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好好聊吗》再暖

35、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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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潜：“祝总，斐呈的产品不愁没有平台，信隆商超……”
　　“只有信隆商超是程途一手打造的产业，斐呈的产品不存在质量缺陷，上信隆的货架应该没有疑问。你们可以用其他理由拒绝。”祝衍道。
　　待宋潜送人到商超部，只见祝衍盯着商场内的人不再前进，宋潜循着视线一看，笑道：“章厂长，你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是突击检查，有没有将你们的产品摆在特价区？”
　　章名陆：“经过这里想看看自家的产品。”
　　他脸上的笑在看到祝衍的时候慢慢收敛，宋潜刚要介绍，发现祝衍的目光完全不在章名陆身上。
　　祝衍快速收回视线，伸出了手：“章厂长，恒立国际的祝衍，负责斐呈果汁的零食部，希望今后能和贵厂合作。”
　　章名陆抬手，又闻他道：“上次到贵厂，您和章经理出国了？”
　　右手变成了左手，章名陆用力握上他的手指回答：“如果祝总为了程途先生的设计图，我们无话可谈。”
　　祝衍看着章名陆刻意显露的戒指，笑道：“程途和章经理很有渊源，是我冲动闹了误会，想要当面对章经理澄清。”
　　章名陆：“祝总太不小心了，我会将您的澄清带到，我们章经理也没当回事，不用您再跑一趟。”
　　眼看祝衍离开商场，章名陆跟着宋潜谈新产品。
　　适时章程感觉手推车被人接过，放心地松了手：“这么快谈完了？”
　　对方没答，从他眼前拿了一袋薯片，深知他的喜好，又自作主张，章程怔愣，只见祝衍将推车靠到货架。
　　不多时，章名陆看着手推车里的东西，没看到章程，他蹙眉，抬眸盯着商场内的监控。
　　章程坐在副驾驶座上，猛地推开了祝衍。
　　祝衍无奈一笑：“我没有这个权利了？当时你不是愿意了。”他不后悔那天让程途离开，不然估计两人也不可能有面对面的机会。
　　章程平静地回答：“我有男朋友。”
　　“你在拿他侮辱我？”祝衍紧绷的理智在他的回答后，应该算通知，怒声质问。
　　章程道：“祝衍，我们不比谁高高在上，谁也不是别人的工具人。我不想承认，以前是我在让你的人生照着我的意愿前行。程氏集团对我已经不存在了，你该为自己活了。”
　　祝衍抓着车窗，拦住他下车：“你让我为自己活，我和他该有一个平等的机会。”
　　章程闻言不急下车：“自始至终你都在自作主张。程氏集团无力回天，它在是我们程家的负担，我们不得不有始有终，承担应尽的责任，它不在了，程家也如释重负。我不要了，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和斐呈的合作是各取所需。”
　　他注视着祝衍，回道：“你的自作主张，我无以回报。”
　　“我需要时间适应一个在我人生里必不可少快三十年的人突然落空。”祝衍猛地合上车门，道：“这是斐呈拟的合作方案，你看一眼，他应该也挺听话。”
　　等章名陆到车库，发现章程倚着车门垂眸走神，犹豫须臾，右手转着刚开封的烟盒，没有到他面前，将烟盒扔了。
　　章程在购物袋里翻找，问：“我没买薯片吗？”
　　章名陆等了片刻，从驾驶座边拿了一袋递过去：“我没见你吃过，担心拿错了购物车。”
　　章程朝他嘴里塞了一片，笑道：“试试。章厂长是不是常这么干？”
　　“我一个人逛商场，不可能拿错。”章名陆道。
　　章程：“章厂长一个人挺关心自己，买的生活用品，面面俱到。”
　　闻言章名陆气急败坏：“我那天和谁在一起，你不知道！”
　　在赵擅决定和他们合作的晚宴后，章名陆说不清自己当时如何鬼使神差。
　　章程：“不能为我准备的吧。”
　　章名陆这才定定打量他，问：“章程，你谈过男朋友吗？”
　　两人回了工厂，一路无言，阿潮见面便汇报起来，聊完正事，他又提到包装设计图道：“咱们的包装设计一获奖，祝衍在厂门口等了几天要见章程哥，我告诉他，你们出国了，他也不肯走。为了前男友，他还这么上心，好的时候怎么不使劲。”
　　获奖的设计作品公布设计师名字，当祝衍看到“章程”，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章程道：“厂里新季度的生产计划，章厂长和我商量过了，咱们厂在原有的产品基础上，再加几条线，还是方便食用为主，果干也可像豆粉芝麻糊研磨成粉，平常吃的糯米粽用的多是蜜枣干，我们的果干也能加入糯米粽，还有之前提过的药材粥。”
　　“亿宴那边的意思，药材果干着力出口外销。”他将斐呈的合同放到章名陆面前：“祝衍有意向合作，厂长看看是否可行。”
　　章名陆讶异地问：“他找你谈合作？”
　　阿潮看他陆哥一脸不快，道：“章程哥，你不是说我们不依靠别人，和斐呈合作岂不受制于人。”
　　章程的手按在章名陆的肩膀上：“我们要有自己研发的优势产品，也需要这些相辅相成的合作调剂，接触外界的力量，二者兼顾。斐呈生产果干糕点为主，和咱们厂不冲突。”
　　阿潮挠着头笑道：“海归高学历就是比咱们义务教育想的面广。”
　　只见小眼镜闻言蹙眉，阿潮对上章名陆突然凝滞、欲言又止继而凶狠的目光，膝弯受了一脚。
