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好好聊吗》再暖

32、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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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干厂拓展市场，看着皆大欢喜，存在的风险像盛夏的风暴，悬而未决。岛上的人一面相信章名陆选择沉默不表态，又将章名陆每一步冒险的决定少不了章程参与看在眼里，当工厂面临危机，章程的位置岌岌可危，不得不离开织眠岛。
　　“当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一个决策的产生受到层层掣肘，需要不同部门的协调配合，提供相对方案。如果牵涉到公司上层利益，必须经过董事会同意。守旧和创新，不变和改革，矛盾从来不少。你们果干厂上行下效，没有那么多因素，之前能够抢在斐呈走完程序前决定，这是长椰村赋予你的优势，你没有后顾之忧放手干，前提你是织眠岛的人。他们利用我们两边内部的利益冲突挑起矛盾，宴老送了这张卡，你该收。”章程道。
　　章名陆想到宴老进门看见章程的反应，意识到章程在岛上面对的疏离，面色凝重。
　　“不管对工厂还是私人感情，我都要接受他们的评估和认同。”章程抬起他的脸，道：“这张卡也提醒了我，人在没有底的情况下都会猜测，再行动就会暴露破绽。章厂长，你从现在起，该为工厂殚精竭虑，对我产生必要的不满，不能……”
　　章名陆：“章程，我也有条件，不管你做什么，不能冒险。”
　　章程轻扇睫羽，只能闷哼回应，他觉得有必要和章名陆产生一点距离。
　　到医院已是午时，蔺师傅脑袋上缠着绷带，见到章名陆和章程，道：“厂长，这次是我的工作疏忽，损失你怎么罚，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章名陆：“您是厂里的老师傅了，赏罚过后再谈。我想问您那天的经过，找出混在岛上的人，您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看到了什么。”
　　蔺师傅：“我在厂房巡视的时候闻到了汽油，进厂房还被地上的油趔趄一跤，两个手电对光，我根本没看到人。”
　　章程：“蔺师傅，您怎么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地上全是油，那人看我喊人，想上前制止。”他指了指自己的伤，怒道：“我也是拿过枪的人，一棍子没晕，将人拽倒在地，在我们打斗的时候，有人打了火机，仓库立时起了火光，那人还喊他同伙走，口音不是咱们岛上人。”
　　“什么口音？”章名陆问。
　　蔺师傅想了想：“你让我这么说，我还真想不出是哪里人。”
　　章程：“如果让您再听一遍，您能辨认吗？”
　　*
　　得到蔺师傅的回答，章程带着阿潮到了码头。
　　阿潮看着章程戴耳机，调试手机，道：“章程哥，你不用亲自在码头守着。”
　　章程抬眼，盯的阿潮有些不自在，他笑道：“你平时不是在道上混，我不担心。”
　　自从知道章程和他陆哥的感情，阿潮离章程不敢超过三步。
　　离岛需要提前一天登记，适时越来越多的人到了码头。
　　阿潮喊道：“临时封岛，对不住大家。事出有因，相信大家也看到岛上的新闻了，果干厂被人纵火烧毁，厂里员工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纵火的人可能还在岛上，警方正全力调查，请大家也配合我们检查工作。”
　　蔺师傅受伤的事情人尽皆知，除了厂里的几个人，没人知道伤的多么重，章程让阿潮暂时不要声张，禁止人员出入探望，阿潮当章程怕人多影响蔺师傅养伤，眼下他觉出其中先见之明。当夜可能不只蔺师傅没看清人，对方也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急之下出手，知道蔺师傅清醒了，应该也不敢露面，如果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想是急着离开岛。
　　阿潮扫了一眼，只见进码头的入口有人亮了亮手电，他立时警惕。
　　不多时，队伍慢慢地靠近章程的位置，章程弯腰道：“您抬脚，我看一下鞋底。”
　　上次坍塌的仓库重建，工厂堆积了很多水泥，员工绕那片区域活动，不熟工厂环境的人突然慌不择路，落了不少脚印。阿潮动作很快，迅速让人关了岛上的鞋店。
　　此刻章程观察鞋上的痕迹，问：“您到过工厂附近？”
