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幽灵杀手》马歌

25、将计就计

　　里面不是照片，而是一页页情书。

　　“娜娃。我喜欢，你在我心里，就好比天使，好比女神。我喜欢。我好喜欢你。”句子虽然显得简单而幼稚，但无疑透出一股浓浓的淳朴单相思之情。

　　我再度翻看。只见整个笔记本都写满了暗恋我的相思之苦。他还写道：“我给你打扫房间里，整理了床上的被子和衣服。你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我知道我是个穷小子，而且不成熟，我配不上你，我只希望你找到更好更英俊的男人。”我翻完惊呆了。原来进入房间打扫卫生，替我收拾衣物的是他。我知道他非常暗恋我，但没想到暗恋如此之深。

　　我还翻到2月20日的日记。他写道：“你把我送给你的礼物压扁了，那是我耗费两个月的时间啊。为什么？而你却把文翼的相册保管的好像稀世珍宝一样。我好难过，我一夜都没有睡个好觉。”

　　“娜娃。他写了什么？”王志在伸头来看。

　　我一把合上笔记本，眼眶红了。说道：“没什么，只是他平常记录的点滴生活而已。我们走吧。”我说着将要站起身子时，我敏锐地捕捉到男孩羞愧的眼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忙又打开笔记本，田晓似乎又紧张起来。我心里明白，相册后面应该隐藏了什么。

　　于是我直接往下翻，翻到一页。我一看内容，内心剧烈颤抖。

　　我和婵儿吵架了。她越来越不喜欢美少女战士，她觉得美少女战士是假的。我和她越来越话不投机。我觉得她变了心，移情别恋了，没有之前那么纯真善良。

　　“你和婵儿吵架了？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讨论过。”我盯着田晓问道。他低下头，宛若犯了错误的孩子。小声说道：“是我不好，经常惹她生气。”

　　“你说的她移情别恋，那又是什么意思？”

　　“她……她不再喜欢美少女战士，转而喜欢一些黑暗的东西。”田晓结结巴巴地说。

　　“比如呢？”

　　“吸血鬼，僵尸，幽灵……”

　　“别再说了。”田晓每一个字都在敲打我的内心。

　　于是田晓低下头。

　　其实我想得出。婵儿自去年11月5日画哭泣的美少女战士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那时我多关注她一下，也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我心如刀割。这时我也几乎完全断定，田晓极大概率不是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凶手。

　　我艰难起身，直接走出门外。

　　“娜娃。我……我……对不起，对不起。”背后传来田晓诚惶诚恐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你没必要过得这么苦。还有，你早早跟我说婵儿的事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田晓一个劲地道歉。

　　我走出门外，没有回头看他，我怕我克制不住我的感情。我心里很清楚，以后必须要远离他，对我好，也对他好。

　　“娜娃，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王志在追了过来问道。

　　“是的，就这么算了。你也回去了，别送我。”我知道王志在暗恋我，只怕不亚于田晓，我把话说得很死，不给他留一点机会。对双方都好。

　　“那……那你要保重。”他说道。

　　我默默地点头。什么也没说，下楼骑上电驴，我一眼都没有回头。

　　回到家里，我一身疲倦。

　　那个凶手到底是谁？是谁？我刚躺下来。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凶手的电话？我猛地翻身坐起，一看是大姐的，不由放下心来，同时内心涌起一股暖流，接通了电话。

　　“大姐。”我叫了一声。

　　电话里大姐声音却显得非常冷淡，问道：“高娜娃。我问你，你要好好回答。”

　　我似乎预感到了不妙，连忙说道：“姐，你问，我好好回答。”

　　“你说2月28日晚上，风婵被吓着了，你在安慰她，是这样的吗？”

　　我有点不明白大姐为什么问起这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是的。当时我在切水果，听到她的惊恐叫声，于是跑了过去安慰她。”

　　“你仔细复述下你是怎么安慰她的，她又是什么表情？”林如雪说道。

　　我陷入沉思，说道：“我好像用手拍她的肩膀。”

　　“用手？真的吗？”大姐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是的。”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姐为何发怒。

　　“然后风婵怎么说？怎么表情？”

　　“她在哭，听我安慰之后，表情变得好很多，不激动了，也不害怕了。”我说道。

　　“你在说谎！”大姐脱口而出。

　　“我……我没说谎。”

　　“你就在说谎，你在伤害她。”

　　“没有没有。”我发誓地说，“除了训练严格外，我绝对没有伤害风婵。天打雷劈我也不会。”

　　“你还在说谎？”大姐咆哮起来。

　　我被大姐的话吓哭了：“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别演戏了，高娜娃！”

　　“我真的没有。”

　　“林风婵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我吓得差点丢掉手机，呼吸急促起来。说道：“姐，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害风婵。我宁可性命也不要也不会杀她。”

　　“好，高娜娃。”大姐一字一顿地说，“你既然无情，我也无义！”她说完电话“嘟嘟”挂断了。

　　这怎么啦？我大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喘气坐在桌上，掏出我的笔记本。我郑重写下：

