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几许残缺》秦焰

15、chapter 15

　　第二天的生日会果然如吴桐所料，她是怎么待着怎么不舒服。詹玄在身边的时候还好些，但是那么多人，詹玄也不能只陪她一个，剩下的时间吴桐和周围人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周围人cue她她很尴尬，周围人不cue她她也很尴尬，总之就是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小镜也来了。小镜来的时候吴桐原没有注意到她，当时远哥陪着她聊柯南，KTV的环境又吵，谁也不会注意谁推门而入或出。小镜一来詹玄倒是有些紧张，忙往吴桐身边凑，这也算是让吴桐和小镜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小镜送的礼物是一双联名款球鞋，这是吴桐后来知道的。吴桐看得出詹玄很喜欢小镜的礼物，但最后还是退了回去。那个时候吴桐说这样太伤女生的心了，但是詹玄说比起伤她的心，他更愿意伤别人的心。
　　不过当时凑到吴桐和詹玄身边的小镜只是一会儿问詹玄这个，一会儿说那个，嘴里时不时来两句“你以前......”、“你说过......”——这次吴桐理解詹玄说他吃醋路喆参与过她过去的人生了。
　　吴桐又待了一会儿，觉得这包厢空气实在压抑，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出去透气，刚走到转角，就见詹玄追了上来。
　　“我就透口气，没想走。”
　　“我陪你。”
　　吴桐低着头走路不说话，詹玄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人走到KTV外面，旁边是万象城游戏区，对面是餐饮区，两人瞎走的同时吴桐问：“你们俩要复合吗？”
　　“不会，我现在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哦。”
　　“但是你这个问题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
　　吴桐难得没有否认：“她比我更适合你。”
　　“你又不是我，别替我做决定。”
　　“嗯。”
　　詹玄感受得到吴桐兴致不高，但他觉得这个时候反倒适合问另一个问题：“你刚刚看到小镜，是什么感觉？”
　　“嗯？”吴桐反应了一下詹玄说的什么，又说，“尴尬。”
　　“为什么尴尬。”
　　“不知道，也可能是膈应。”
　　“膈应什么？”
　　“管那么多干嘛。”
　　“吃醋了吗？”
　　吴桐突然明白过来：“你故意叫她来，想看我什么反应？”
　　詹玄一时语塞：“不是吧，我叫了那么多人摆排面，你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吴桐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太无聊了。”
　　“我无聊、我幼稚，所以你什么感受？”
　　“你为什么能那么坚定不移地相信我喜欢你？”
　　“直觉。”
　　“你又不是个女的。”
　　“男人也有直觉的好吗。”
　　“你这个小男生，还男人。”
　　“这位女士，我正好今天成年。”
　　“哦。”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吃醋？”
　　吴桐指了指游戏区一个一人高的泰迪熊，说：“你要是把那个玩偶赢给我，我就告诉你。”
　　詹玄笑：“你说的，不许反悔。”
　　——*——
　　詹玄找工作人员买币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塞了几张毛爷爷，说是朋友心情不好，他想哄哄，让工作人员帮忙调调机子。
　　趁工作人员调机子的时候，詹玄左手拿着一杯游戏币，右手搭在吴桐肩上，带着吴桐绕了一个圈，视线看向另一个方向，然后说：“我要是把旁边那个也给你赢出来，还有没有更多的奖励。”
　　“小伙子很自信啊。”
　　“当然。”
　　“没有。”
　　“不是吧，还没玩儿你就怂。”
　　“这么大我抱一个都难，抱俩直接死半路上了。”
　　“呸呸呸，说死多不吉利。我替你抱一个呗。”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不要，就要那一个，你这一杯币玩完还弄不出来你就输。”
　　“你看吧，我这一杯币能把机子里面剩着的那三个都赢出来。”
　　“吹吧你就。”
　　当然，结果只能如詹玄所言，一杯游戏币，他们获得了三个巨大的玩偶。
　　吴桐：“这应该怎么弄回去？”
　　“这个好办我解决，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吃醋没。”
　　“你怎么就抓着这一个问题没完没了？”
　　“言而有信啊班长大人，咱俩可说好了的。”
　　“嗯。”
　　“什么？没听清，你声音大点儿。”
　　“嗯！”
　　“你这语气词谁听得懂，吃还是没吃，说话。”
　　“你别得寸进尺啊。”
　　“哇塞班长大人，你好凶哦，你们班同学不怕你的吗？”
　　“你还真没完了是不是。”吴桐一掌拍在詹玄后背。
　　“好好好我投降，请你吃冰激凌你吃不吃？”
　　“抱着这仨吃吗？都跟你说了就要一个，你非弄三个出来，我看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随便送人呗。”
　　“你要送谁？小镜吗？”
　　“你看你又吃醋了吧。还说不喜欢我。”
　　“少自作多情。”
　　“安心安心，我对天发誓，我对她半毛钱兴趣都没有。”
　　“你爱有没有。”
　　“好好好，冰激凌吃不吃？”
　　“这么冷的天吃冰激凌？”
　　“你就说吃不吃。”
　　“吃！”
