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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名电话 ...

  •   从法院回来,我已经掏空了心。

      才进小区,我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之际,突然伸来一双手扶起我。

      “小仙女,小仙女。”随着亲切地叫唤,我的视线里出现一个长相清瘦的中年妇女。

      “王大婶。”我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孩子,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委屈了。”她伸手搂抱着我,轻拍我的肩膀。

      她搀着我走到一个池塘边上。只听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的视野里出现一个花白胡子王大爷,他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正在逗笼里的白色小鸟。

      “哎呀,我的小仙子孙女。”当大爷看到我,忙放下鸟笼走来搀扶我。

      “爷爷。”我叫了一声。

      “小仙子孙女。你受委屈了,来来,爷爷扶你走。”

      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当我在他们的搀扶下,正路过一个商货店时,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我们的小仙子冰清玉洁,号称新一代芭蕾女神,怎么会做那种事?”她是张姐,据说她做过警察,一向很精明,敢做敢当。

      “没错,没错,我总觉得有坏人在暗算我们的女神。”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说道,他是张哥。

      “一定要把那坏人揪出来,还我们芭蕾女神的清白。”一个瘦小老头挥舞着拳头。大家都叫他何爷。

      “得了吧,何老头。”张姐讥笑他说,“揪坏人的事还是让给年轻人去办,您别折腾坏了身子。家里还有何夫人等着你去折腾呢。”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我咳嗽了两声。

      大家转过头看见我。

      “啊,小仙子,你还好吗?”于是大家一拥而上,争相来搀扶我。

      “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很好。”我忙谢绝,眼眶盈满了泪水。我再也忍不住地要哭出声时。

      “嘿嘿。小仙女晚上被我干的时候,也是这么哭哭啼啼的!”一个不适宜的声音刺耳传来。

      我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皮肤黑黝,大汉从商店右边的拐角走出来。拿一双不怀好意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肖大刚这个下流痞子。”张姐骂道,“天天满嘴污言秽语地造谣。”

      “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爷愤愤不平地闪身挡住肖大刚的视线。“小仙子冰清玉洁,容不得半点玷污。”

      “呦呵!”肖大刚天生一副大嗓门,声音好像捶击破铜,响亮而难听:”何老头你tmd太天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知道她躺我□□什么□□的劲儿吗?啧啧,都饥渴地像一头骚狐狸!”他说着红色舌头伸出,进进出出好像毒蛇的信子。

      “你胡说,你胡说!”我颤抖地叫道。

      “我靠,小骚货,提起裤子不认人了?现在老子有钱了,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带你玩sm不好吗。”

      “你狗屎一样的东西,还污言秽语地中伤我们的小仙子?”张姐捡起地下的一根棍子,冲肖大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揍打。

      “哎呦,哎呦。”肖大刚慌忙逃跑,众人哈哈大笑。

      “这下流东西,最近经常带不三不四的女人上门,简直污染了我们这个春阳小区。”大家纷纷骂道。

      张姐把我拉到一边,把嘴附在我耳边说:“大概一个星期前,我看到他动手打了你的男朋友。”

      “什么?你是说他打了文翼?”我吃惊地问道。

      “文翼不是你男朋友吗?他都替你出气了,可惜他打不过那畜生。”

      原来如此,我缓了口气,同时后悔对文翼的举止。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姐说道:“别忘了我曾经做过警察,只要我愿意,没人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对了,这人还胁迫过林风婵。”

      我浑身一震,问道:“什么?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说?”

      张姐低下头,叹息说道:“我之所以辞职警察,就是因为做警察时遭到报复,对不起。”

      “能不能具体说说。’我的声音在颤抖。

      “去年十一月份,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是个傍晚。”张姐说道,“我看到他远远地拿了一张照片,在他家门口挡住林风婵的去路,林风婵在哭着求饶,我咳嗽几声,肖大刚害怕地放走了林风婵。肖大刚到处骚扰女孩子,我以为是件平常事,可林风婵遇害了,我不能不说出来,对不起。”她道歉着。

      “还记得那是什么照片吗?”

      “我远远看着,根本看不清。”张姐说完默默地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她回头说道,“对不起。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会帮助你的。”

      我点了点头。肖大刚居然骚扰了林风婵,而且还拿了一张照片要挟。难道林风婵是他害死的?

      告别了大家,我回到家里,将王志在送的大母鸡,随手丢在角落里。然后我全身摊在沙发上,头晕得厉害,身子软绵绵的,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喝。

      “小姨,小姨。”

      我听林风婵的叫唤声。

      “婵儿,婵儿。”我从沙发上坐起,睁开眼睛。娇小的林风婵站在我面前,乌黑的头发垂在粉色的连衣裙上。四周有如棺材般的黑暗包裹着她。

      “婵儿,我的婵儿!”我哭着伸手去碰触她,“对不起,对不起。”

      她转过头来,我吓呆了。

      只见林风婵脸色苍白,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昔日那张充满阳光的脸,变得无比的憔悴,那简直是悲伤和绝望组成的一张脸。

      “小姨,我困在里面出不来,小姨。”她双目泣血地说。

      “啊!!”我悲痛地叫了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坐起,睁眼瞧去,客厅光线暗沉,白墙上映着扭曲抖动的暗影。还有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

      原来梦见她了。

      我透过窗户,看到雨点哒哒地打在窗户玻璃上,上面流淌着一线又一线的雨水,宛若一张悲伤的脸,泪流的没完没了。

      而我恰恰相反,哭得眼泪都干渴了。

      婵儿,婵儿,我小声呼唤,心痛如绞,呆呆地瞧着暗沉沉的夜。

      突然林风婵卧室里“咚咚”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跑动。

      “婵儿?”我吓得站起身子。瞧着门口紧闭的卧室门板,不由地悲伤摇头。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灵魂?难道是小灵?

