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时光不解情》古今禅

17、第十六章 痴情也噗咚

　　“哈，那到时再说吧。我相信，对于内心坚定的人来说，那些只是考验，真正的爱，能让我们找到自己……”白玉正说着，忽然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薄荷糖？很久没吃这东西了，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于是买了一袋一起吃，重温童年的味道。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聊童年的故事，放下了一切负累，只为那些挖不尽的宝藏而欣喜。
　　白玉很喜欢看若云的笑脸，特别是因为笑而微微弯起来的眼睛，如月牙一般，显得灵动可爱。进入一间古厝，看到白墙黑瓦下有两棵白梅，一高一低，仿佛是相互偎依，淡淡的影儿映在窗棂上，更觉幽静清远。就着一朵朵梅花细看，仿佛人世的一切繁华都只是她的背景，她只自顾自的美丽，如此而已。
　　若云悄悄站到了梅花树下，请白玉为她拍张照。冰清玉映，白玉不由得想到了王冕的《白梅》：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心中遐想，手居然有些抖，若云过来一看，拍了下他的手：“拍糊了。”白玉忙回过神来。
　　一起在古厝里欣赏建筑，感叹细节的美，每个檐角，每幅墙上的图画，都有背后的故事，都表达着屋主的审美情趣。白玉特别喜欢一面屏风，雕工精细，上面用各种不同的书体写着古今名篇名联，读之心境开阔，真切感受到文化和情怀是如何凝固在具体的器物上，而显示在生活的每个日常，每个当下，这才是耳濡目染，接近自然之教。
　　看到一处假山里的雪洞，若云忙说要进去瞧瞧。白玉只得跟了过去。洞里看起来幽幽暗暗，却比外面暖和，白玉惊叹：“真是冬暖夏凉，古人的智慧真是太赞了！”一个不小心，又跟若云撞在一起了，若云低下头，但没有躲开……
　　白玉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此处四周无人，正是考验心境的时候。若云忽然轻轻地抱住他，更让他猝不及防：“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分钟……让我……”香气、说话的气息，还有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温柔，若云柔嫩的手，还有她的心跳……
　　“是不是可以……”心里这样想着，手也忘记了推开，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但眼前忽然现起墙下的那两棵梅花，“哦，青梅！”想起了与她谈诗词、话古今、品文脉，虽然只是脑海中倏忽的一瞬，却足以让他镇定下来……
　　一分钟过去了，白玉的心跳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却听见若云有点轻轻的喘息。白玉忙问道：“没事吧？是不是又想起了他？”“才没有呢！”若云嗔怪道，随即又缓缓地说：“其实，那天一起坐车长聊之后……我就觉得好安稳……有一天，我发现，我已经把他忘了……”随后，慢慢抬起头，看着白玉，眼神里充满了星光，在幽暗里竟也闪耀着：“现在，你就是我的现在……今天，你肯出来，真好……”
　　“谢谢。”白玉看到那张瓷娃一般的脸，不由得不疼爱，于是轻轻搂了搂她的腰，仿佛轻柔无骨，随后轻轻滑向她的手，忍痛分开，那一刻什么感觉也没有，但心有点沉，“对不起，现在还不行，何况，我不能……”
　　“嗯……”若云竟然出奇的平静，“我懂。遇见你我才懂。爱是专一，可以坚守的……哈，你真是个老实人！”说罢，竟淡淡地笑了，“起码，你不讨厌我吧？”
　　“嗯，但是，我觉得，你自己本来就很好，所以要更疼爱自己哦。”看到女孩笑了，白玉也松了一口气。
　　“嗯！我会坚持的……”若云轻轻用手拉着白玉的手，“所以，我想看看，你们之间，你们的爱是不是真挚的……”
　　白玉感激莫名：“会的，不过，眼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要不要我帮你助攻啊。”若云淡淡一笑，微露出美玉般的牙。
　　“嗯，谢谢，不用吧。”白玉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应。又想到好几天了，沉浸在古典之中，青梅竟然没有入梦……
　　“那，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一出巷子，正好看到一家茶饮店，于是“躲进小楼”，点了一壶暖暖的洛神红茶，香气清幽，喝起来有明显的回甘，闪着晶莹的红光，像融入了杯中的火焰。若云淡淡的说，有一阵子，我经常喝这个茶，很提神，很暖胃，伴着我啃完那些枯燥的定理和公式……
　　“不过，今天喝，却有点酸。”若云不经意地淡淡一笑。
　　“咦？怎么会？”白玉又拿起喝了一口，微微一笑：“不过，就算是酸的，两个朋友一同畅饮，也会变成甜的。”
　　“是啊，真让我想起那段读书的岁月……”若云也微微一笑。
　　“对了，高中，你们除了看课内书外，还看什么书呢？”
　　“我就是读读世界名著，还有……言情小说。”若云说着，脸微微一红，又喝了口。
