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为舞》言予山

15、第 15 章

　　除夕前天。
　　林惠与颜泽廷一大早出门采购年货，颜如意便在家里陪爷爷下象棋喝喝茶。

　　“意意，爷爷已经很久没喝你泡的茶了。”
　　“爷爷要是喜欢，我在家的每天都泡茶给您喝。”

　　话音刚落，爷爷离开茶桌去到自己房间取了样东西语气严肃：“意意，爷爷已经老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可能看不到你结婚生子，这是我给你存的一笔钱你先拿着。”
　　爷爷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爷爷你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钱我不收。”

　　“意意听话，这笔钱你一定要拿着，这是爷爷特意为你存的，爷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小时候每次爸妈离开你都会偷偷躲在门角哭，知道你不舍，也知道你心里对爸妈有怨气，爷爷知道你怕我担心从来都只会偷偷抹眼泪。”

　　“但是孩子，你也要理解爷爷对你的一片心啊，万一以后我不在了，你拿着这笔钱我也放心一些。”

　　颜如意早已泣不成声，爷爷将卡放在她手上：“秘密是你生日。”

　　林惠和颜泽廷买完年货回家，林惠看见女儿眼眶泛红：“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颜如意回到房间，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往外流怎么也控制不住，似乎过去所有隐藏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她从未想过也根本没法接受爷爷会在未来某一天离开，但今日爷爷突然郑重其事的与她谈论此事，使得她不得不去想，如果爷爷真的走了，这世界最爱她的人离开了，往后她该怎么办？
　　可能是哭得太久，她的眼眶红肿鼻头有些泛红。为了不让潇盛视频时看见她这样，她特意换成了语音通话。

　　潇盛：怎么不视频？
　　如意：今天有些不方便。
　　潇盛：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些沙哑？感冒了吗？
　　如意：没有。
　　潇盛似乎察觉了如意的不对劲，便没有再多问：如意，我想你了～
　　如意：潇盛，你说想念会跨越距离，超越时空吗？
　　潇盛：我觉得会～
　　如意：如果，我说如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你，你该怎么办？
　　潇盛：如果注定会离开，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离开之前好好告别。

　　好好告别，这谈何容易？

　　潇盛见她沉默，主动打破氛围：我可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要一直一直陪着你～

　　除夕。
　　一大早林惠叫女儿起床帮忙贴对联，颜泽廷便开始备菜，爷爷也主动张罗着家中的各种琐事，年味一下子浓烈了起来。

　　颜家每年过年都会张罗着做鱼丸，鱼丸的工序很是复杂，要将鱼肉剁成肉泥，再配上葱末，姜丝，然后捏成丸子的形状。这道菜每年过年爷爷都会做，但今年爷爷将这手艺传给了父亲。

　　颜泽廷第一次学做鱼丸，爷爷在一旁指教，偶尔还会抱怨父亲怎么这么笨，林惠帮着他打打下手，如意便在一旁好好观摩学习。

　　夜色降幕，热气腾腾的年夜饭出桌，大家齐座互相说着对新春的祝福和期许，感受着浓烈的过年氛围。

　　随着春晚的倒计时，即将迎来全新的一年。
　　颜如意零点准时收到了潇盛的祝福，和新年红包。

　　如意给潇盛打了个视频通话。
　　如意：潇公子出手可真够阔绰，你这是想用钱收买我？
　　潇盛：如果可以的话，也不错。
　　如意：潇公子，你想得可真美。
　　潇盛：下雪了～如意，我的城市下雪了
　　潇盛将镜头转向窗外，给如意看这漫天飞舞的雪景。
　　如意感叹：好美啊，可惜宜海没有雪～
　　潇盛将摄像头转向自己：今后我在的城市下雪了，我保证第一个让你看见～

　　潇盛总是在不经意间触动着如意，让她一点点为之沉溺。

　　春节结束后，距离开学也更临近了～
　　颜如意为了多陪爷爷几天，一直留到了开学前一天才决定回学校。
　　一大早颜如意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林惠颜泽廷送女儿去机场。

　　“意意，回到学校记得给爷爷打个电话报平安，咱们还是老规矩，每晚给爷爷打通电话～”爷爷满脸不舍。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有时间就来宜海看您。”

　　颜如意眼眶红润，为了阻止眼泪留下主动关闭车门，将眼泪藏了回去。

　　车上，林惠一直默默的坐在如意身边，没多说一句话。
　　颜泽廷本想打破沉默，却不知如何开口，便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首歌。

　　来到机场。
　　颜则廷将女儿的行李办理好托运，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林惠便带着女儿在机场逛了逛。

　　林惠路过了一家珠宝店，停了下来，看见窗口展示的一条项链很是漂亮，粉色的星型吊坠。
　　林惠带着如意走进了这家珠宝店。

　　林惠指了指窗口展示的那条珠宝：“这条珠宝让我女儿试试～”
　　柜姐连忙取下这条珠宝为如意戴上：“你母亲眼光真好，这条项链是春季限量款，刚到店不久，采用了粉钻镶嵌，每个切割面都独具特点。”

　　如意看了看柜台展示的价格，有些吃惊，这也太贵了。
　　林惠看着女儿带着这款项链，觉得很是相衬，问了问如意：“你喜欢吗？
　　如意照了照镜子：“喜欢，但这也太贵了～”
　　林惠看了看女儿，满眼愧疚：“没事，你喜欢就好～”
　　林惠没有让女儿取下项链：“戴着吧，很漂亮，我们家如意戴着好看。”

