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恶魔饲养指南》锦司司

5、第 5 章

　　手中的心脏停止跳动，斗篷人把放着心脏的手送到嘴边，片刻后，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

　　早早跟上来躲在一旁的死神格雷尔不由啧了一声，他手指捅了捅一旁的威廉，语气夹杂了些不耐烦，“还有多久,这些东西真是让人恶心。”

　　“哎，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跟在他们后面收拾，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目视前方一举一动的威廉没有理会碎碎念的格雷尔，他的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冷意，紧锁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没办法身体契约存在，死神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回收灵魂，这种身体死亡的事，他们无法干预，但看着不耐烦的格雷尔，他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快了。”

　　语毕，前方突然光芒大盛，两名目视前方的死神顿时一惊，“怎么回事”格雷尔惊呼一声，不等他上前便被身旁的威廉一把拉住。

　　被拉住的格雷尔面露不解，他双眼微眯上下打量起威廉，对方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他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胡思乱想到一种令人咋舌的境况。

　　格雷尔嘴巴张了张，“不会吧”他小声嘀咕一句，然后鬼鬼祟祟凑到威廉身边，用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那道白光该不会是你弄的吧。”

　　“什么”一时怀疑自己听错的威廉满脸错愕，他皱着眉头回看格雷尔，十分费解他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被对方严肃表情盯紧的格雷尔心中一虚，他磕磕巴巴的开口：“难道不…不是吗”没有底气的话在对方的眼神下低不可闻。

　　威廉忍住要扶额的冲动，用一种格雷尔看不懂的神情凝视着他，他十分费解格雷尔怎么能想到他身上，死神不干预人类死亡这一点他是一点没记。

　　格雷尔被这眼神盯的面皮一紧，自知干了什么蠢事的格雷尔，脸色爆红。

　　偏偏威廉戏谑道，“我们等一等，看看白光的来历，”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不是我干的。”

　　听懂最后一句话的格雷尔嘴硬道：“啊，那真是可惜死了。”

　　他把头别过去，没过一会又忍不住转回来，威廉认真的看向前方，格雷尔看着男人冷静自持的侧脸突然心中一动。

　　狭长的双眸变成星星眼，心中的小人蠢蠢欲动，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他情难自抑的喊出口：“威廉~，啊~”只是叫了下名字，格雷尔莫名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一旁的威廉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强忍着想要远离他的冲动，看向前方的目光多了丝杀气。

　　白光出现的突兀，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距离它最近的斗篷人，他刚咽下去最后一块碎肉，便被这迎面出现的白光险些闪瞎了眼。

　　斗篷人下意识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脸，身体飞快的往后一蹦。

　　远离了事故的中心，斗篷人这才敢放下袖子，目光落在白光上，只见被自己杀死的主教尸体正在被白光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吞噬。

　　随着白光每吞噬掉一个部位，光亮就变的微弱了一分，等到只剩下两条小腿的时候，斗篷人突然上前。

　　他伸手拽住主教的一条腿，用力拉扯，一股巨力从对面传来，斗篷人干枯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脚下被巨力扯动，斗篷人吓了一跳，他手下卸力准备松手，白光却突然退却，猝不及防下未完全卸力的斗篷人就眼睁睁看着，主教那被吞噬掉的半个身体被他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不等他思考，变故突生白光突然膨胀散落变成无数细小的白线，这些白线在斗篷人尚未反应之前。

　　一窝蜂扑到他的斗篷上，并且在他身上快速游走，斗篷人慌得一批，急忙甩开手上的小腿。

　　干枯的手掌扯住几条白线，白线在他手中一阵乱动，接着静止然后像是找到了切入点一样，在斗篷人乱爬的白线齐齐汇聚在一起。

　　顺着他那只手掌钻进去，袖子被撕扯成碎片纷纷落下，白线扎根在他的胳膊中快速生长，一条条鼓鼓囊囊的白线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胳膊。

　　斗篷人干瘦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白线还在往他的身体里面钻，身上不多的血液往那条手臂上汇去。

　　意识到不好，他心下一狠当机立断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砍下那条手臂。

　　断掉的手臂在接触到地面后顷刻间化为齑粉，斗篷人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主教的尸体，头也不回的逃了。

