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 ...
-
快到夏天的时候她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偶尔会头晕。秦宽是个难得的细心人,一切照顾的妥妥当当,对于他的体贴亲近她起初是惶恐而感激的,后来却渐渐的坦然,习惯。更多的也是明白:所谓爱一个人,并不只是浓情蜜意的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它是两个人走近彼此的生活中,承受彼此的照顾与痛楚,学会相互分担,相互包容还有相互付出。在他们的这段爱情中,无疑是秦宽的付出更多,所以她感激也感动,在努力的靠近他。
方姨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她正准备去收拾秦宽的书房,她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秦宽,恰巧他也刚开完会,极快的接起来,头一句话就不正经:“媳妇儿我一会儿就回去,你想我了呀?”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叫你回来的呢?”她也笑:“万一我是叫你别回来呢?”
他说:“你的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快说,是不是想我了?”
“才两天没见!是你想我了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我还真想你了!今天晚上没事,我回去吃饭。让方姨给我做个柠檬虾球!”
于是她转过身跟方姨说了,又跟秦宽说:“以前的房东打电话来说,我的房子到期了……那个,我想回去住还是……”
话没说完就叫他打断:“回去住干什么?现在这不是好好的?不回去,就在这住!”
“你急什么呢,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了嘛!”
“媳妇儿你听我说——你虽然好了,可毕竟伤了元气,阿姨叔叔放心把你留下是托给我照顾的。再说你现在不也习惯了咱们两的生活,我虽然不能一天到晚守着,可知道你在我那我也安心。这样不挺好?你也别怕人说闲话,现在未婚同居的多了,何况咱们都是未婚夫妻了。”秦宽放低了语调,慢慢同她讲。虽然隔着一根电话线,可她似乎就能看到秦宽认认真真的神情,微微拢起的眉心。
她又想起两人住一起这些日子都是分开睡。最初是碍着她的身体住一起不方便,后来是她有些不太坦然,秦宽倒也从来没勉强。只有一回,封荣他们来,几人喝了酒又闹的挺晚,也许是有些酒劲秦宽没太把持住。她本来也没怎么拒绝,后来衣服一脱她却害怕起来,甚至特别抗拒,秦宽放开她迷迷糊糊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摔上门走了,似乎真的动了气。好几天没回来。
于是她就说:“我知道呢!那你找个人给我搬东西吧。我想想……橱柜东西的用不着,就都不要了……东西倒也不太多。”
他笑:“行行行,周末我陪你搬!”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跟你说说工作的事儿呢!”
“工作?这样吧,我这就回去,咱们回去说啊。来亲一个挂了!”说着照着电话就亲,亲完就挂了电话,留露华还握着电话哭笑不得。
菜还没上桌秦宽就回来了。露华热了牛奶给他让他一把拉着跌坐在怀里,她怕方姨瞧见忙不迭的拿手推,秦宽却搂的更紧,紧紧的箍在怀里,还不说好话:“我就抱会儿又不干嘛,不许动了!”
她身子一扭:“偏不!你让我别动我就不动啊,美的你!”秦宽把头埋在她肩膀闷笑:“利爪子要伸出来了!这句话说的才是真正的阮露华。”
她却不笑了,想起前两天跟苏月两人闲聊,说起以前的事,苏月无意间说一句:以前真没觉得你哪里好,不但爱闹腾还有些小姐脾气,也不晓得哥看上你什么了。我倒是喜欢现在的你,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善解人意。
于是她问秦宽,双眼晶亮晶亮的显得格外认真:“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挺……挺爱闹腾?”。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上,暖暖的满是优雅,面前的这个女人放佛一夜间蜕变,如破茧的蝶,华美瑰丽。怀中的香气细细,是独有的安然纯净,他从心里松快下去,笑的温柔宠溺:“是爱闹腾,不过就是折腾我,没给我过一天舒心日子。”这倒是实话,两人在一起时候冲突不断,又有横亘在中间的梁希清,他是真的筋疲力尽。现在再想起来那些,只觉得遥远而陌生,明明是不久前的事,却仿佛连着她的失忆而消失,所有的甜蜜忧伤,都如烟云,再也不见。唯一庆幸的是,我还在你身边。
她轻轻笑起来,笑意明快坦然:“那以后你闹我。”秦宽紧紧手臂,抵在她耳边轻轻笑,呼吸喷薄在她脖颈间,酥酥麻麻无限亲昵:“咱们以后谁都不闹了,安心过日子。”一眼看见她脖子里系着的红绳,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她从脖底下拽出来一个翠玉平安扣来,在太阳光下泛起盈盈绿波,一看就是个好东西:“平安扣。苏月说是姥姥给的,还特意去三清观请大师开了光,让我带着辟邪。”
