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74、第十一章 相伴随行（3—1）

　　晨光透过窗幔，浸入寝室。
　　一夜昏沉，高伦摇晃着发胀的脑袋，努力睁开双眼。
　　在阿维的伺候下，高伦洗漱完毕，来到院中。
　　院落里，高永正在习练青龙双戟。高伦背手站立一旁，静静地看着高永演练着他亲手传授的双戟套路，心中不由赞叹道：“这孩子技艺确实进步神速，套路已经十分娴熟了。”
　　待到高永将双戟套路演练完毕，高伦喊道：“永儿，将双戟收好，和我出门，我们将饭菜带到山间野外去享用。”
　　高永答应一声：“好！”便收起双戟，回屋换了衣衫。
　　高永随义父走出宅门，见阿维已经为他们备好马匹，高永翻身上马，从阿维手上接过食盒。随后，父子二人扬鞭驱马，向山间奔去。
　　山林间依然如昨日一样，晨雾弥漫，空气显得湿漉漉的。父子二人来到山角清静之处。双双下马，将食盒打开，开始享用美食。
　　高伦吃的很少，他边吃边细细地观察着高永。
　　高永已然感到了义父和往日的不同，此刻，被义父如此打量，他更加显得很不自在。
　　见高永吃饱了饭菜，高伦将餐具一一放回食盒。
　　高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父亲，今天没让我去书馆，而将孩儿带到此地，是不是有话要和孩儿说？”
　　高伦的嘴唇动了动竟然没有出声，他好像有满腹的话要对高永讲述，可面对高永的这一问，却又不知应当从何处说起。
　　高永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义父这般模样，想来一定是有为难的话语无法出口。他更是满脸疑惑地再次轻轻喊道：“父亲”。
　　像是受到这声“父亲”的鼓励，高伦将双手搭放在高永的肩上，低头看着高永，终于开口说道：“永儿，你从会说话起就一直叫我‘父亲’，但我仅是你的‘义父’啊。”
　　这些，高永本就知晓，可是在这一刻，听到高伦突然间说出此话，还是让高永深感惊愕。
　　高伦问道：“你可知道，你的生身父母吗？”
　　“我的生身父母不是在凉洲死于战祸了吗？”高永说道。
　　高伦低着头，把手从高永的肩上放了下来，他就着斜坡，背依着一棵小树坐下。高伦坐下后，便示意高永紧偎着自己，也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的亲生父亲是死了，但不是死于战乱，而是死于一场冤案。”高伦顿了顿，他伸出左手握住了高永的右手，缓缓地说道：“你的父母都不是汉人，所以你也不是我们汉朝人。你是匈奴人的儿子。”
　　说到这里，高伦明显地感到，高永被自己紧握住的手为之一颤。
　　“你的父亲也不是一般的匈奴人，他是南匈奴的右大都尉。”高伦又进一步地说道：“我在西北疆域几十年，也不知和多少匈奴人打过交道，但唯有同你父亲相处，感觉到他与众不同。
　　“当年匈奴内乱，一分为南、北匈奴，南匈奴依附汉朝。此后，这两个匈奴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高伦缓缓地讲述道。
　　这是高永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开始，他像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难以将义父所述的内容与自己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