　　没了寄体的白线重新汇聚成一团光，它围着周边的树木毫无章法的乱窜一通，在折断几棵一人合抱的树木后，呈抛物线似的砸在主教的尸体上。

　　尸体被砸的弹起又落下，白光这才重新包裹住尸体消失在原地。

　　白光消失了好一会，躲在树后的两名死神瞬移到白光消失的地方。

　　威廉蹲下身对着尸体的位置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掌在那地方摸索了一下，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威廉皱着眉头暗自思索，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翻阅起手里的书。

　　那页印着主教生平的书页缓缓展开，威廉直接越过他的生平过往，在看清书页最后一行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正在观察完白光撞断树的缺口格雷尔毫不知情，他的食指抚上断口处，白色的粉末刷刷往下掉。

　　那些掉下的粉末里面夹杂着些细碎光点，“这是什么……”格雷尔神情冷冽，他用食指粘了些粉末用力撵了撵。

　　细碎的光点被碾碎，白色的粉末霎时变成黑色，猝不及防的变化让格雷尔下意识的松开手指，粉末在离开手指的瞬间消失干净。

　　要不是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黑色，格雷尔都要以为刚刚的事情是错觉，他拍掉残余的粉末。

　　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刚刚在这些消失的粉末上有一股奇怪气息，说不上是什么但就是感觉很危险。

　　得出危险讯息的格雷尔，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个讯息分享出去，他转头目光精准的锁定威廉。

　　“威廉，威廉”连续喊了两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格雷尔意识到不好。

　　他快步走到威廉身旁，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威廉手上的那本书上，几乎是瞬间狭长的眼眸睁大，他伸手夺过威廉手中的书。

　　被他动作吓了一跳的威廉当即回神，两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之色，那本书的最后一行，本该在今天死去的神父又重新活了过来。

　　……

　　吉姆抖着手搓洗完一具骸骨，下一刻身旁就伸出一只白骨化的小手，那只小手拽住骸骨一路拖行到巨树下方。

　　并排的几棵巨树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骸骨，小手的主人拖着骸骨，小小的身体跟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飞快的攀爬上树，手法娴熟的把那具清洗干净的骷髅挂上树。

　　吉姆眼珠动了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洗了多久，在这里时间像是停滞一般，而他也像是感觉不到疲累一样，重复洗刷着一具又一具的骸骨。

　　但是今天久违的疲惫感突然涌上来，吉姆脱力的躺到在地，以至于在黏黏说完这已经是最后一具尸体时，他都有些回不过神。

　　最后一具了怪不得会这么累，他慢慢闭上眼睡意袭来，这惬意的时光还没有享受多久，巨大的扑通声响起，吉姆刚酝酿起的睡意瞬间消失无影。

　　他猛的坐起，眼前闪过一道残影，吉姆睁大眼睛看过去，属于自家弟弟的小骷髅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猛的扎进水中。

　　那小小的白色身躯一下子窜出去老远，吉姆木着脸看着他一把薅住那人的头发，直奔着他的方向游过来，吉姆顿时有种想逃跑的欲望。

　　小骷髅越游越近，吉姆额头滑下一排黑线，心里的小人开始疯狂大叫，啊……可恶的时柒，都是你的错，还我乖巧懂事的弟弟，该死的……他心里骂的正起劲。

　　肩膀一重，一股莫名的寒意游入四肢百骸，吉姆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缓缓抬头向上看去，心底的声音在不停的重复，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在看到少年的瞬间，吉姆心跳如擂鼓，惊慌的眼神对上少年满是戏谑的眼神，一时间愣在那里。

　　时柒捏了捏孩童瘦弱的肩膀，声音透着股凉意，“你又在心里偷偷骂我，真是个不乖的小孩。”

　　被少年这么直白的戳破心思，吉姆脸色爆红，他狼狈的低下头，肩膀一轻，少年的声音落在耳中，“下不为例。”

　　就这么被放过了，吉姆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他抬头撞上少年离去的背影，一种愧疚涌上心头，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我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

　　吉姆纠结要不要去的时候，属于自家弟弟的小骷髅已经巴巴的走向少年了，那干巴巴的骨头架子，拽着比他大不少的成年躯体，那画面属实给吉姆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以前忙昏头时没觉可怕，现在看真是要了亲命了，吉姆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呆呆的看着小骷髅对着少年大献殷勤，不多时他眼中控制不住的冒出酸意。

　　一股愤怒从胸膛升起，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跑到了少年身边，满腔的怒意在看到小骷髅两个空洞的眼睛后消失殆尽。

　　他扯出一抹笑，强硬的把小骷髅扯到身边过来，你的眼睛只能看向我卢卡，难以诉说的情感在吉姆心中不停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