秦宽恍然大悟:“我说呢,我那也有一个,苏月给我时候也没说明白,我就顺手撂抽屉了。明天我也拿戴上。”又替她塞回去:“你好好戴着。”
露华说:“有空去看看姥姥姥爷吧。”秦宽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因公殉职,父亲是位历史学教授,繁忙之余对他照顾不暇,于是他便跟着姥姥姥爷生活,直至考上大学,走上社会。所以秦宽对两位老人格外亲近惦念。露华也是见过他们的,就在出院后没几天,秦宽就领着她去拜访两位老人,老人都是出身豪门又都在中央工作过,因此气度十分不凡,退休后更是修身养性,待人接物却是格外亲近,对露华也是赞许的。
秦宽眼珠一转,望住一点不动,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模样:“下星期去吧,这周先帮你搬家。”
“大忙人!”露华嗤他。
他立即挺直腰背,大声道:“为首长服务!”逗得她咯咯笑起来。
方姨做的一手好菜,吃的两人都撑了。饭后两人手拉手在小花园里溜达,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在人脸上格外舒服,四下都亮着灯因此看不到夜晚的天空,倒是微光落在喷泉里,波光潋滟,如一方方碎银撒落。
露华看见喷泉就笑,弄的秦宽满脸疑惑,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东西,就忍不住问:“笑什么呢?”她一指高高的喷泉:“封荣怎么形容的……”
他转头一看花园里这座喷泉也大笑起来———早前封荣他们几个人来这里玩,嫌呆屋子里闷得慌,就在花园里摆上桌子打扑克,那天封荣手气好赢了不少,于是满嘴里跑火车,一会儿东南扯到西北的,正说着程小七跟一小白领打的热乎,眼睛一转看见这喷泉,下巴磕一扬就叫起来:“哎哎,我说秦爷爷,您这什么品位啊,瞧正中央放着那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叫他一说纷纷看过去,秦宽瞥一眼笑骂回去:“越活越回去了你!喷泉也不认识了?不就模样俗了点,边上那可都是正宗大理石!”喷泉是那种高高的花盆形,底座大越往上越小,挺俗的形状可胜在精致,哗啦啦一喷起来倒也赏心悦目,偏偏封荣是个搞怪的,挤眉逗眼的就说:“你再瞧瞧,那像什么!”
这下连秦宽也纳闷了,认真琢磨了一回:“像什么?香蕉?不像……手指?也不是……我还真没看出来像什么!您给指点指点!”封荣一下子把手里牌都掼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个小鸡鸡啊!你看出来没?我说你可真够可以的,连这种东西都往院子里摆。哈哈哈哈……”照他这么一形容众人越看越像,也没顾着秦宽气的直瞪眼都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现在这样看,倒更像了!”秦宽笑完了还不忘点评一下,露华却臊起来,直骂他:“你无耻!”他不干了,直嚷嚷:“是你起的头,怎么就说我无耻了!”露华不理他,背过身子瞪眼道:“反正就是!明天你赶紧叫人把这弄走,看着就碍事!”
秦宽搂着她腰直叹:“我的媳妇儿!明天明天,又得搬家又得给你联系工作,现在还要把这破玩意儿拆了,你还让不让我睡懒觉了!”
露华嘿嘿直笑:“我又没把你眼皮撑起来,爱睡就睡呗!”他嘀咕:“没良心!”
到底也没睡懒觉,不过八点钟两人就都起来了。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连带着刮了狂风,把阳台上一溜的君子兰都吹折了叶子,颤颤贴在地上,连要开的花骨朵也连根掉了浸在雨水里,一片狼藉。
秦宽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露华一脸懊恼的蹲在地上扶着花叶,窗外天气已大好,东升的晨曦格外明朗。橘黄的光携着雨后湿润清凉的微风拂过窗帘,卷起宽松的裤管,白嫩的脚踝有着缱绻的妩媚,在他眼帘中一晃而过。
“折腾什么呢?”秦宽精神爽朗,双手插在裤兜中,闲适的迈步走近。
露华回头淡淡瞥他一眼,手中依旧不停的摆弄着盆栽,没好气道:“你看,这些原本都要开花了,偏偏都叫一场雨打断了叶子。你也是,竟然忘关了窗户!不知道夜里有雨么?”
他嘴角一弯,也蹲下来:“啊……又关我什么事了,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怎么知道晚上有雨呢,再说再说,这不也是你家,你不也忘记关窗户呢!还赖我!”手指撩着叶上的雨水,转手往她脑门上一抹,激的她打个哆嗦又连忙往后躲,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他轻松闲适的笑意,只好撇撇嘴做出嫌弃神色:“斤斤计较,废话真多!一点也不绅士!”
秦宽不以为意,站起身一把揽住她,笑嘻嘻道:“对你还绅士干什么?!搁下,把花盆搁下,洗手吃饭……唔,你刷牙了没?我刷牙了。来,来。来个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