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你共白頭啊！》楠城夢

27、第27章

　　沈堯喝了兩、三升的酒，搖搖晃晃走在回府的路上。他頭痛得很，後來小李好像不斷和他說著，要如何如何對待ㄚ頭、讓她對自己產生好感、最好送點禮、或是把心一橫，直接拉住她親她滿臉，直表心意……
　　那些沈堯都記不太清了，腦袋暈乎乎的，只有韓湘那滿溢著笑意的雙眼、櫻桃般的小嘴、雙頰上的小梨渦，在他腦裡轉啊轉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瘋了魔。
　　沈堯撞開靖陽王府的大門，腳步踉蹌地撲進了大院裡。
　　這還真剛好，韓湘和歆月正在前院的桃花樹下談天說地。
　　兩人聽到大動靜，均回頭看向大門口。只見沈堯滿臉通紅，酒氣沖天，他扶著門框，身體歪斜，連站都站不好。
　　「嘖嘖嘖，我說沈三少爺阿！竟然給我喝成這樣！」韓湘傻了一瞬，再看沈堯那頹唐樣，覺得有些好笑，開口揶揄道。
　　沈堯聽到說話聲，艱難抬起重如千斤的頭。下一秒，他看見是韓湘，便笑了開來。
　　「啊……是ㄚ頭。」沈堯覺得疑惑，其實這才一頓飯的時間沒見ㄚ頭，卻感覺過了許久。
　　「我……酒喝多了……但、但還認得妳……」沈堯抬手指了指韓湘，眼神迷離。
　　「喂，你這是又去歌樓了？！你不是說不再去了嗎！」韓湘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從覺得有趣變得鐵青，她心裡突然泛起陣陣不快。韓湘掄起袖子，就想打人。
　　「誤、誤會……我去、茶樓，和隔壁小、小李哥……」沈堯努力控制著舌頭。
　　韓湘聽了後，雖然臉上還是有些許不滿，但總算放鬆了不少。
　　「ㄚ頭……剛小李哥……教、教會了我一件事。」沈堯朝著韓湘走近了幾步。
　　「什麼事？」
　　「……」沈堯停頓須臾，原本迷糊的神色，轉瞬變得嚴肅起來。
　　「妳喜歡我二哥嗎？」沈堯借酒壯膽，問出的話直白，整個人所向披靡。
　　「蛤？」沈堯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著實嚇到了韓湘。
　　「呃……這是叫人怎麼回答……」韓湘有些尷尬，「你二哥很好啊，溫和有禮，又是能臣……也很照顧府裡的人……」
　　「因為二哥如此好，所以妳便愛慕他，就親了他嗎？！」沈堯突然暴怒，劍眉倒豎，但眼神卻甚是悲愴。
　　「蛤？！」韓湘失態，大喊出聲，歆月也在一旁驚嚇地摀住嘴。
　　「沈堯！你神經病！這哪裡來的謠言啊啊啊！」韓湘大吼。
　　「我、我稍早親眼所見，妳在二哥房裡……你們、很近……」沈堯揉著太陽穴，又皺起了眉。
　　韓湘心裡恍然。我就覺得奇怪了，原來你當下定在那裡不動，滿臉驚慌，竟然是因為這天大的誤會！
　　「荒謬！我的天哪！我那是要扶你二哥起來用膳！但拉不動他！天哪！」韓湘崩潰，簡直無語問蒼天。
　　「……」沈堯聽完，原本憤怒的臉立即回復了平靜，接著又馬上傻呵呵笑起來。韓湘懷疑面前的人中了邪。
　　「那妳喜歡我大哥嗎？」還沒等韓湘鬆口氣，沈堯又問。
　　「蛤？又扯你大哥做什麼？」
　　「那銀簪……！妳喜歡……飾品是嗎？妳想要哪支，我、我都買！」沈堯表情突又變得惡狠狠，他努力聚集視線，往韓湘的髮髻上看。
　　卻沒看到沈洵墨元宵節時，送韓湘的那支楚國樣式的簪子。
　　「喔、喔……今日、沒戴，阿哈、哈哈哈。」沈堯的眼神復又變回柔和，但渙散。
　　韓湘雙手插腰，「沈堯，你到底在說什麼？醒醒！」她沒好氣地質問對方。
