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森林故事》森林鹿

10、J.交易

　　第二纪503年，辛达王族精灵欧瑞费尔、瑟兰迪尔父子率部分辛达族人及极少数诺多精灵翻越雾山，进入大绿林。

　　1020年，北方邪恶入侵大绿林，Nandor精灵首领Lanwe被杀，其子Doroniesion继承Oak家族族长职位，被尊称为“大师（Lord）”。

　　1814年，阴影威胁下，Doroniesion带头拥立欧瑞费尔称王，建立Beech家族，也称“国王家族（The house of the king）”。同年，欧瑞费尔之子瑟兰迪尔娶Doroniesion之女，Beech与Oak两大家族联姻。

　　2657年，瑟兰迪尔长子莱戈迪尔诞生。

　　2790年，瑟兰迪尔在征战中身受重伤，其母大绿林王后拼尽全力救回爱子，终因精力损耗过多而西渡埃曼。
　　2792年，瑟兰迪尔次子瑟兰拉斯诞生。

　　3430年，欧瑞费尔王率森林精灵大军加入人类与精灵的“最后同盟”，翻越雾山出征。瑟兰迪尔及Doroniesion之子萨格恩尼随同出战，欧瑞费尔王长孙莱戈迪尔在Doroniesion辅助下留守大绿林摄政。

　　3441年，欧瑞费尔王、萨格恩尼与三分之二森林精灵战士战死，索隆被推翻，瑟兰迪尔率残部回到大绿林。第二纪结束。

　　第三纪元年，Doroniesion为瑟兰迪尔王加冕，随即带部分森林精灵西渡埃曼。瑟兰迪尔王兼任Oak家族族长。

　　88年，瑟兰迪尔王第三子莱戈拉斯诞生。同年，大绿林王后、Doroniesion之女西渡埃曼……

　　呵——总算到了小莱的诞生了……

　　呵欠连天的花生米，没精打采趴在王宫图书馆的桌子上。什么嘛！可恶的瑟爸爸，把她丢给这个一点都不帅的老精灵，怎么怨得人提不起精神来？

　　“My lady，您在听吗？”

　　图书馆馆长Glaerdelin万般无奈地问，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开始撰写辞职报告。

　　“我在啊，”人类公主抬头给他一个甜美的笑，“我还听出了几个问题呢，可以提问吗？”

　　Glaerdelin点头后，花生米清清嗓子：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瑟兰迪尔陛下和王后结婚后八百年才有第一个孩子？那八百年他们小俩口干什么去了？”

　　银发精灵倒——

　　“第二个问题——”花生米视若不见地继续提问：

　　“莱戈迪尔和瑟兰拉斯相差一百多岁，据我所知这在精灵中属于正常现象，可为什么莱戈拉斯会和两位哥哥年龄相差那么多呢？是什么让瑟兰迪尔王和王后隔了近千年后又有兴趣制造小Baby了？”

　　银发精灵吐血——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大绿林前后两任王后都抛夫弃子西渡埃曼，而莱莱兄弟至今仍是光棍三条？欧瑞费尔王族精灵生来就是克妻命吗？”

　　那我可要小心了呀……汗……

　　银发精灵眼里流出血泪——

　　“My lady……这这这这……这三个问题……恐怕世间只有瑟兰迪尔陛下才有可能回答出来……”

　　“明白了！”花生米兴高采烈收起书本，“我接受您的建议，这就找瑟兰迪尔陛下请教去！再见！”

　　{“收服瑟爸爸”战役方案A的惨痛失败，并没有让我花生米灰心。

　　仔细分析失败原因，是我太习惯跟阿拉贡那样的“正统伟大”国王，也就是“笨蛋国王”相处了，忽略了瑟兰迪尔称王数千年来积累下的精明狡猾、以及他作为金发精灵特有的“读心力”。还有，没有充分利用他的两大弱点，白白放过了大好时机。

　　没关系，我有得是时间和精力！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就是了！

　　“My lady,您有什么事？”

　　站在国王办公室门口的精灵卫兵拦住了我，口气虽然礼貌，却是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讨厌，你有什么可拽的？

　　“小莱王子叫我给他的Ada传个话，他说陛下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哦，不能耽搁……”

　　“是吗？”卫兵脸上将信将疑，“那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呀！小莱——”我冲着走廊那头尖叫，“你的腰带开了！！！”

