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姐姐又被围观了》凌陆陆

10、第 10 章

　　“没什么。”艾米轻笑。
　　“看吧，就算不来自习，你也需要一把钥匙。”孟凉拉起艾米的手，将钥匙塞进她的手里。
　　艾米触电般将手抽回，钥匙掉落在地上。
　　她慌忙去捡，孟凉已经快一步弯腰去捡，手指不小心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她再次触电般抽回手，钥匙又掉在了地上。
　　孟凉直起身：“你自己捡吧，本来就是给你配的钥匙。”
　　艾米将钥匙捡起来，孟凉已经开门进了画室。
　　今天孟凉教了艾米一些构图方法，又分别作了示范。
　　艾米有段时间特别痴迷画画，在山坡上、在田野里，只要停下来就会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画远山、画小河、画水里的鸭子，然后画小女孩，画她家破败不堪的大门。
　　那时候，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简单的线条、粗犷的画风，实在看不出美的画面。
　　真没想到，画画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
　　艾米试着用孟凉讲的方法画一幅荷花，孟凉安静的坐在她的后边，在关键地方教她一些技巧。
　　竟然出奇的顺利，不到8点呢，她竟然绘制了一幅看起来特别美丽的图画。
　　虽然只是用线条勾勒，没有着色、没有多少技巧、也不怎么生动，但她自己非常满意。
　　“没想到，你在美术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孟凉肯定了她的成绩。
　　“今天算是及格了？”艾米问。
　　“及格了。”孟凉答。
　　艾米指着门：“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干什么去？”
　　“自……”不能是自习，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自习了。
　　“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到我，你留在这里，我走。”孟凉起身。
　　他整理了下东西，大踏步走到门口，出了门又放慢了脚步，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也没听到期待的声音，不免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嘲笑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她对自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挽留呢？
　　艾米听着孟凉渐远的脚步声，纠结的脑子都快炸了。
　　她该怎么办？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还是……
　　就在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艾米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就冲到门口，冲着孟凉喊：“孟凉，我跟你说件事！”
　　孟凉一顿，迅速折返回来，笑意溢出眼眶。
　　他问：“什么事？”
　　她问：“你有女朋友了？”
　　孟凉笑了，原来她这么关心这件事啊。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她：“很重要吗？”
　　“重要啊。”艾米点头，“今天你女朋友在舞蹈房跟菲菲起冲突了，她的朋友还把菲菲打了。”
　　这话如当头一棒，直接把孟凉搞蒙了。
　　艾米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变得深不可测，心脏仿佛擂起了战鼓，咚！咚！咚！那些准备了半天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要缴械投降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就这样认怂了，是不是太对不起叶菲菲了？
　　她平稳了下呼吸，鼓足了勇气，将在心里反复演练过的话，合盘脱出。
　　她担心再思考一秒，她就说不出来了。
　　“首先，你女朋友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好好跟她解释一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其次，她应该非常介意我们这样经常见面，所以以后咱们还是尽量少接触，别让她难过。再次，这件事因我而起，希望你能跟她说一声，有事来找我，不关菲菲的事。最后，这次是她不对，她要跟菲菲道歉。”
　　“什么都没有？”孟凉冷眼看着艾米。
　　她就跟他说这？竟然还给他分层次？这是深思熟虑了多久，才能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
　　要不是对她够了解，他都怀疑她是猴子请来故意气他的！
　　“反正，她要是不跟菲菲道歉，这事就没完。”艾米小声嘀咕，“还有你，挺好一个人，就是……”
　　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
　　孟凉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吼出来：“你准备怎么个没完法？”
　　“就是……”艾米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没完，“只要她能跟菲菲道歉，我们既往不咎。当然，菲菲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会代她跟你女朋友道歉。”
　　“你倒是大度呀。”孟凉冷笑，幽深的眸子里已经沾满了雾气，“平白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反倒好意思说既往不咎？我问你，谁是我女朋友？我女朋友是谁？”
　　“我哪知道。”艾米低下头，努力不去看他，“这得问你自己。”