　　“打算采访果干厂的负责人，连人影也没看到。”记者拿出工作证，道：“警察已经问过了。”
　　当夜工厂发现的记者应该就是这位。
　　“怎么放弃了？”章程问。
　　记者无奈，不知道他是果干厂的人，低声道：“这家果干厂最近风头大，都想拿一手版面。如果没有这件事，将变成埠珍的知名企业。”
　　他回眸看了眼岛上的风光：“可能要完，那么多货，对大企业是九牛一毛，才发展的小型工厂，完全是致命打击。工厂资金亏空，恐怕挺不了多久，我们要对工厂的昙花一现开一期专题研究，让埠珍的中小企业引以为戒。”
　　“正面教材变反面教材了。”章程翻着他的工作证淡笑道。
　　闻言记者越发肯定他和工厂没联系，道：“我们报社探讨过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在几次大的合作项目上脱颖而出，缺点也不容忽视，尤其是负责人急功近利，没有立稳脚跟，铺的面太大，风险掌控意识太弱，缺少应对危机的基础。”
　　章程若有所思，目光定在记者证上面，突然问：“你们是埠珍财经报？看着也不像正经报刊。可惜，没拍到案发现场的照片？”
　　记者叹气：“我是要光明正大采访他们厂长，不是暗访。哪能想到这种现场，相机根本没调到对应模式，拍了一团黑，不然也说不清，肯定被当成不怀好意，印象好不了。想想也没什么可惜，我们财经报拍到照片也只能便宜法制报。”
　　他出现在现场是巧合，虽然没拍到有用信息，因为职业本能，和进工厂的人不远不近，按了几下快门。这也让藏在织眠岛的人多了一个不安因素，不知道对他们掌握多少证据。
　　“你都要回去了，还担心工厂的印象。”章程问。
　　记者道：“事无一定，如果他们东山再起了呢。”
　　章程：“方便给一张名片吗？如果工厂起死回生，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记者眼睛一亮，拿了名片，登记完离开。阿潮心急如焚地朝章程挥手，不知道他和人聊什么，全然没发现他的示意。
　　只见章程收了名片，扫了一眼，没注意到阿潮，视线盯着近前的人穿的鞋，道：“脚抬高，我想看看鞋底。”
　　他伸手捏着鞋的边缘，细看，这只鞋底没什么异常。
　　阿潮看他的动作，眸子一定，朝周围的人抛了眼色。
　　章程问：“能走吗？”
　　那人回答：“能走。”
　　章程点了点头：“行，走……”
　　他刚松手，不等众人反应，章程猛地被人拎着脖子拖起，手机瞬间掉落在地，耳机也被拽开。
　　阿潮暗骂一声，冲上前，镇定道：“例行检查，你动什么手？放开人！”
　　“抱歉啊，不小心耳机线刮到了。”他l眼笑皮不笑，耳机线缠着章程的脖子。
　　阿潮：“不小心，不小心，你解开。”
　　“行。”他扯紧耳机线，在章程脖子上一勒道：“还能走？”男人靠近振动的手机。
　　“你先放开人！”阿潮沉下脸道。
　　“站在那！怎么不演了？”他瞥过岛上伺机行动的人。
　　阿潮：“你别激动，一场误会讲清楚好办，伤到人不好说了。”
　　男人冷笑：“真是误会，你们拿我兄弟干什么？”
　　阿潮让人将他的同伴带到前面问：“你们一起到岛上做了什么？”
　　“旅游，他有妄想症，到岛上散心。你看我们的鞋，只在海边沙滩转了转，哪也没来得及逛，你们封了岛。”
　　这位同伴想着蒙混过关，岂知另一边不打自招：“行啦！你当他们看的是水泥。”
　　男人踢了一脚手机：“他刚才一直跟人通话，不用我们走出码头，已经有人等着我们。”
　　阿潮捡起手机，蔺师傅的声音陡然升高：“是这个口音，他到过仓库！”
　　等手机通话被人摁断，章名陆手掌骨按压着不停跳的眼皮，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到低级的错误决定，章程是什么人？明知危险仍然冒险，然后回答他“早有准备”。海水混杂着血腥，章名陆后脊生寒，眼前浮现章程苍白的躺在船舱，呼吸重重地扣他快步出了门。
　　阿潮：“说吧，你想要什么？”
　　“船，让我离开这里。”
　　“不要钱吗？”阿潮问。
　　男人顿了顿，没想到他这么淡定，看了眼手里的人，突然笑了：“别拖延时间，我只要船，你们工厂赔的工资发不起了，哪有钱！”
　　“你还替我们考虑的挺周到。”阿潮朝两边的人看了眼，道：“我也担心你开口要的数目太大，凑不够，先问问。不要更好，找船也需要时间。”
　　“这座岛靠的是船运，你告诉我，找不到船？！”
　　阿潮：“你睁开眼，在码头看到船了吗？”
　　织眠岛的船消失无踪，空荡荡的海面只剩波浪争先恐后。
　　“你的妄想症是假，我们厂的负责人真有病，让人将船锁了。”阿潮指着章程，道：“你感谢我们章经理，阻止厂长砸船，不然，你等的时间更长。”
　　男人手心紧张出了汗。
　　阿潮又道：“我们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