　　噌一下，精灵卫兵伸头去看，眼睛瞪得象鸽子蛋……

　　而我，施展八年来勤学苦练的“莱氏身法”，一晃身，轻轻松松破关而入……

　　国王书房里有两个银发精灵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正跟瑟爸爸商量什么事情。其中一个是莱戈迪尔，另一个我不认识，但看上去年龄要比莱戈迪尔还大，我估计是大臣顾问什么的。

　　看到我出现，那三个精灵好象全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有这么夸张吗？

　　“有事吗，My lady？”瑟兰迪尔问。

　　“没什么大事，”我送给他一朵最美的微笑，“太阳没坠落，月亮没褪色，星星没掉下来，海水没被晒干，大陆没有碎裂，索隆没有复活，冬天没有过去，森林没有着火，精灵没有饿死……”

　　“好了好了好了。”国王头痛地举手投降，一个眼色，左右都退了出去。莱戈迪尔临走前好象还喃喃低语了一句：“Avo \'osto，Adar（不要紧，Adar）。”这个臭小子！

　　瞪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回过头，再次戴上最美微笑，蹦到书桌前，不请自坐在上次那张椅子里：

　　“陛下，这次我来，是想和您谈一笔交易的。”

　　反正他能读心，再怎么隐瞒说瞎话都没用……呜……

　　“交易？”瑟兰迪尔扬起眉，果然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样的交易呢？”

　　“嗯……是这样。我知道您非常、非常、非常地爱小莱，他是您庞大宝库里最贵重最美丽的珍宝……”

　　“不，你错了，My lady，”他居然摇起了头……

　　“莱戈拉斯不是我的珍宝，而是我的生……不，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所以，如果你是要谈关于他的交易，我想你是没有机会的。”

　　“我不这么想，”我很直接地顶了回去，“我是要谈关于他的交易，但我很有信心您会同意。因为，我也一样爱着您的小儿子。”

　　我想，这么坦诚的爱情告白在森林精灵里并不多见，所以瑟兰迪尔才会愣了一下……
　　“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急切地想了解和他有关的一切情况，他的家庭背景、他的成长经历、他的感情历程（这是最最重要的！）……而我同样相信，因为爱他，你也希望了解他在绿叶森林以外的经历、状况、心态、变化……种种您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面前这对深绿色眼眸里，好象有道光芒闪过，但语气仍从容平稳：

　　“可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那些事呢，My lady？我的儿子不会对我撒谎隐瞒任何东西的。”

　　“是，小莱绝不会对您说谎，”我承认，“但那并不意味他‘不向您隐瞒任何东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既不会渲染自己经历的危险痛苦让您心惊后怕，也不会夸耀自己的光辉成就来自吹自擂。我猜，他只会挑选一些自己经历的轻松有趣的事讲给您听，让您开心高兴——强烈建议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授予小莱‘中洲第一大孝子’称号……”

　　唇角上扬，瑟兰迪尔又笑了，这兆头很好！

　　“那么，你的交易内容是什么，My lady？”

　　“很简单啊——互通有无，资源共享！我告诉您一些他在外面的举止活动，您给我讲讲他过去两千多年来的成长经历，大家一起来欣赏这片漂亮的小叶子……”

　　以我的个人经验，我是恨不得有人白天黑夜一秒钟都不停地跟我谈论小莱的，我想瑟爸爸也应该有同感吧……

　　“可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瑟兰迪尔笑，“我已经跟小叶子共处了两千多年，关于他的记忆浩如烟海丰富无比，随便拣出一条来都能谈上三天三夜不停。而你才认识他几年？”

　　“这么说，是很不公平哦，”我点头，“我已经认识他八年了，而我才十八岁，也就是说，我生命中的一半历程是伴随着对小莱的认识感知度过的。而您呢？在您历经的漫长岁月中，有关小莱的部分才能占多大比重？”

　　瑟兰迪尔惊愕地张了张嘴，凝视我两秒钟，突然大笑——

　　“这次你赢了，小姑娘！”}

　　怀抱一厚摞文件，莱戈迪尔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边为父亲默哀。

　　“太阳没坠落，月亮没褪色，星星没掉下来，海水没被晒干，大陆没有碎裂，索隆没有复活，冬天没有过去，森林没有着火，精灵没有饿死……”

　　嗯嗯，如果那小恶魔在绿叶森林停留足够长的时间，那么……一切皆有可能。T_T

　　冈多不愧是靠莫都最近、受黑魔头影响最深的地方，索隆倒台八年后，那股妖风仍能存在于人间……

　　怪不得西渡是精灵们最终的命运，怪不得这片大陆要由人类来统治，怪不得……今冬的暴风雪如此狰狞暴烈，森林里处处都是不祥预兆……

　　“殿下？”

