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114、深夜

　　夜静静的，天上的星星都有些累了，眼睛困得一眨一眨的，怎么都抬不起眼皮，不住打着哈欠。
　　已是丑时两刻的皇宫格外安静，大多数房间的灯火都熄灭了，这个时辰，正常人早进入沉沉的梦乡，或者已经睡醒一觉。
　　莫玛之前一直努力忍着不打哈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些，因为今晚皇上留宿轩妃宫，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皇上刚来不久，有人送来了一批奏折，皇上一翻开就看到现在。莫玛实在受不了了，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精神稍微好些，抬起手里的书继续看。皇上还坐着，自己哪有先睡的道理？继续看吧，能坚持多久算多久。
　　周公今晚特别热情，对莫玛盛情邀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莫玛努力拒绝，可最后还是无法抵挡周先生的盛情，被请去陪他老人家喝茶了。
　　“啪！”莫玛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看，原来是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忙捡起。抬头，皇上正看着自己，忙道歉：“皇上，臣妾打搅到您了。”
　　皇上笑了笑：“太困就去睡吧，别为难了自己，朕今晚必须把这些折子看完，明天早朝用得着。”
　　“臣妾没事，皇上您继续看吧，不用管臣妾。”莫玛嘴里虽这么说，可这个时候谁不想睡啊，但您皇上还在这儿坐着，人家敢睡吗？
　　皇上摇摇头，继续看奏折。莫玛拿起书再接再厉和周先生的盛情做斗争，可即使脑袋清楚的知道该做什么，身体还是更喜欢顺心而为，所以不知不觉间又被周先生给诱惑去了。
　　小芳端茶进屋，看到莫玛靠着椅子睡着，皱了皱眉，把茶送给皇上，退回到莫玛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玛一惊：“洋洋又惹事了？”
　　“呵呵、、、、、”小芳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皇上听到这几个字，也被逗得笑了起来，问：“洋洋有那么调皮吗，让你在梦里都不得安宁？”
　　莫玛终于搞清楚状况，责备的嗔道：“皇上？”
　　“好了，你去睡吧，你在这里这幅睡相，朕也没法集中精力看奏折。”
　　“皇上明天看不行吗？”莫玛实在有些无奈，您只要在这里，我哪能睡得安心？
　　“这些是有关江南水灾的奏折，朕今晚看完，了解具体情况，明天早朝才能和大臣们共商对策，尽快拨款赈灾。朕要是现在去休息，这些事明天早朝就无法处理完，江南的百姓就得多等一天，他们可等不起啊！”
　　莫玛无奈，遇到这样一个勤政爱民，把自己当机器的皇帝是百姓的福气，可遇到这样一个一心为公的丈夫就是妻子的悲哀了，而且还是全国官最大的公务员，做妻子的就是想关心关心他，想强行让他休息都不敢。只得三分埋怨，七分异想天开：“要是有一套全面的抗灾系统就好了。”现在想想，现代社会的卫星系统真的很伟大，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不用这么麻烦。
　　“‘全面抗灾系统’？”皇上好奇的看着莫玛，不懂这个词汇的意思。
　　莫玛略一思索，想到一个解释的说法：“就是根据以往多年经验推测本年度可能发生大灾的几率，然后提前做准备。”
　　皇上一听来了兴致，放下奏折问：“如何做准备？”
　　“比如预先在地方府衙储存粮食之类的。”
　　“这样要是真发生大灾固然能立即应急，可要是没有发生的话，储存的粮食无法立即处理完，有可能造成大量浪费。”
　　“没必要全额储存，可以以一定比例存储部分粮食在地方府衙，这样如果真发生了大灾，就能立即使灾民得到救援，要是没发生的话，浪费也能减少。”
　　小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发言：“这难道不会助长地方官员贪污腐败吗？”
　　“聪明。”莫玛称赞道：“小芳你跟在我身边是越来越聪明了。”
　　“主子您是夸我还是自夸啊？”
　　“呵呵、、、”莫玛干笑两声，爽快承认：“两者皆有。”
　　皇上皱着眉头：“小芳说的确实是个问题。”
　　莫玛一想：“皇上您不是给了下层官员密折吗，这东西在这个时候的作用一定会不小。”
　　皇上点头：“有可行性，那你有没有具体的施行方案？”
　　莫玛赶紧打住，后宫不得干政，她还没大胆到敢犯这条王法的地步，于是道：“皇上，臣妾也就能想得到这些。”
　　皇上看了莫玛一眼，知道莫玛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不想难为她，只道：“是个好主意。”然后继续看奏折。
　　莫玛无奈，看来今晚的命运就是继续和周先生抗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