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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京秋大夜,全城灯火通明。早已过了宵禁,但街上仍人满为患。宫外如此,宫内亦然。老皇帝年岁渐长,身体经不住折腾,在第一盏酒见底是就抽身离开宴会,不久,部分年长者也相继离去,剩下皇亲贵族中少男少女们在此嘻笑玩乐。
      今夜是恭贺六皇子宋景桓凯旋的庆功宴。宋景桓年方二十,就屡获战功,刚刚评定了北部匈奴的进攻。六皇子可谓是命运多舛。虽与三皇子同为淑妃所生,可待遇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淑妃在生六皇子时不幸难产去世,宫中皆认为是六皇子将淑妃克死,便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他从小日子过得还不如大部分宫女、宦官。在他十岁时,皇帝更是直接将他打发到军营之中,眼不见为净。
      虽是六皇子的庆功宴,他却从头至尾不曾出面。那位一直面具不离脸的二皇子宋翊珞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奇怪的是老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竟没有一句询问。宴会角落里,三皇子拿酒杯的手已经微颤,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喝酒的动作,在他旁边的是当朝户部尚书林卓之女,林晏乔。“晏乔……”三皇子宋稚浩的意识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模糊不清了,他依稀记得身旁坐着的是晏乔, “殿下可是身体不适,天色已晚该回去休息了。”正说着,打算扶起醉的似烂泥一般的宋稚浩。身后的仆人赶忙上前,打算从晏乔手中接过三皇子,可宋稚浩像是粘在林晏乔身上了,死活不肯松手。嘴里叽里咕噜听不清在说什么,惹得旁边的公子小姐们纷纷侧眼。“林小姐,劳烦您一同将三殿下送回寝宫可好?您看在大庭广众下有些闹得不好看不是。”三皇子的贴身婢女青云向晏乔陪笑。晏乔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拒绝。“那你赶紧带路吧。”青云连忙点头答应着。
      三皇子的寝宫金华殿距离宴会不远,没两步就走到了。“林小姐,今夜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您在,殿下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宫就寝。”二人合力将宋稚浩放上床铺后,青云答谢道。“三皇子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今日我也只是进了举手之力,算不得什么的,青云姑娘还需要照顾殿下更衣,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晏乔说罢,打算离开。“林姑娘,您看,夜色已深,您大晚上从宫里回府未免有些不安全,要不您今晚在偏殿歇息吧?我们马上给您收拾好。”青云开始挽留晏乔。“这就不必了,今日我并非一人独自前来,家父早已在宫门口等候,青云姑娘不必挂记了。”晏乔拒绝了她的邀约。到底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晏乔在踏出金华殿时不禁回想起那一天……
      那天晌午,林尚书下朝后并不是往常一样独自回府,而是身后跟着几名同僚,看起来有要事商讨,匆匆进入书房,那行人直到傍晚才匆匆离去。“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锦羽汇报说,“我看来通知是刘伯来汇报时表情不太好,您谨慎些,怕老爷又拿您出气。”锦羽有些担心,林尚书脾气不好,是府里人共同的秘密,他是笑面虎,从不在明面上发火,不过一旦事情发展不顺心,他就会用阴招让对方吃亏。“我会的,谢谢你提醒我。”晏乔回了一个微笑,想让锦羽放心,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林尚书喜怒无常,指不定那句话就踩到了他的雷点。“父亲,您找我。”晏乔在书房前敲门“进来吧。”晏乔小心地进了书房。“把门关好了,坐吧,别那么拘谨。”晏乔点点头,却没有正眼看林尚书,双眼微垂。“畏畏缩缩的像个什么样子。”果然,林尚书又对晏乔的行为不满意,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他就没有过多计较。“今日皇帝旧疾发作,朝堂中纷纷有动作了。明天的围猎活动照常,到时候你跟紧三殿下,明白吗?”林尚书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做到什么程度?”“最起码让三殿下本人感受到我们的橄榄枝,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感受到父亲的不耐烦,晏乔不再多言,“我知道了,父亲。”