　　“巧了，我也不知道。”孟凉语气都带了湿。
　　这话把艾米整不懂了：“那人没说名字，就说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应该就一个，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应该？就一个？”这措辞刺激到孟凉了，“我女朋友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艾米:“就是学校论坛上那个官配！”
　　“好，好，算你狠！”孟凉紧抿了唇，转身就走。
　　“你有女朋友了，就要跟其他女孩保持距离。”艾米壮着胆子，可还是被孟凉的眼神震慑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要让其他女孩误会，也不要让自己女朋友难过。就算你很优秀，很招人喜欢，也不能三心二意，现在不兴三宫六院了。”
　　到最后，艾米的声音已经小到差不多只能自己听到了。偏偏孟凉耳朵好，一字不差，全都听到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说着，孟凉一步步紧逼过来，艾米不自觉后退。
　　艾米：“良言逆耳，我是看在我们这种关系才说的。要是别人，让我说我都不说。”
　　艾米还试图挣扎，不曾想话越多，孟凉越生气，步伐越快，一直把艾米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离得她那么近，急促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心跳加速。她伸出手用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了。
　　“我们这种关系？我们什么关系？”明知道她给不了他要的答案，还是忍不住要问。
　　艾米用力往外抽手，越抽他越用力，握的她手指发白，隐隐作痛。
　　“你要是觉得我不该说，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你这么正义凛然，把我说的像个地痞流氓。那你呢？”孟凉恨不得扑上去咬她，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还不是一样？一边跟我纠缠不清，一边又跟李耀阳不清不楚？”
　　李耀阳，那个他恨不得咬碎了吞下肚子的名字，如果不是被她逼到这种程度，他压根一个字都不想提！
　　孟凉的眼神让艾米害怕，让她再次想起那天傍晚，他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微热的风吹动他细碎的头发，分明好看的像一副画，可冷的让她忍不住颤抖。
　　害怕到连呼吸都觉得是错的。
　　“你在胡说什么？”艾米快要哭了，“我什么时候跟李耀阳不清不楚了？”
　　“那你敢说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吗？”还好，她没否认前半句。
　　“有。”她不否认，“就同学关系。”
　　“还有老乡关系？”
　　她点头，忽觉得不对，又摇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孟凉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艾米不再说话，眼眶里已全是泪珠，只需要一个眨眼，眼泪就会决堤。
　　孟凉心底一颤。
　　纵使被她气的要命，纵使恨的牙根发痒，纵使下定决心要做这段关系的主导，但一看到她的眼泪，所有的种种，就全部坍塌了。
　　他还是那个他，见不得她的一丁点委屈，见不得她一滴眼泪。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低声道：“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艾米摇头，斩钉截铁。
　　“好，那我再问你。”他伸出手指，指着她胸口的方向，“这里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
　　这话把艾米问住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里眼里就全都是他了。
　　许多天，许多年，许多个日日夜夜不能寐的日子，只要想起他，心里就是温暖的。
　　可那又如何呢？再被羞辱一次吗？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激！”孟凉大声打断她，“我又不是你的债主！”
　　艾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慌忙伸手去擦，却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触在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烫。
　　“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艾米慌忙推开他，“我们以后除了画社时间，其他时间都不要再见面了。如果这样也不行，我就不学了，自动化专业那么多人，没几个会美术，也照样可以学通。你放心，我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起来，不会给你扣分的。”
　　孟凉的手悬停在半空，瞪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凉问。
　　“就是字面的意思。”艾米说。
　　“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你就要跟我撇清关系？这么多年，我什么样，你不清楚？除了你，我可有多看过别人一眼？我以为就算你不懂，至少心里是有我的，可现在……”
　　他突然抬高声音：“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给我判了死刑？怪我这么多年的真心，全都喂了狗！”
　　艾米没想到孟凉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被吓的直接说不出话来。
　　难道孟凉喜欢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