      “小灵,是你吗?”我叫着小猫的名字,向林风婵的卧室走去。小灵失踪好多天了。推开门,打开电灯。

      卧室蓝白色调。我目光扫去:小巧的桌子,舒适的椅子,还有一张精致的小床。没看到小猫的影子,之前小灵最喜欢粘着婵儿了。自从婵儿被害后,它也消失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关灯时,我的目光立即被桌上的童话故事书、美少女战士、棕色小熊等公仔玩具所吸引。

      曾经风婵就坐那儿写作业。偶尔趁我不备时会抽本故事书偷看,当然她无法躲过眼神敏锐的我。

      被我揪住了,她那双大眼里总会流露出哀求的目光,心软的我高高举手,轻轻落下。

      然而,她人不在了。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响起,恍惚中,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灵,用手抚摸着小猫的头顶。

      现在她死了,大姐那一抹绝望而永不原谅的眼神,令我心颤。这世上,我还有什么亲人?文翼吗?他虽然照顾我、保护我。可他总对我若即若离。没有亲人,我或许死了更好,是啊,死了更好。我就这么颓废等烂等死吧。

      我正心如死灰时,突然电灯“唰唰”地闪烁了几下,接着房间一暗,四周看上去暗影闪动,似乎房内闯进了什么非人间的东西,在吞噬着光明。

      我正疑神疑鬼时,突然轰的一声,雷声大作,闪电划破长夜,照耀的窗外宛若白昼一般。同时映出窗户一个黑乎乎、似人又不似人的扭曲黑影。

      我吓得踉跄倒退,“嘭”的一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墙壁上。但闪电过后,窗口又变得黑乎乎的。

      “谁!”我冲着窗口大吼,窗外只有风声和雨声。

      我大着胆子,拿起一个手电筒。来到窗户前,我伸出手,想推开窗户,可我双手颤抖得厉害。我不知道推开窗户外面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咬着牙,心一狠,“嘭”的一声,窗户终于推开。窗户大风呼地迎面刮来,沙豆般的雨点打在我脸上生痛。于是我连忙后退几步。

      雪亮的电光穿过密密麻麻的雨线。我看到窗外下面的褐色稀烂的泥土和浑浊的积水,还有不远处暗绿色的花草树木。假如刚才那真是个人的话,他只需躲进树木丛里,我就很难搜寻得到。我拿手电筒扫了一圈,最后关上了窗户。

      关上窗户才回头,突然“丁铃铃”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吓得我颤抖一下,转头看到在沙发上诺基亚手机亮了屏。

      谁给我电话?大姐吗?我苦涩摇头,觉得根本不可能。那应该是文翼了。此刻我最想把头埋进他怀抱里痛哭,他的怀抱,是最温暖最安全的了。于是我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一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无名电话。我看了会儿,突然想起2月20日,也就是我获奖的大好日子里晚上,曾经接到一个无名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说话。

      这人是谁?为什么打来电话却不接?

      于是我按下了接听键。

      “谁?”我问了一声。

      “嘿嘿。”突然一个刺耳尖细的笑声响起。

      我“啊”的一声惊叫,像手里拿了一条毒蛇似的,赶紧把手机甩开。手机落在沙发左前,滚出一米,靠在一只鞋旁。

      同时房间的电灯突然一暗,接着轰隆隆的一道霹雳,似乎锤在我心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心撞在桌上,“咔嚓”声响,”一只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靠在桌边大口喘气,浑身剧烈地颤抖。厅内的电灯“唰唰”地忽明忽暗。

      天啦,是那个笑声,是那苍白面孔人发出的笑声!

      是他打我晕了我,是他杀害了风婵。我内心砰砰狂跳,艰难地挪动身子,到了手机旁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电话依然是接通了的状态。

      我的手剧烈颤抖,仿佛手机沾了剧毒,说什么也不敢触碰。但我逼着自己,哆哆嗦嗦地捡起手机。

      “你……你……是……是谁?”我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发颤。

      没人说话。

      “你是谁?是……是谁?”我再叫了几声。

      终于,他说话了,声音低沉而含糊,充满了阴森和死亡的气息。

      “卧—室。”

      “卧室?”我反问一句,接着手机“嘟嘟!”声响,电话挂断了。

      卧室怎么啦?我惊恐地瞧向卧室。只见卧室门口打开,里面黑黝黝的宛若地狱的入口,我不禁咽喉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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