　　跟在莱戈迪尔身后的银发精灵宰相讶异低唤。摄政王子停步转身，这才发现自己——走过了。

　　那个害人不浅的小妖精……莱戈迪尔怀疑自己有点脸红。他很少在工作时间这样子神游太虚……

　　侍从为他拉开门，让他走进这间已经使用三千多年的办公室，入目的，仍是那满坑满谷的文件、材料、报告……

　　坐下来，开始和银发宰相讨论那些永远、永远、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这是他的命运，在他未出生前就已注定。

　　“……护戒使者之一、霍比特人佩里格林•图克也对我讲过他第一次见到小莱时的情形哦！他说那时是在埃尔隆德会议前，他和另一个护戒使者梅利阿道克•布兰巴德利一起在林谷瞎转悠，正好看到小莱他们骑马进入大门。那两个小子被小莱的容貌和气质给惊呆了！他们立刻争论起来，还打了个赌：Merry赌小莱是埃尔隆德的一个儿子……”

　　“哦？”瑟兰迪尔不怎么高兴地扬起眉。埃尔隆德？那黑发大叔生得出这么漂亮的金发儿子吗？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象他那么糊涂的，”花生米安慰地拍拍精灵王的手，“PP就不那么想！他赌……他赌……赌……”

　　“他赌什么？”

　　“他赌……这个高贵精灵是埃尔隆德的女儿、著名美女阿尔温•昂多米尔……”

　　瑟兰迪尔当即趴到书桌上……

　　“是不是所有人进了林谷以后，脑筋都比较秀逗！埃尔隆德那一家子就都有那个倾向！我还记得莱戈拉斯一百多岁的时候，埃尔隆德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访问，一眼看见小叶子，下巴掉下来，口水流满地，来不及问一下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谁的孩子、甚至是男是女，就信誓旦旦地跟我提出要他的一个儿子跟这‘漂亮小姑娘’订婚！”

　　当然，也许埃尔隆德将男作女是有原因的，毕竟当时小叶子穿着娇美可爱的女装……瑟兰迪尔心虚地想……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两个小埃在白城见到小莱后，总是那么色迷迷地胡闹，有时候还叫他‘Meleth nin（我的爱）’……”

　　“什么？”精灵王绿眸燃起，勃然大怒，“那两个臭小子竟敢这样吃小叶子的豆腐！”

　　“对呀对呀，实在太不象话了！我为此找碴收拾了他们好几顿呢！小莱是他们两只癞蛤蟆能想吃的天鹅肉吗？那么英俊绝美不象中洲所有的金发帅哥啊……”

　　“是啊，混和了我和他母亲的发色，美丽得温雅似水不事张扬又惊世绝艳……”某精灵王绿眸闪光，遐想无限……

　　“还有他蓝宝石一样……啊呸！又有哪块蓝宝石能象他的眼眸那样光泽纯净清澈澄透……”某黑发少女托腮凝思，魂飞九天……

　　“不错不错……他的眉目形态真的好象春天幼树上新生的柳叶，柔顺舒展精美绝伦，完全印证了我给他取的名字‘绿叶’，看来我真是很有先见之明啊，哈哈哈……”

　　“太对了太对了，陛下！而且他还继承了您挺直的高鼻梁，高贵的辛达王族血统印记啊……”

　　“嗯嗯，一点都没错！他那单薄柔软的小嘴唇，生气噘起来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去亲一亲……唉，我的小叶子啊……”

　　“唉，我的帅哥小莱啊……”

　　庄重严肃的国王办公室里，一“老”一小两张脸上，溢满同样的花痴笑容……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莱戈拉斯浑身凉飕飕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精灵也会感冒？

　　“怎么啦，小叶子？”

　　瑟兰拉斯转头问。兄弟俩正在雪后初霁的精灵靶场练箭，旁边也有一些男女战士做着各种武技练习，其中不少其实是在找借口偷看两位王子，尤以女战士为多。

　　“我有不好的预感。”莱戈拉斯皱着眉，头部微微一歪，刷一声，又一枝长箭正中百步外箭靶红心。

　　瑟兰拉斯笑了笑，随随便便地也射出一箭，同样精确命中：
　　“自从你那小女朋友到来以后，我就从来没听说谁有过‘好的预感’！这种日子大概还要过多久啊，小叶子？”