　　——*——
　　詹玄打电话叫个兄弟帮忙把他和吴桐的包拿出来，又让兄弟再找人把三个玩偶送到他家——吴桐说玩偶她不管是带回家还是带回学校都会完蛋，所以暂且先放在詹玄那里。兄弟说詹玄这太不够意思了，詹玄就说兄弟们随便玩，帐算他头上。
　　兄弟走了之后吴桐感慨了一句“败家子儿”，结果詹玄说：“这KTV是我家的，最后还是进我的腰包”，吴桐只能摇着头再感慨：“万恶的资本主义！”
　　吴桐和詹玄坐在冰激凌店的高脚椅上，吴桐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詹玄也不动，就是看着吴桐。吴桐被他盯得没了脾气：“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
　　吴桐拿过詹玄的冰激凌往他嘴里塞了一口：“吃你的吧。”
　　詹玄嘴里嚼着冰激凌，脸上还在傻笑。
　　吴桐看着他，也笑了起来：“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礼物呢？”詹玄朝吴桐伸出掌心。
　　“没准备。”吴桐一巴掌拍在詹玄手上。
　　“没事儿，我自己要。”
　　“你要我也没......”吴桐话刚说一半，詹玄就凑到了她的面前，吴桐瞬间不知道这话怎么说了。
　　詹玄在吴桐面前轻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吻在了吴桐的额头，吴桐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吴桐紧盯着前方，然后拿起冰激凌一口又一口地吃，完全不带停歇。
　　詹玄看着吴桐又笑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舍不得吻的女孩子。”
　　听到这话的吴桐停下了疯狂往自己嘴里塞冰激凌的动作：“我还应该谢谢你不成？”
　　詹玄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都怪我遇见你太晚，所以拜托吴小姐收了我这个浪子。我跟你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什么跟什么。”面对詹玄的无厘头，吴桐只有无奈。
　　詹玄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吴桐，吴桐先是瞪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
　　“我带你去开卡丁车吧。”
　　“好啊。”
　　“可以牵手吗？”
　　“我以为你会直接动手。”
　　“看来是默认。”
　　詹玄伸手去碰吴桐，却被吴桐躲开。
　　“不可以。”
　　詹玄：委屈巴巴。
　　“陪我再坚持半年，高考结束我就做你女朋友。”吴桐说着又补了半句，“要是你那时候还喜欢我的话。”
　　詹玄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不过他在吴桐注意到之前就恢复了：“要担心也应该是我担心你到时候还喜不喜欢我。”
　　吴桐装作思考的样子点了点头：“有道理。”吴桐说完自己就笑起来，但见詹玄脸上的笑意没那么深，又说，“干嘛，吓到了？我开玩笑的。”
　　“谁吓到了。我在想一会儿开卡丁车怎么教训教训你。”
　　“哇塞，底气足了就是不一样啊，你都要教训我了。”吴桐捏住詹玄的脸颊，“好，那一会儿就让姑奶奶给你上一课。”
　　詹玄毫不示弱地也捏住吴桐的脸颊——别说，手感不错——说：“拭目以待。”
　　——*——
　　卡丁车的过程实在是惨不忍睹，因为我们四肢不协调的吴小姐不断撞在围起车道的轮胎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求助工作人员。詹玄也由一开始幸灾乐祸地大笑，变成深思熟虑地思考：“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考驾照。”
　　吴桐恶狠狠地说：“要你管。”
　　“我得管啊，”詹玄挑挑眉，“我开车接送你不就完了。”
　　吴桐从卡丁车上下来，接过詹玄递来的水，没多说什么。
　　詹玄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老班不值班，我可以陪你一天，熄灯前溜回去就行。”
　　“那明天早读前溜回去也是一样。”
　　“你少耍流|氓。”
　　詹玄反应了一下才笑：“我半点儿那个意思都没有，是你自己想太多。”
　　吴桐一时语塞，詹玄觉得她吃瘪的样子很可爱，就又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干嘛？”吴桐的气势弱了不傻。
　　“亲你。”
　　“不行。”吴桐觉得自己的脸好烫，“你不要搞突然袭击，太吓人了。”
　　“请示你的话肯定会被拒绝，我也没办法。”
　　“我就说你耍流|氓。”
　　詹玄笑：“嗯，我是在耍流|氓。”
　　“一会儿去哪儿？”
　　“听你的，”詹玄托着腮看吴桐，“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给点儿建议？”
　　詹玄坚决摇头：“你来安排，你都没送我生日礼物。”
　　“你刚刚不是......要了嘛。”吴桐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肯定是你记错了。”
　　吴桐瞪了詹玄一眼，换话题道：“有什么要求。”
　　“嗯？”
　　“晚上做什么，要求。”
　　詹玄笑得很甜：“你在我旁边，就这一个要求。”
　　吴桐不得不承认，她这张能和各路男生天南地北扯皮的嘴，在詹玄这个情圣面前，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