　　我内心无限的委屈和悲伤，不知道凶手又用了什么手段？而且凶手有可能藏在某个暗部偷窥我，嘲笑我。我绝不能掉一点眼泪，绝不。我明天照样去上班，我一定要反抗到底。一定要揪出这个恶魔。

　　写完日记，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

　　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无名电话，无法追踪。我猛地想起。这电话从来只在雷雨天里响起。并且一接听电话，房间就四处作响，灯光一闪闪的，似乎他能操控电流，不，甚至能控制房间每个角落的空气。

　　他知道我的一切，包括刚发生的事。我一想吓出一身冷汗。他是鬼吗？还是以一种非自然的现象解释？

　　我想着打开电脑，搜寻奇怪的电话新闻。

　　我翻找了好几个小时，尽是鬼怪之说，不过有一条新闻吸引

　　了我的注意力。只见上面写道：有个十五岁的男孩宣称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哭着喊自己叫爸爸。因为女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他坚信那是未来女儿给自己的电话。

　　我看了只觉得太过荒唐，正想关掉网页时，突然我目光看到雷电雨几个字。不由地内心一颤，看了下去。

　　男孩说每次都是雷雨天气接到的电话，而且只能是老家。通电话时电灯一闪一闪的。我一想头皮发麻。我的情况不正是如此吗？天啦，难道那真是未来电话？我一想头都大了，有种发疯的感觉。

　　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脑子依然在飞速地运转，他如果真是未来人，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每一个步骤和计划？

　　我的想法一向写进日记里。假如未来他要是得到这本日记，那么一切不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吗？我吓了一大跳，忙翻身坐起。

　　凶手对我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种解释是合理不过了。于是我大口喘气地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我提笔思考了会儿，郑重地写下几句话。

　　我的目光扫了扫墙壁上2024年4月19日。

　　再细细地察看她写的日记：

　　我内心无限的委屈和悲伤，不知道凶手又用了什么手段？而且凶手有可能藏在某个暗部偷窥我，嘲笑我。我绝不能掉一点眼泪，绝不。我明天照样去上班，我一定要反抗到底，一定要揪出凶手。

　　我看了嘿嘿冷笑，看样子昨天对她的打击还不够，那么今天，就是对她致命的一击了。我等着猫戏耗子的游戏，然后的内心砰砰直跳，兴奋不已。

　　时间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我改变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一路逼她走向绝望，她所做的每一步，都对现在造成影响。

　　正当我要合上笔记本时，突然笔记本在闪动。我惊讶地瞧着。

　　字迹发光，闪得越来越快，一阵子桌面摇动，我惊奇地发现笔记本增添了几行字。我一看，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只见上面写着：

　　我就只是一个普通跳芭蕾舞蹈的人。然而这无名电话里的声音如此恶毒地攻击我。如此恨我，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他绝对活得很可怜。估计身上有病，脑子有病，生活贫困颠倒，导致睚眦必报，内心充满了仇恨。他是垃圾，社会的垃圾。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喘不过气来。一阵头晕目眩，我倒在地上。此时我身材臃肿，虚弱不堪。而且患有多种疾病，我已经不久离开人世了。我大口喘气。其实我不老，可我却未老先衰。是高娜娃，是高娜娃。我恨死她，是她造成我这样，是她。现在又是她如此嘲讽我。我恨死她，我要杀了她。

　　我凄凉地躺在地上良久，才恢复了些力气。于是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叮玲玲！”一阵凄厉的电话铃声响起。把我从半醒半睡中惊醒过来。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地浑身一震，翻身坐起。

　　是那个无名电话。难道他真是未来人？真的看到我写的日记？我手发颤地拿起手机。深深吸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无依无靠，被我玩弄的可怜虫。”我惊讶地听到他在电话里怒吼。

　　“你真的配得上‘高娜娃’的称呼吗？做梦，你这个一无是处，自私自利的小女人。”

　　“哈哈……”我禁不住地大笑。

　　那声音戛然而止。

　　他果然是未来人，果然是未来人。果然如我所料。

　　“你笑什么？”他愤怒地问。

　　“哈哈。”我还是大笑不止，最后我讽刺问道，“你哪儿是多少年？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

　　“你说什么？”我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我顿时完全肯定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如此恨着我，到底我对你做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事？”

　　电话里他一时无语。但我听到他在急促地喘气。说了一句：“原来你故意在日记里激怒我。”

　　“哈哈，快说啊！”我厉声尖叫，“你那儿是什么年代？”

　　“2023年4月19日。”他终于回答。

　　“20年了，20年了。”我叫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如此恨我？为什么？”

　　“我恨你，我最恨你。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是你害成我这样，是你，是你，高娜娃！”他疯狂地叫喊。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是未来的明朱彦？袁悦？”

　　他没有回答。

　　“不对，明朱彦和袁悦对我没有如此深的恨意。你是未来的田晓？或者是王志在？”

　　他依然不答。

　　我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难道你是姐姐？你是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