　　“莱戈迪尔说他已经给阿拉贡送出了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回音。现在雾山冰封雪冻，人类很难翻越过来，我想阿拉贡派出接她的卫队怎么着也得春天才能到，恐怕这整个冬天我们都得在她的淫威下生活了。”莱戈拉斯蹙眉回答，又射一箭后，转向哥哥：

　　“你不愿意让她呆在这里吗，瑟兰拉斯？”

　　银发王子耸耸肩：

　　“那倒不是，那小丫头很好玩。我只希望这个‘回收能力’的治疗过程快点结束，我就可以回到森林里去了。”

　　目光回转，莱戈拉斯微笑：

　　“是这样啊……你放心，我一定会拖延治疗进度，尽可能让你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一点……”

　　“小叶子！”嗖一箭命中红心，瑟兰拉斯瞪了幼弟一眼，摇头：

　　“我真怀疑那小丫头就是被你教坏的！你是不是从她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向她灌输这些无法无天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教过她辛达语、马术和箭法，”莱戈拉斯承认，“不过，说到无法无天乱七八糟，她足以当我的师父……而且，瑟兰拉斯，就象Adar经常责问的，我那些无法无天乱七八糟的行为又是被谁带坏的呢？”

　　灰蓝色眼眸里光华流转，瑟兰拉斯漫不经心挽弓搭箭：

　　“随便你怎么说吧，小叶子。你不过是想激我出手，再跟你打一场罢了。实话告诉你：我懒得理你！”
　　“哦？你就这么害怕‘森林第一高手’的称号被我抢走吗，瑟兰拉斯？”

　　唇角微微一掀，瑟兰拉斯望向幼弟，神情悲悯：

　　“坐井观天的小叶子啊！还真是单纯可爱！你以为打败了我，你就是森林里的第一武功高手了吗？”

　　“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以前都被那个真正的‘第一高手’给骗了！哼哼，那个深藏不露成天袖手旁观看笑话的家伙……”

　　“你指的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伟大英明的Adar！你听过说哪个精灵在一场战斗里能单独搏杀上百只的奥克斯、几十头狼骑士、外加两条喷火恶龙？我当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以前那么多次输给我们，不是故意哄我们玩，就是不敢出绝招杀手怕伤到我们！哼，那个老……”

　　把一句大不敬的言辞咽回肚子里，瑟兰拉斯拉满手上长弓，箭如闪电飞出。

　　莱戈拉斯也跟着射了一箭，闷闷不乐地补充了一句：

　　“或者，Adar那次是决心和敌人同归于尽，才会那样竭尽全力不留退路，对不对？”

　　瑟兰拉斯细长的眉皱了起来：

　　“谁告诉你Adar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小叶子？”

　　“你不会以为这种事能瞒我一辈子吧？”回答冷淡而不快，莱戈拉斯扭过头，回手拔出肩后箭筒边一把短刀，在手中的新弓上刻了个标记。

　　瑟兰拉斯垂下弓，神情认真了些：

　　“听着，小叶子，Adar听信误传、导致他在最后战役中受伤，那并不是你的错。当时在他身边的是莱戈迪尔和我，保护国王是我们的责任，不是你的。你为此自责没有任何道理。”

　　挑挑秀眉，莱戈拉斯回头望向哥哥，换了话题：

　　“你到底跟不跟我比，瑟兰拉斯？”

　　被缠住的某精灵翻了个白眼，薄唇里坚决地吐出一句：“不！”

　　张弓再射，一枝箭呼啸着飞出——
　　还没飞到一半距离，另一枝长箭自后赶上，在空中将它劈为两片——银发王子恼怒地微皱眉头，以人类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回手、开弦、上箭、射出、在那枝“侵略箭”触及靶子前，又及时将它劈落——

　　叮地一声清响，最后钉入靶心的，是一把白色短刀。在它两边，瑟兰拉斯射出的第二枝箭，摇了几下，分两片颓然落地……

　　欢呼大笑鼓掌喝彩声在四周响起，精灵们忽啦一下聚拢过来。免费观赏两大帅哥高手过招，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迎着小弟一脸纯真无辜的微笑，瑟兰拉斯唇角冷冷上扬……

　　“Be iest len，tithen lass(如你所愿，小叶子)……”

　　双长刀“冰霜之舞”铮然出鞘，杀气霎间席卷这银装素裹的世界……

　　“等一下，瑟兰拉斯，我的右手刀还在靶子上……”左支右拙的某金发精灵……

　　“活该！打的就是现在的你！”

　　北风吹过，卷起漫天积雪，洒到围观的众精灵身上，却没有一个舍得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