　　林惠颜泽廷一直送女儿到登机口，走的时候林惠抱了抱如意：“落地记得报平安。”
　　如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颜如意走之后，林惠和颜泽廷站在登机久久未曾离开。
　　林惠轻声的告诉颜泽廷：“咱们女儿真的长大了，你说她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我们都没有好好陪在她身边，她怎么就长大了呢？”

　　林惠眼含泪光，颜泽廷将她抱进怀里安抚：“老爷子将她培养的很好，我们以后多弥补她吧～”

　　颜如意和潇盛前晚视频的时候，便将回学校的行程故意晚说了一天。
　　一来学校离机场很远，潇盛知道后一定会去机场接他，不想让他来回奔波，二来也想给他一个惊喜。

　　颜如意取到行李刚出机场，便看见潇盛在向他挥手，她有些惊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潇盛见她停在了原地，主动跑向如意，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跟你说的明天才回学校吗？”
　　潇盛：“我看了你的课表，你明天有课，所以找了夏雨晴确认了你的行程。”
　　潇盛将她抱得更紧：“迫不及待想见你了～”

　　潇盛一手接过她行李，一手紧紧牵着她的手。

　　潇盛注意到如意佩戴的项链，纤长的脖颈，在粉钻的衬托下，她几乎在发光明媚而耀眼。

　　抵达学校已经是下午，如意回到宿舍整理好行李，便和潇盛约会。
　　二人牵着手走出校门口，如意看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朝他们走来，越走近如意越觉得眼熟，她想起来了，是军训时来找潇盛的那个女生。

　　如意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潇盛的手。
　　许倩将一切尽收眼底上下打量着如意，略带挑衅地说道：“好巧啊，没想到最后是你和潇盛在一起了。”

　　如意刚想开口，潇盛语气有些冷漠地说：“你怎么来了？”
　　许倩看出潇盛对如意的保护，充满着嫉妒上前走进潇盛：“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潇盛略微有些后退，冷冷说道：“我们应该没有什么过多交集吧？”
　　许倩略有尴尬，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将手指掐的发白：“我听说学校有意将D国交换生的名额给你？”
　　潇盛紧皱眉头：“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吧。”

　　许倩定定地看着潇盛紧握住如意的手：“你决定去D国当交换生吗？你去的话我也去。”
　　潇盛皱了皱眉：“我去不去是我的事，至于你去不去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便拉着如意离开了。

　　一路上潇盛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也并没有向如意提及D国交换生的事情。
　　而他不说，颜如意便不会问。

　　如意看见他心情不佳，便主动打破沉默。
　　如意略带撒娇的说着：“潇公子，我饿了。”
　　潇盛看了看如意故意卖萌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那就先带颜大小姐去吃美食。”

　　潇盛带如意来到了学校后面的美食街，小吃玲琅满目，如意看了看周边的小摊，几乎想把每个都尝一遍。

　　如意买了许多小吃，炸酸奶，炸鸡排，烤鱿鱼，花甲粉......但几乎每份只尝了一口，剩下的都交给潇盛。潇盛也很满足的统统吃掉。

　　最后如意来到了一家奶茶店：“潇盛，你要喝什么奶茶？”
　　话音刚落，潇盛打了一个饱嗝，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咱们还是点一杯吧。”

　　如意点了一杯清爽的油柑奶茶，插上吸管，主动递给潇盛，让他品尝第一口。
　　如意好奇的问了问：“好喝吗？我是第一次点这口味。”
　　潇盛点了点头：“好喝。”然后将奶茶递给如意。
　　如意拿起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觉得味道还挺惊喜的。

　　晚饭之后，他们牵手漫步在校园里，晚风习习虽有凉意，但风吹得却很是舒服。
　　月色朦胧，林荫道变得些许神秘，在路灯的光亮下，可以看见许多校园情侣出没，可能是因为假期短暂的分离，情侣们的相见带着太多的想念，彼此相拥试图将这份想念留存。

　　如意看了看潇盛，由于许倩的出现，她是想找潇盛问清楚的，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潇盛在大一已经放弃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并不想让他再次放弃。

　　但她还是犹豫了，她在等潇盛主动向她开口。

　　他们在操场的情人坡坐了下来，潇盛将外套脱下垫在草地上，让如意坐下。
　　潇盛紧紧地环抱住如意，担心她会着凉，如意在潇盛的怀里，能够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

　　潇盛将她抱得更紧些：“今年期末考试结束，学校通知我决定让我去德国当交换生，因为交换生是在大三，时间还有大半年，所以我觉得还不着急，可以让我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可是没想到今天许倩会来，我不知道她是在哪得知的消息。”

　　如意好奇地抬头看向潇盛：“那你现在有考虑好吗？”
　　潇盛顿了顿。
　　颜如意离开他的怀抱对视，坚定说道：“我希望你能去。”

　　潇盛当然理解颜如意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清楚地知道如意是在为他着想，这么好的机会不想让他错过，哪怕就算距离迫使他们分手，如意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可潇盛却犹豫了，希望如意哪怕自私一次，对自己自私一点，对这段爱情自私一点。
　　好过像现在这样，尽管知道这个决定如意是站在他的角度，但他仍会难过。

　　潇盛沉默了一阵，让自己缓了缓，略带玩笑地说道：“反正还有大半年时间，我再考虑考虑。”
　　如意看向他也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