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情》唐茜如

28、真相

　　第二十八章真相

　　盖聂并没有去看高月，反而转头看向了端木蓉道：“我既然赌赢了，那端木姑娘也应当守约。”

　　端木蓉深吸一口气，答道：“你放心，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她与盖聂下赌约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输。不过她端木蓉既然答应了，自然会遵守。她会留在流沙，为卫庄医治旧疾，直到卫庄完全康复。

　　高月心思极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端木蓉没有用假珠为盖聂解毒，她和盖聂不过合演一场戏，请自己入戏而已。

　　“大叔果然厉害，可是不知我什么时候让你产生了怀疑？”
　　高月丝毫不见惊慌，反而落落大方地从梁上一跃而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为你把脉的时候。”盖聂开口道，“我在你的脉息里，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阴柔的内力。”

　　墨门的内功心法出自正统，这一股阴柔的内力剑走偏锋，极其邪门，绝对不可能出自墨门。而且很多年前，盖聂就曾把到过同样内力的脉息，那就是高月的生母，泷月。

　　这是阴阳宫的武功心法，也是从那一刻，盖聂就知道了，高月必然早早和阴阳宫有了联系。
　　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开始怀疑我了？那蓉姐姐呢，她为何会答应你演这场戏，她可没有把过我的脉？”高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问道。
　　她丝毫也不焦急，因为她还未到绝境。她手中，还握着最后的一张底牌。

　　“因为盗跖没有和你一起来。你为了打消我们的怀疑，故意点到了盗跖和白凤凰的关系，可是这一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墨门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如何得知？除非你说谎。盗跖并非不愿来，而是不能来。”
　　盖聂伸手在空中微晃了一下，卫庄立即握住了他的手。盖聂的眼睛并没有恢复，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你既然只为当年真相，为什么不在当初救我之时，直接问我？”

　　卫庄冷笑道，“师哥，你以为她真的只为真相。她布局只为两件事，一是流沙，二就是罗网。她早就知道雪女是罗网的钉子，她这次一次不过借我之手，帮她一起灭了罗网。她毁珠，不过是想让我因师哥你的死一蹶不振，好方便她接收流沙。不管我告诉她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毁珠。”

　　高月盯着卫庄，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隐瞒。阴阳宫的人是我派出。从卫庄前来找我，我假意离开，是因为我知道罗网的人必会动手杀了我的替身，嫁祸给卫庄。我处心积虑，其实不仅仅是为了流沙和罗网，我还为了当年真相。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布局如此，的确是为了罗网和流沙，但是同时也是为了知道当年真相。梦中的血迹已经成为她的梦魇，如果不知道真相，她永远不会安心的。

　　“当年你和你娘都身中剧毒，来到鬼谷，求助师哥。”卫庄冷冷地说道。“此毒极为霸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过血大法，让你娘为你过血。可是师哥那时想救下你们母女，所以一直想用更好的办法，一拖再拖。”既然对方如此想知道，那说出来也无妨。

　　那时盖聂不仅没能救下两人，还害得自己功力大减，经脉有损。
　　卫庄立即看不下去，对着泷月直言唯有过血大法，可保高月一命，并将过血大法教给了泷月。

　　果然三日后泷月就为女儿过血而亡。盖聂为此一直沉寂，后来卫庄不愿盖聂继续下去，就对盖聂说道，“师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的过分心软，只会害死自己和他人。”

　　谁知此事过后，盖聂就离开了鬼谷，失去了踪迹。

　　“与小庄无关，是我那时学艺不精，不能救下你们母女二人。”盖聂握住卫庄的手，开口道。小庄那日的所为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小庄，按照他的想法，只怕最后连高月也救不下来。只是那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力的无能为力，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死去，所以盖聂终究无法释怀，离开了鬼谷。直到他在江湖多年，才明白那日小庄的所为，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他。他几次想去找小庄，又觉得无从开口，也只好作罢。
　　于是十年间兜兜转转，两人竟没有再次相逢，直到高月的布局，将两人牵扯在内。

　　高月听了二人的解释，头微微一摆，开口道：“如此说来，我不单不该怪你们，还要感谢大叔当年的救命之恩了。可惜，大叔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知这恩情我来得及，还是来不得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