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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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橘红色的光芒懒洋洋地透过破釜酒吧的窗棂，在坑坑洼洼的木地板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艾萨林拎着他的手提箱走进破釜酒吧。
老板汤姆在吧台后擦杯子。艾萨林要了间房，住到开学。
“包三餐的话，每周多加两个银西可……”
艾萨林没细听就点了头，反正在来破釜酒吧之前他去了趟古灵阁，在魔法觉醒中存的账户和这里居然是互通的，手上钱财充沛到不可思议。
房间在二楼，很小。四柱床占了大半空间，床头有盏落灰的油灯，艾萨林随手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户，对角巷特有的喧嚣——小贩的叫卖、猫头鹰的咕噜、魔杖店的噼啪声——立刻涌了进来，远处古灵阁的白色穹顶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艾萨林把手提箱甩在墙角，然后整个人呈大字型砸进床铺。毕竟他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衣服自带一键更换还储存在游戏的页面里，手提箱里面的空间再大也只让他放了已经不需要的旧课本和坩埚。
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应该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于是不由得想到了年终宴会上的争执。
艾萨林撇了撇嘴，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在年终宴会上爆发的情绪好像有些太任性且莫名其妙了。
呢，好吧，也不算莫名其妙，毕竟艾萨林也清楚自己什么烂脾气，都被确诊有精神疾病过了偶尔发发疯也很正常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无端又没意义的争吵，对峙起来的当场是没觉得不对，又或者知道自己不对却控制不住，在吵完之后一个人感到孤独才又会后悔。
幸好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去弥补再重归于好。
但艾萨林趴在床上犹豫了一下，决定这次自己绝对不要先低头认错——伊特拉克瞒着自己本来就是对方的不对，生气也很正常吧，起码要等自己知道了对方瞒着的小秘密究竟是什么之后再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原谅对方才对。
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他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觉并不安稳，他几乎是从梦中惊醒过来的，但坐起来之后捂着头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梦境残留的碎片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种模糊的、令人不快的感觉。
楼下的喧嚣透过薄薄的地板嗡嗡传来——醉醺醺的歌声、激烈的争论声、酒杯碰撞声。艾萨林烦躁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迫自己爬起来觅食。老旧的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酒吧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巫师。人群中心一个醉醺醺的女巫正在吧台边高唱着最近风靡的音乐，角落里，几个戴着尖顶帽的巫师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嘈杂声从不间断。
艾萨林下楼找了张角落的桌子。侍者端来一盘颜色可疑、气味更可疑的炖菜。油腻的肉汤表面漂浮着不明的结块。他用勺子搅了搅，毫无食欲。
“再来杯火焰威士忌！要最烈的！”吧台那边传来一声粗嘎的吼叫，伴随着玻璃杯砸在台面的脆响。艾萨林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那声音跳了一下。
太吵了。太乱了。空气里混着烟酒和食物的味道，还有这随处可见的陌生人——
他突然有点没来由的孤独，说不上难过，但绝对是不怎么好的负面情绪。这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和整个酒吧都格格不入，他是一个意外闯入的，不属于这里被排斥着的外来者，异乡人。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要是伊特拉克那家伙在……至少能一起吐槽这鬼地方。
不，别再继续想那家伙了。
艾萨林推开几乎没动过的炖菜，起身时差点撞到一个摇摇晃晃的巫师。那人醉醺醺地嘟囔着什么，朝他举了举酒杯。艾萨林眼皮都没抬一下，侧身绕过，快步冲上楼梯，逃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
关上门，喧嚣被隔在外面。艾萨林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这么多愁善感也不像我啊……”
茫然了片刻，他很快鉴定自己是太闲了闲出毛病了，得找点事干。
艾萨林蹲下身将箱子平放在地板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锁扣自动弹开。箱盖缓缓掀起，他将手伸进箱子轻轻一拉，衬里如同舞台幕布般被掀开，露出下方盘旋而下的楼梯。
艾萨林敏捷地跨了进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看到这违反物理常识的空间延展，他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有种开启秘密基地的兴奋感。
脚踩在楼梯上，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着他一步步向下，箱子内部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扩大。走下大约二十级台阶后，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的空间赫然是光秃秃的毛坯房——艾萨林还没做过什么装修。深色的木地板铺得还算整齐，踩上去有轻微的弹性。墙壁上镶嵌着书架，巨大书架上只放着寥寥几本书，整个房间都惨淡的像是经历过什么洗劫一般。
艾萨林环顾四周，自言自语。他目标明确地走向其中一个书架，精准地抽出一本厚重得能当凶器使的《魔药大全：从入门到精通（及黑市行情指南）》。
这是他在来破釜酒吧之前买的。
他抱着书，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兴致勃勃地翻开了目录。
“让我看看哪些魔药能卖个好价钱……”他冰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手指划过书页。
禁林里薅来的那些材料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