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8、第二章 黟山祈福（1—1）

　　当张太夫人知道儿子隐瞒着自己离家远去后，便大叫一声，嘭然倒地晕了过去。
　　亦青大惊失色，忙和家中女仆将太夫人抱放在榻上。
　　待用参汤将太夫人灌醒后，张太夫人便如大病一般，数日里卧塌不起，滴米不进，谁也不予理睬。
　　亦青无奈，只得跪在榻前，请太夫人无论如何保重身体，不要思虑过甚。
　　看到跪在榻前的儿媳，张太夫人真想破口大骂——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张置一去不返的那天，儿媳要带着孩子送他很远很远，原来，他们是串通一气，只是瞒着自己。
　　看着久跪着的儿媳，张太夫人却又无法大骂出口，她脑中想道：“骂她又有何用？难道能把儿子骂回来吗？当年，老太公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看好这个儿子，老太公可是费尽心思，让我带着一家老小回到这个远离雒阳的偏远乡村，目的不就是为了斩断儿子的胡乱妄想？可是，儿子竟然还是跑回了雒阳，而且说是他还要到西域去……”
　　当想到儿子将要去往西域，这和要了自己的性命毫无区别。太夫人心想：“西域，那可是夷狄之地，去的人能有几个得以活着回来？”一时间，太夫人心中千刀万剐，好像儿子不是去了西域，而是已经奔向了“鬼门关”一样。她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顺着双鬓缓缓流下。
　　连续几天，张太夫人的脑海中不知转过了多少的念头。
　　可是，此时的亦青心中不也是和太夫人一样的痛苦万分？
　　亦青陪跪一旁，暗暗垂泪。她只希望太夫人最终会自己省悟过来，直面张置已经离家远去的现实。
　　终于，是张顾的一阵哭喊将张太夫人从痴痴迷迷的状态中唤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难道我们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在这里等死了不成？如果我们都走了，道是一了百了了，但是留下的这个孙子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太夫人翻转身体强自支撑着坐了起来。
　　丫环一看见太夫人坐了起来，赶忙去往厨房将一小碗早已备好的鸡丝菜汤重新热过，捧来敬给太夫人。
　　这一次，太夫人没有拒绝，她接过了碗小口地吃了起来。太夫人边吃边示意丫环扶起跪于榻前的亦青。
　　亦青一连跪了数日，双脚早已经麻木，要不是幼年练武，身体强健，怕早已支撑不住了。
　　丫环在太夫人地示意下将亦青扶到太夫人榻边坐下，太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也难啊！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远离自己，而去荒漠搏命呢？”
　　一句话，将亦青的眼泪说地“簌簌”落下。
　　太夫人腾出一只手抚摸着亦青的臂膀说道：“这几天，我也想清楚了，他走了，我们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因为我们还有孩子。”说话间，她将碗递给丫环，一把拉过张顾：“只要有孙子在，我们张家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