　　「那妳又為何朝大哥笑？每日早晨，遇見、都會笑……」沈堯又露出了難過的表情，臉上滿是落寞。
　　「哈！你大哥向我打招呼，難不成我是要哭給他看嗎！」韓湘怒極反笑。
　　「喔、喔……原來是、這樣。」沈堯搔了搔頭，又回到一臉開心。
　　「ㄚ頭，那妳喜歡……」沈堯欲言又止。
　　「那個……就是……我意思是……」支吾了老半天，沈堯的語句斷斷續續，終是沒能拼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韓湘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心跳開始加速。心中一抹又急又羞的異樣感蕩了開來，好像下一秒有什麼即將破殼而出，□□袒露在他們兩人面前。
　　「沈堯，你問呀，你想說什麼？」韓湘緊緊盯著沈堯，耐心等著。
　　沒想到沈堯卻住了口，東倒西歪地朝韓湘緩緩走來。
　　這時，沈堯腦海裡忽然響起了小李那邪魅般的回音——「會不會有股衝動，想抱抱她？」
　　還沒等沈堯反應過來驅散那回聲，桂花酒催動下的感性便戰勝了理智，他一把抱住了韓湘。
　　「ㄚ頭。」沈堯輕喚一聲。他的頭越來越痛、越來越重，但心裡好像還有那麼一絲絲清明，就算喝了好幾升的酒，也沒能讓他壯膽、沒讓他把自己也問出口，他不敢聽，他害怕。
　　「怎麼。」韓湘靜靜待在沈堯的懷裡，她面上看起來鎮定，但心跳卻如擂鼓。沈堯的身體像發了燒般燙人，已經聞過的那冬日朝陽般的清爽味道裡，此時還混了股濃濃的桂花酒香，讓韓湘也有了酒醉般的錯覺。
　　韓湘還發現沈堯全身緊繃，但抱著她的雙手卻放得很輕、還微微發著抖。
　　沈堯覺得他正抱著一件既珍貴卻又易碎的寶物。
　　「我的、我的……ㄚ頭。」沈堯輕嘆著，他頭暈目眩，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何事。他只覺得心很滿，那些無法言喻的情感快要衝破他的胸膛。
　　韓湘小巧的身軀聽到這聲嘆息，震了一震，覺得自己的心跳已快得讓人窒息，臉頰也燒得嚇人。
　　韓湘聽到頭頂處傳來悉悉簌簌的細微聲響，下一秒便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邊被碰了一下，像是被別上了什麼東西。
　　沈堯鬆了手，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微彎著腰，讓自己的視線與韓湘的雙眼齊平。他細細審視著韓湘的小臉。
　　「ㄚ頭，人面桃花相映紅，這桃花……襯妳。」
　　韓湘聽了，往耳朵旁一順，便捋下了一朵桃花。那桃花剛剛綻放，桃紅色的花瓣色澤飽滿又鮮麗，還沾上幾顆水珠，更顯嬌美。
　　「妳是我看過最、最漂亮……的姑娘了。」沈堯笑了，眼裡柔情無限，泛著水光。俊美的面容熠熠生輝，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講完這句，沈堯小心地放開韓湘，又搖搖晃晃、腳步踉蹌地走了，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哇塞……殿下，這沈三公子醉起酒來，還真夠瘋的……」歆月看著沈堯搖晃的背影，驚魂未定，撫了撫胸，訝異說道。
　　等了許久，歆月一直沒得到韓湘的回應，便回頭一看。
　　韓湘滿面潮紅，正輕拿著那朵桃花，傻愣愣地看著，嘴角邊揚著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