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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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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盗用了自己远房表姐的名字,一脸麻木地跟着朝映,一路走到了给自己分配的房间里。
朝映……愚蠢的星盗,见面之前连她的资料都不看,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未免有些离谱了。
但愿她的真实身份能瞒得久一点吧。
她的房间就在朝映的隔壁,朝映说这样方便保护她,但是她觉得这不是真实的理由。
朝映看她的眼神相当的肉麻。
她要小心这个星盗晚上偷袭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节操,虽然她上学的时候还挺受外星同学欢迎的,但她对外星生物不感性.趣,连恋爱都没谈过。
朝映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阿景,你觉得这个房间这么样?我让手下的人临时收拾出来的,以后想置办什么你就跟我说。”
师净阑扫视了一圈房间,扬起虚假的笑容:“谢谢你……朝映,我很喜欢。”
“阿景!”
朝映突然惊呼起来:“你的胸口流血了!”
师净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开裂的伤口大概一直在渗血,现在,血浸透厚厚的纱布,染红了她的衬衫。
啊……因为一直疼,所以她就下意识忽略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船医赶到了她的房间,赵迎紧张兮兮地守在她身边,扶着她坐在床上。
朝映本来想脱掉她的衣服查看伤势,又想到她是个Omega,纠结了起来。
还好船医带来了他的徒弟,船上唯一的Omega船员,朝映作为Alpha,和其他船员一起被赶到了房间外面,作为Beta的船医也没有进去,房间里只剩师净阑和那个学徒。
那个学徒是个男Omega,看起来还没成年,二十几岁的样子,脸蛋青涩,他说自己叫安格,笨拙地安抚着他的病人。
他想要解开师净阑的衬衫扣子,但师净阑自己动手解开了。
随着纱布一层层散开,安格震惊地捂住了嘴。
师净阑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美观。
她的胸口斜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渗着鲜血,这是和唐月对战时留下的,唐月专门针对机甲操作者所在的部位,她前一天晚上熬夜工作,加上之前的车轮战,她过度疲劳,一时不慎,差一点被唐月的刀斩断身躯。
还好她速度足够快,操纵红缨向后退了一步,虽然红缨受了创伤,但这并不算什么,她抓住唐月收刀的机会,手起刀落,斩断了“瑰夏”的左臂。
她无视伤口,一鼓作气击溃了瑰夏,机甲操纵者的精神力和机甲连在一起,如果机甲受伤,操纵者的精神力海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害,机甲受伤太严重的话,伤势就会反映在操纵者的肉身上。
精神力等级越高,和机甲的共鸣度越高,机甲受伤对操作者的影响越大。
这个伤势,唐月一个月别想再加入战斗了。
星际时代祛疤痕的技术很先进,胸口这样的伤等结疤以后,就可以用药物去除,但是有一些特殊物质造成的伤害,疤痕会始终留在她的身上。
粉红色的伤疤盘踞在她苍白的身躯上,她的背脊宛如一条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经历风吹日晒的崎岖山脉。
“你,你……你这些疤痕……”安格结结巴巴。
师净阑解释道:“是……是我家里人打的……我家里管得很严……”
她装作黯然的样子,仿佛不愿意再说下去。
安格本来还有些怀疑,毕竟这种伤,怎么也不像是那些家法造成的,但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升起了怜悯心,把怀疑抛到了九霄云外。
师家居然做这种事情!
“那,那这道新伤是怎么来的?”
“是,是我被抓的时候,不小心被误伤的……”
“是反抗军干的?”
师净阑立刻否认:“不!不是反抗军,是政府军!”
“自己人……伤自己人?”
“啊……是,是误伤,你知道的,政府军的水平不太高,误伤己方是常有的事嘛。”
“水平这么低吗?”安格震惊了,他忍不住庆幸他们没有接受帝国政府的招安,不然被这些人的水平传染了怎么办?
“嗯,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反抗军的水平确实比政府军高了好多……唉。”
“你也太倒霉了。”
安格虽然看起来青涩笨拙,但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儿,师净阑就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阿景,你没事吧?”朝映凑上来嘘寒问暖。
师净阑并不理解朝映的行为,她和朝映刚刚认识,对彼此没什么了解,朝映爱她什么?爱她勉强有些姿色的皮囊,爱她重伤未愈的柔弱,还是爱英雄救美带来的自我陶醉感?
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不过她身在朝映的飞船上,朝映对她没有恶意是好事,她要做的是尽量稳住星盗,直到得救。
师净阑几乎一夜没有睡着。
身在星盗的飞船上,按照这个速度,她离地星估计已经很远了。
她得尽量拖延一点飞船的行驶速度。
星盗给她准备了衣服,她检查了一下,就套在了身上。
这些衣服的布料都很古老,款式朴素过时,价格也比较低廉,但都是新衣服,穿着还算舒服,师净阑并不挑剔。
这艘飞船的内部设备并不新,这些星盗甚至连武器都是抢来的,没有医疗仓,船医靠古老的方式处理她的伤口,估计经济状况并不好。
她对星盗很有了解,星盗大多无恶不作,烧杀抢掠,自然是富有得很。
这么穷的星盗,实在是……少见。
她一直在床边坐到天亮,并没有碰叠起来的被褥,连坐皱了的床单都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阿景?吃早饭啦!”