见晏乔没有出去,林父开口:“你还有事吗?”“没有了,那我先回去了。”晏乔微微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小姐,你看他们安的这是什么心!”刚踏出金华殿,晏乔的侍女锦羽就开始小声抱怨,也将晏乔从回忆里拉回。“你可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他们怎么敢让你在众人面前干服侍皇子的体力活,还想让咱们今天住在金华殿,这还没成亲呢,分明就是想破坏您的名声!这也……”“锦羽,小心隔墙有耳。”晏乔打断了锦羽的碎碎念。锦羽不说话了,但神情还是愤怒的,分明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黑夜墙头是一道挺拔的身姿。六皇子宋景桓侧坐在房檐顶,将手中把玩的竹签扔到一旁的草丛中。夜间的冷风吹动了他的衣衫,玉佩在风吹动下叮当作响。宋景桓看了她两秒,就下了墙头。这场动静被晏乔和锦羽尽收眼底。“小姐,还真有人偷听啊。”锦羽小声嘀咕着,晏乔微微转头偏向刚才藏人处,“真是明目张胆,快步回府。”
      在醉春楼的隐蔽包间内。“调查清楚了,这个林晏乔和三殿下是在诗会上认识的,后来感情升温是三殿下在围猎的时候救过林晏乔,现在大众的普遍看法是,林晏乔是准三王妃。”侍卫向宋景桓介绍着从手下获悉的情报。“听起来两人是双向奔赴,可这跟我们目见的情况南辕北辙。如果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可以为我们所用,那么我们的计划,定会事半功倍。”
      “小姐,六殿下那边给送来了帖子,后天请京内百官的公子小姐们一同游赏那个新建成的茗泉亭。”锦羽说道。茗泉亭,一个历时五年工期的大项目,建成后,是京城中供皇室游玩、观赏花卉数一数二的地点,如果没有六皇子的邀约,大部分人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踏入茗泉亭半步。“六殿下在京城可谓是初来乍到,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未免有些太操之过急了吧?”锦羽有些奇怪。“这说明宋景桓不是自成一派,他现在拥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晏乔摆弄着面前的花,百合芳香扑鼻,但组合不够精美,总有那么一朵太过于夺目。“很明显,他在做出头鸟,这可是很危险的。”晏乔摇摇头,很明显对这一大操大办的举动不赞成。“那,小姐,咱们去不去参加啊?”“当然要去了,一个邀请了几乎所有京内子弟的茶会,如果我们不参加,反而显得特殊了。我记得丽人坊昨天刚送来一批成衣,挑一件不扎眼的,后天穿。”“是,小姐。”锦羽应道。
      “小姐,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咱们可以出门了。”锦羽对晏乔说。“好,我就来。”晏乔在脸上点了些许胭脂,又将绢帕系在腰处,走出房门。“小姐~,你今天可真像一个仙女!”锦羽一见到晏乔立马感慨道。“你这小嘴可真像抹了蜜一样,净说我爱听的。”晏乔笑笑,轻轻拍了拍锦羽的胳膊。二人在马车上坐定后,锦羽开口:“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完过场,我总是心里不踏实。” 晏乔闻言笑笑:“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有对策的。”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林小姐,到茗泉亭了。”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锦羽撩开帘子,先一步下车,再伸出手扶晏乔下车。茗泉亭虽叫亭,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花园,树木郁郁葱葱,显得格外富有生机。众人的马车都停在了东门口,晏乔扫了几眼,立马发现丞相府、建忠将军府、恭亲王府的马车都已在此地等候,不过并未见到主人,只有车夫在此候着,看来园子里应该已经有不少人了。“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晏乔的身后响起。晏乔不用转头都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来自丞相府千金沈若嫣。沈若嫣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沈沵,沈沵位高权重,家境殷实,平日里沈若嫣花钱也是大手大脚,所以她一直喜欢鲜艳亮丽的颜色、夺目的簪子,从未穿过色彩朴素的衣裳。可是她今天一改往常的风格,身着浅黄色薄纱长裙,头发上的碎钻在阳光的衬托下,闪闪发光,显出几分清新与俏皮。“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比原来那些花花绿绿的好看多了。”晏乔称赞道。