　　“哈，那不是很正常吗？我觉得，文学作品，正好能够帮我们打开那扇通往更广大世界的窗户。言情小说，本身也在讲人性啊。”
　　“那，什么是人性啊？”
　　“人性，饮食男女，情感，这些都是人性。”
　　“那，人性不就是很简单的东西吗？”
　　“但，也可以说人性很复杂，因为人性还在于人对世界的观照性，世界有多丰富，人的内在就有多丰富。所以仅仅满足于吃饱喝好穿暖，有基本的物质生活保障，并不是人生的意义，或者说不是人性的全部。”
　　“为什么人性要这么复杂，这么复杂，确实有意义吗？”
　　“有时候我也在怀疑这一切。特别是，我们从小到大学的这么多东西，却对于人性谈得甚少……但是，仔细去品尝这些，当人们发现这些知识的时候，人们是何等欣喜！所以我想，人生的意义还在于，世界这么美好，人生是唯一的一次旅途，因此要用我们的人性与自然相应，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也就是说，你觉得追求科学知识、还有文学创作，这些都是我们实现天人合一的道路？”
　　“是的，只要心之所向，就必然践诺。”
　　“哈，有趣。人性还真是说不清……所以，你高中的时候，都看了些什么书呢？”
　　“那个时候学业比较紧，所以看得也不多。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本《打开宇宙的另一扇门》，追溯了历代哲学之后，通过现代科学的最新发现，大胆提出还有一个超微观世界，就是一个超光速的物质世界，认为灵魂、道、灵异事件等都可以用这个超微观世界的存在来解释……”
　　“哈，还有这样的书。我想起一件事。你小的时候，见过请笔仙吗？”
　　“没有，有听朋友说过。你见过？”
　　“是的。”说着，若云慢慢咽了口水，“那是一个深夜，几个朋友说一起玩‘请笔仙’，我很好奇，所以参与了……”
　　“结果怎样呢？”
　　“很神奇，笔真的动了，而且滑向我们想要的方向，像是冥冥之间自有注定一样。从那以后，我就很相信这些灵异现象。”
　　“其实，这些现象也可以从物理学角度解释，你看……”说着看了一下四周，“我去找支铅笔，给你演练看看……”说着走到服务台，向营业员要了一只笔和一张白纸。
　　若云默默地把手伸出来，要和他一起配合，白玉也只得不推辞，轻轻和她用手背把笔夹在中间，笔立在纸上。
　　“要召唤了吗？”
　　“嗯嗯，不用，就这样就可以了……”白玉淡淡地说，若云不由得轻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过了一会，笔确实“自己”动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当笔像这样悬空的时候，我们对笔还是有作用力的，这种作用力是不会平衡的，所以笔自然就会往某个方向运动……”
　　“但是，为什么它会往我们想要的方向运动呢？”
　　“这个，可能就是‘无意识’吧。身体有很多行为是不需要听我们意志指挥的，它自己会行动，好像我们的呼吸……好像有一次我在书房找一本书，找了很久没找到，静下心再去找，身体却好像有记忆似的，一下子就在某个位置找到了……”说着，他看向若云，若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难道，是被洛神红茶的光映的？不，那分明是颊上的绯红……
　　一回过神来，手中有种柔软丝滑的感觉，却无法形容，因为没有一种事物能够像手一样，充满活力，而又有着柔软光滑的属性，其他的事物，毕竟不是生命体啊。如果一定要比喻，那像是风掠过了水面，那样淡淡柔和的接触，因为身体本来就是水做的。
　　若云已经闭上了眼睛，口中却在说：“这也是身体的不自主反应吧？”看着这一张瓷娃般的脸，白玉真想一口“啃”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笔仙来了！”
　　若云一惊，睁开了眼睛，一醒悟，忙捶向白玉：“你真坏！”白玉轻轻转身，任她给自己“捶背”。
　　“所以，有些事情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解释得不一定很清楚，或者有些事难以解释……即使是无意识，科学又能说清它到底是什么呢……其实，科学也只是一种解释，对于相信解释的人来说，只要没有对他的生活带来什么危害，相信就好了，不然活着岂不时时刻刻都是问题？”
　　“嗯嗯。”若云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淡淡的“火光”。
　　“有时候问问题是好的，有时候，却不需要问问题。”
　　“就像此刻，我们俩在一起，好好喝这杯茶一样，是吧？”
　　“嗯。”两个人停止了讨论，只是在淡淡品尝这碗茶，品尝对方在自己心灵映下的影子，品尝这生命中难得的际遇和悠闲的对话，就像今日的阳光一样，就像时间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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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这样的阳光下，谈情说爱，静品清茶，感受人性浸漫古今，爱悠悠，梦也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