朝映的声音里压抑着奇异的期待和兴奋。
师净阑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房门,露出灿烂的微笑:“谢谢!”
“阿景……跟我来……”朝映扭捏地搓了搓衣角。
朝映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背心很紧,把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流畅清晰的肌肉线条,还有美观的曲线……师净阑不想看,目光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了。
师净阑日常锻炼的时候,也会穿差不多的黑色背心,但前胸后背绝对没这么低,也不会这么紧……
你是在勾引我,对吧?
她就这样一路跟着朝映,来到了用餐区。
“啊……?”
她震惊地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分量很大,卖相很差,气味很……让人倒胃口。
如果这些星盗把她当人质和囚犯,那她在向法庭控诉这些星盗的罪行的时候,绝对会把饮食虐待列进去。
“阿景……”朝映搓了搓手,“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师净阑震撼了。
在她看见朝映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盘子里的不明物体塞进嘴里的时候,她沉默了许久,才再次露出笑容。
左右不过是一些不适,她习惯了。
她平静地叉起一块沾满糊糊的东西,然后,坚强地塞进了嘴里。
……
哦,她好像看到了天国的太奶奶。
呕——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她死死咬着牙齿,面上依旧是温和的微笑。
“怎么样?阿景?”
她把那块鬼东西咽进去:“呕——好吃,朝……呕!好吃,朝映,你的手艺真不错……”
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朝映羞红了脸:“阿景,你不用夸我,我知道我手艺很一般,但是,但是,很高兴你喜欢我的厨艺……”
她温柔地望着师净阑的脸庞,师净阑的唇薄薄的,微抿着,高挺的鼻子,小巧的鼻尖,蓝灰色的漂亮眼睛仿佛隔着一层水雾,五官精致得好像画里的人一样,让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阿景还总对她笑,虽然她总觉得阿景的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阿景,你真好看,”朝映移动椅子,贴在师净阑身边,“我这里条件应该是不如你之前在家里的,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下船去给你买。”
“朝映,”师净阑转了转眼睛,然后微微皱起眉,垂下眼,嘴角落下:“我什么都不要……”
师净阑的表情略带哀伤,惨淡忧郁,朝映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她急忙问:“阿景,阿景,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师净阑别过脸去,朝映急忙伸手把她半搂进怀里,微微弯腰,探头去看她的表情。
按理来说,Alpha对Omega作出这个动作,应该很有偶像剧的味,但是,师净阑的惹人怜爱是仅朝映可见的,她的体型并不比朝映小多少,若不是衣服遮着,朝映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心上Omega肱二头肌比自己还发达。
师净阑发挥演技,眼圈微微泛红,她天生皮肤白皙,这一点红让她带上了一丝破碎感。
师净阑强迫自己回忆人生中所有可以回忆的痛苦的事情。
但是可以触碰的伤口,也不会让她很想哭。
她只好用手偷偷用力抠自己的伤口。
剧痛辅助着那点酝酿出来的情绪,眼圈总归是红了。
“我,我身体不好……受不了飞船这样频繁迁跃,但是我不想拖累你们,不用为了我放慢速度的……”
师净阑心虚地把自己的衣服下摆往下拉了拉……她的腹部马甲线流畅,即使不发力的时候,肌肉块轮廓也若隐若现,看来还是得穿严实点,不然柔弱人设就得粉碎了。
她打算再说得严重一点,让朝映以为她有可能会死,这样朝映才有可能停下飞船,毕竟费力把她绑上来,她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Alpha左右不过是喜欢Omega柔弱乖顺,小鸟依人又听话懂事的样子,虽然这位奶奶能看上她,似乎审美异于常人,但是应该也不例外。
虽然装得她有点想吐。
她一装可怜,朝映马上就头晕脑胀了,她说什么是什么,她说想让飞船放慢速度,减少迁跃频率,朝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解决了这个问题,师净阑放下心来,开始探索这艘船。
鉴于这艘船体积不大,上面一共也只有十几个人……师净阑数了数,一共十四个人,所以很快就把人认全了。
这些星盗的娱乐活动很匮乏,除了下棋就是打牌,再要么就是玩终端,她很会下棋,打牌难寻对手,所以很快就征服了这些星盗。
只有杨意能跟她一战。
师净阑觉得杨意像极了影视剧里小头目身边的狗头军师,总是眯眯眼笑着。
“啊呀!师小姐!很厉害嘛,贵族小姐都这么厉害的吗?”
二人玩了一夜的鬼牌,针锋相对。
他看师净阑的眼神有些奇怪,叫她“师小姐”的时候,她总感觉是在叫反抗军领袖师净阑,而不是师初景。
“啊呀啊呀……船长是很纯真的人,有的事也不是我能劝的呢。”
他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