　　章名陆：“海归也是咱们厂的人，你看我不像学历人？”
　　章程笑眼瞧着他，不置可否。
　　躺回床上，章程便觉得数日的劳累一股脑上涌，想是章名陆还在为他没有回答前男友的问题较真，他沉眸思索，忽然后背被章名陆靠上前。
　　章程没作声。
　　章名陆道：“可行。你想接受斐呈的合约？”
　　章程转着他手指上的戒指：“不是必要，我们有能力完成。”
　　又转过身，面对面道：“我想接触一下他们的米商。斐程走的是高端路线，预算不低，挑选供应商的要求只会更高，我对这方面不熟。”
　　章名陆倏而一笑：“我们章经理算盘打的好响。”
　　章程顺势枕着他的手臂：“厂长还在分期付款，我只能精打细算。”
　　他想了想，又道：“我过段时间要和斐呈的人出差考察米粮市场。从明天开始，厂里先招一些工人包粽子，在织眠岛试卖看效果。”
　　章名陆盯着虚空半晌，眨了眨眼道：“我也去。”
　　章程：“工厂的生产线还有很多事情等你拿主意。”
　　章名陆默声良久问：“斐呈派谁？”他扶起章程，两人坐在床上四目相对，道：“祝衍是不是在追你！”
　　章程狐疑。
　　见章名陆递上手机，只见照片上拍的是地下车库，被车门阻挡，车里两人靠的极近，动作暧昧。
　　看着他黑亮的眼眸，章程问：“为什么不是我主动找他？”
　　章名陆道：“你厂门不迈，办公室不出，出差我们俩一起。我调过商场监控了！”
　　章程眼睛狡黠地眯起：“看了监控还怕拿错购物车，章厂长骗人的功夫见涨。”
　　章名陆背过身，不等章程再开口，又想起什么，转了回来，道：“祝衍先用抄袭引起你的注意，接着到你面前上演苦肉计，阿潮跟我讲了，织眠岛下了那么大的雨，他穿着一身名牌在工厂门口等着见你，如果不是我们提前一步离开，你心那么软！不知道鹿入谁手？现在他又在用合同示好拉拢你，我看了他们拟的条件，该让利的都让了，完全不符合他们的一惯逻辑。”
　　“你这么想？”章程诧异，视线垂到照片上，不知道什么人将这些刻意的角度加工摆到章名陆面前。章名陆若是想的多一点，对章程不免生出猜疑和防备。章程想到霍秘书之前提到孟逸成的打算，道：“不是我和斐呈暗中联手，吃空果干厂，借机收购？”
　　章名陆颇为自信：“有人拍了照片发到我的邮箱，没有直接要挟你，显然他们的目标不是钱，想让我们之间产生矛盾。”
　　章名陆的手气恼地拍了一下床面，道：“我怎么不能这么想！他看的是我的人！”
　　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亮了一圈银光，章程道：“我们有这个。”
　　章名陆振振有词：“不是结婚证。”
　　章程笑道：“我有心要跑，结婚证也没用。”
　　章名陆捏着他的脸：“你没谈过男朋友，一对一，不能……”
　　章程猛地吻住他，低声问：“为我准备的？”
　　章名陆那根紧绷的线倏地断了，回声萦绕，他无心招架，乘风直上。
　　*
　　织眠岛的雨总是无缝衔接，那天到厂里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两人便在庄园偷得几日闲。
　　章程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不知道看什么，他视线飘浮在房间，迎上章名陆的注视，猛地回过神，问：“你知道鹤升食品有限公司吗？”
　　只见章名陆面色一变，大步近前，将章程抱起，挪到自己腿上道：“让我看一眼，你找到了什么证据。我知无不言，章程哥也要分享。”
　　“我感觉之前发生的事情蹊跷，想看看这几次项目有没有忽略的细节。发现亿宴最初的招募企业里有一家食品公司，他们没通过亿宴的评估，和果干厂应该也没有……”
　　章程让霍秘书调查发送照片的邮箱，霍秘书先是找到了一口品，从一口品的合作企业发现了这家公司。
　　章名陆冷笑：“他们这家公司当过咱们果干厂的‘代购’。咱们果干定价低，通过小商超出售，他们采购了果干，改头换面，到那些大商场两倍高价销售。”
　　“你们怎么发现这件事情？”
　　鹤升没什么名气，又和果干厂的销售渠道不同，被戳穿的可能很低。
　　“我们有位合作商选品的时候，发现鹤升的产品，他比较严谨苛刻，追根究底，有疑问便将两家产品进行了检验，高度相仿到百分之百。”
　　章程：“他们才成立没几年，在市场上比不上网红产品，怎么能进那些认资历的商场？”
　　章名陆想到：“鹤升和信隆商超都是程氏集团旗下的公司，背靠资源。这也是我们没浪费时间追究下去的原因，只是对那些大量采购果干的商户加以提醒。”
　　“我当时问过，信隆、鹤升都是程氏集团的小程总负责，经营理念天差地别，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太假。不过现在看，程氏集团破产后，他们自立门户，发展观念南辕北辙，宋经理告诉我，信隆的负责人一直是小程总，鹤升可能另有其人。果干厂这些年也一直在打假，没有正规经营的仿品影响到产品本身的事情不在少数，靠着咱们的果干盈利，可出了问题也会首先让人想到果干厂家。”
　　“从那时候我在想，尽管鹤升有程氏集团当靠山，咱们的产品也能达到进入高端商场的标准。”章名陆一笑，又道：“我犹豫了很久，不敢迈步，等到你来了织眠岛。”
　　章程淡然地眯了眯眸，看着章名陆道：“别的不说，章厂长打假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