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科举路》月下相约

21、年前的忙碌

　　过年前十天，林恒他们放了年假。
　　武夫子给学礼班的学生们安排了“节假日功课”，每日都有复习的篇目、练习的大字和对句子的理解，内容选自五本启蒙书，年后武夫子会逐一检查。
　　学子们虽然看着繁重的功课有些郁闷，但是放假的快乐还是盖过了所有的不开心。

　　林恒和虎头他们也在傍晚坐着家里的牛车回家了，路上虎头在和林山抱怨，“夫子安排的功课那么多，每天都有任务，就放二十天的假期，都没有时间好好玩，我都好久没和村里的小胖狗蛋他们玩耍了，他们都要不认我这个大哥了”。狗子也跟着自家哥哥附和说，“就是就是，小胖狗蛋已经‘叛变’了，整天和隔壁村的小孩玩”，狗子噘着嘴靠在林山怀里。
　　林山轻轻在虎头脑袋上呼了一掌，严肃着脸说道，“武夫子给你们布置功课是为了你们好，你还抱怨，别人想有这样学习的机会都没有，回家给我老老实实写功课，要是做不完我就抽你。还有什么‘大哥’‘二哥’的，你们小小年纪，怎么一副小流氓的派头，带得弟弟也不学好，以后不许这么叫了。看看你小宝弟弟，比你小四岁呢，人家从来都不说功课的多少，都能认真完成。”

　　林恒正在看乐子，突然被这句话经到了，这不就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嘛，他可不愿意和堂哥们比较，太招人怨了。果然，一回头就是虎头幽怨的小眼神，无声地控诉着他。
　　林恒只能解释道，“大伯，虎头和狗子在学堂还是很用功的，他们就是在嘴上抱怨一下而已，武夫子也经常夸奖他们呢”。
　　林海看见儿子急急忙忙解释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他就喜欢看儿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不是懂事自律得不像这个年龄阶段。林海也不插话，就静静地看着林恒自己应对。
　　林山听到侄子的解释，也不再接着说虎头了。
　　虎头性格活泼，林山便经常给他讲道理，这并不是说不信任他，而是他们这代人信奉的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但是在大是大非上林山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儿子的。
　　林海大手把虎头往怀里一揽，父子两的这场小风波就过去了。

　　过年前，店里的生意来到了高峰期，每天人都是满满的。不管多穷的人家，过年总是要吃好一点，也要送礼，林家的点心铺子因为物美价廉的原因受到全镇人的欢迎，周边村庄的人家也会趁着过年的时间去镇上大采购。
　　店里的枣泥糕、鸡蛋糕一度出现了断货，价格高一些的水晶糕也卖出了很多。
　　临近过年，家里的每个人都去了店里帮忙，家里和铺子后院的灶火就没熄过。

　　林恒还为“一口香”想了个招揽生意的方法，顾客凡是购买超过三百钱，就能获得抵价十文的小木牌，每满五百钱，能获得抵价二十文的小木牌，依此类推，买得越多，就越优惠。
　　这种方法一经实施，就获得了顾客的热烈追捧。
　　客人想的是，反正都要买，还不如在“一口香”店铺都买全了，价格很优惠，下次再买还能抵价。
　　林恒想的是，过年这段时间几乎所有店铺生意都好，但是平时大家都爱往去惯的地方买点心，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平时买，过年期间吸引了人气，不少人手里都留着“一口香”的抵价木牌，就能用这根“胡萝卜”吊着顾客，让客人在平常买点心时也能想到“一口香”，而且手里的木牌是有期限限制的，只能在规定时间内抵价，这也会迫使客户用掉手中的木牌，老百姓的思想嘛，不用白不用。
　　这样一来，给店里增加了不少“新客”和“回头客”。

　　林恒的这个方法不可谓不妙，林家人已经震惊麻木了，默认了林恒的脑袋瓜和他们的不一样，他每次奇奇怪怪的思想总能产生奇效。
　　老林头也在暗自和赵氏嘀咕，“难不成真的是林家的祖坟冒青烟了，这小宝到底像了谁啊，自家老三虽然有些机灵，但是也没有这么会来事啊。”
　　老林头被赵氏白了一眼，“像谁了，当然是像我了，照着你们父子四个的榆木脑袋，能生出来这么聪明的小宝吗？”
　　赵氏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老林头不服气地和老妻争执着，却又说不过，只能自己嘟囔着，我们林家的种，自然是像我了。

　　年前半个月的生意，让林家大赚一笔，不说盆满钵满，也抵得上两三月的收入了。
　　临近过年，家里的生意告一段落。女人们开始忙碌着准备各种吃食，家里的人都不往出跑了，前段时间累了好一阵，是该歇歇“猫冬”“攒脂”了。
　　李氏的肚子已经有将近八个月了，林山提前和村里的接生姥姥、镇上的稳婆以及郎中都打好了招呼。
　　林恒看着自家娘亲鼓成圆球样的肚子，每次都是胆战心惊。前段时间家里忙，但是每次出去家里都会留下一个人看着李氏，以防万一。

　　林恒尤其担心李氏会早产，现在生意不忙了，他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守着李氏，紧张得不得了。大伯娘和二伯娘看见了都会调侃李氏，“你这儿子，生得比女儿都贴心，整天为在你身边，我们这有女儿的都羡慕不来。”
　　李氏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嫁的人家和睦，丈夫体贴，公婆和善，生得儿子更是又争气又贴心，哪怕刚嫁过来的前几年家里比较困难，但是全家人都心贴心，没有什么龌龊，现在日子好过了，就更幸福了。
　　李氏偶尔也会问问林恒喜欢弟弟还是妹妹的问题，林恒觉得其实都好，如果是个弟弟，他能带着读书学礼，如果是妹妹，林恒更会爱护妹妹，教她读书和为人处世道理，不让她像大部分如今的女子们一样被教导着一味地遵守“三从四德”，被“蒙住眼堵住耳”，没有机会认识这个世界。
　　林恒向李氏说了自己的想法，李氏感慨的说道，“小宝会是一个好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