回抽屉里，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抽屉太满的缘故，她怼了半天都没有将那本资料成功放进去。

　　陆子苓到底怎么把抽屉装成这么满的？

　　白宛白见时间不早了，陆子苓可能随时就要回来坐班，一怒一下偷偷催动妖力加大手上的力气将资料硬塞了进去，随后立马关上了抽屉。

　　好巧不巧，她用力太猛将资料的长尾夹弄掉了下去，其中一张纸顺着抽屉缝隙飞了出来。

　　这下完了！

　　她想要再打开抽屉塞进去，慌张地去拽抽屉把手，却怎么也拽不开。

　　“怎么了？”

　　白宛白一听到陆子苓的声音，当机立断将资料捡了起来夹在沐萱的病例中，起身对刚走进办公室的陆子苓露出一个心虚的微笑：“什么都没有，我在考虑病例放到哪里。”

　　白宛白觉得这个借口实在是太拙劣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程度。

　　她飞速转动脑筋，想要编出一个可信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几分钟过去她还没有将病例放入柜子里。

　　“不会用资料柜是吧，我教你。”没想到陆子苓真的认为她不会用资料柜，竟然主动演示给白宛白看怎么打开抽屉。

　　还好瞒过去了，白宛白松了一口气，按照陆子苓的指示将病例放入了刚刚那格旁边的空抽屉里了。

　　他们刚把病例放好，门口传来一阵男声：“这开着门应该不能没人吧？”

　　白宛白见来人了，赶紧关上抽屉，主动迎了上去。

　　她这次记得不能说欢迎光临了，于是换了个普通的“您好”，去迎接下一位患者。

　　患者见白宛白要鞠躬，赶紧摆摆手：“哎你好你好，不用整这些没用的，大夫在哪？”

　　白宛白带着患者来到了陆子苓的办公室。

　　陆子苓在听到门口声音的时候就去准备接待患者了，此时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如同回家一样随意坐着的患者。

　　方才他与白宛白的对话陆子苓也听到了，这个患者很有个性，可能需要换个方式交流。

　　“患者，请问你的症状是失眠还是做噩梦？”

　　没想到患者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哎呦，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陆子苓微笑：“因为我这个诊所就是治疗这个的。”

　　“不是治疗失眠吗？还能治疗噩梦？”

　　陆子苓刚想应下来，又想到白宛白现在还不能解决这些噩梦，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也不是，噩梦和睡眠质量有一部分关系，改善失眠就能缓解一些做噩梦的情况。”

　　“喔。”患者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莫名和陆子苓开始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果然充满了个性……

　　陆子苓只好先开口询问患者的信息，还好他也有问必答，如实告知了。

　　这位患者名叫李聪，是一家游戏体验馆的店主，经常通宵打游戏，动不动就凌晨才睡觉，早上又要起来开店，自然睡眠质量就差。

　　眼看着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他就在医院开了一些安眠药，准时睡觉之后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治好了，结果最近又开始频繁失眠，还总是做噩梦。

　　他继续吃药却也不见好，听说一附院治疗失眠很有一套的医生开了个诊所，于是就来这里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治好。

　　“我这几天做梦都是打游戏输了，要么就是通关了发现有支线任务没做成就不满，真的太痛苦了，医生你得想想办法帮助我。”

　　……陆子苓感到有些无语。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像噩梦的噩梦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