若嫣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说:“这都是我爹强行要求我穿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多华丽啊,不像现在,简直是素面朝天,我太不适应了。”还顺势环住了晏乔求安慰,下一秒又瞬间恢复正常的姿势,“赶紧进去吧,你算来得晚的了,人基本上都要到齐了。”若嫣立马拉起晏乔的手,往院内走。果不其然,里面的人群已经三五成群的开始聊天、观赏美景了。“那位就是一举击败匈奴南下的六殿下。”晏乔顺着若嫣的指尖看去,纵使在茫茫人海,也有一抹身影脱颖而出。正巧,宋景桓像是觉察到什么,一个侧身,晏乔就这样和他对视了,宋景桓的眼睛清澈明亮,脸上也是稚气未脱,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在军营生活了十余年。这样的打量其实有些失礼,晏乔尽快结束了这样的尴尬,点头微笑示意后,拉起若嫣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不过宋景桓的眼神并没有就此收回,视线久久停留在晏乔的背影,轻声说:“真有趣。” “殿下,您说什么?”旁边呈星星眼盯着宋景桓的女子立马接话。“没什么,刚才聊到哪里了?”宋景桓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刚才的谈笑风生。“晏乔。”宋稚浩一早就在园内等待晏乔,一见到晏乔就立马迎上去。若嫣打趣地看看晏乔,“小情侣碰面外人就先走一步。”拍拍晏乔的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锦羽和宋稚浩的随从也自觉的避开了。
      见这里只剩自己和晏乔二人,宋稚浩开口:“晏乔,这是亲手做的。”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一个精美的玉镯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在阳光下色泽清澈透亮。“这是我专门叫人从西京运来的南阳玉,纯手工制作,花了我半个月的时间呢,快带上看看。”“殿下,这太贵重了,晏乔,晏乔觉得有些受不起。”晏乔大量着镯子,手指悄悄在内圈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属于工坊的刻痕,三皇子也太不走心了,晏乔有些心烦,不过她立马就想好了对策。“这镯子跟母亲留下来的好像……”晏乔不肯再说,将镯子包好,又塞回盒子中。“晏乔,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宋稚浩见晏乔的举止,觉得她有心事。晏乔摇摇头,叹了口气,才接着说:“母亲在我小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从小在祖母的教导下长大,由此也算是触物生情吧。”说到此处,提及了晏乔伤心的童年,她微微垂眼,以此隐藏眼角若隐若现的红色。宋稚浩觉得心中一颤,手不自觉地要去擦拭晏乔的泪水。晏乔先一步侧过身去,“让殿下见到这一面,真是不好意思。” 稚浩尴尬地收回了他的手,又将茶杯添上水,他在那一刻,显得有些笨拙。“林姑娘能在我面前吐露心声,是一种对我的信任,也是我的荣幸。”“殿下,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晏乔双眼微颤盯着宋稚浩,宋稚浩虽是皇子,但也不曾被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就答应了,临走时还是将盒子留给了晏乔。
      晏乔在和宋稚浩告别后,就一个人静静得坐在假山后的亭子中,看似是在出神,实际上CPU要烧干了,本来朝堂局势一片向好,三皇子虽然有些纨绔,好在家世显赫,母后蒋氏是皇后,蒋氏的父亲又是开国元老,可惜是文臣,兵权没有掌握在手中,自古文武权力就不好制衡,这个时候武将代表六皇子回来插上一脚,身后肯定有看不惯蒋家做派的部分武将支持,局势肯定有变化,到时候林父这样的墙头草一定会减少和三皇子的接触,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当面见见这个六皇子,探探他的底。“林小姐,在外面找了你一圈,没想到在这里享清净了。”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正是晏乔刚才想见的六皇子宋景桓。“六殿下。”晏乔起身向宋景桓行礼。“林小姐不必多礼。”宋景桓说罢扶起晏乔。晏乔身子一僵,她没想到宋景桓这么直接的与她进行肢体接触。“久闻林才女大名,今日虽不够幸运,未见到林小姐作诗、作画,但能见面也是一桩幸事。”晏乔似笑似不笑地咧了下嘴,这个六皇子,年纪不大,说的话竟如此油腻,晏乔心里暗暗吐槽,“六殿下神勇,征战沙场,保卫国家,我等才能在后方过些自在日子,我们才是仰仗六殿下呢。”晏乔从小被当作礼仪标杆,场面话可是张嘴就来。“不知林小姐对茶艺是否感兴趣,京内有名的水云间新上来的茶艺师据说水平极高,林小姐是否肯赏脸一同前去欣赏一番呢?”宋景桓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这看起来是个让晏乔骑虎难下的邀约,谁不知道林晏乔和三皇子关系密切,“多谢殿下的邀约,那我就敬候佳音了。”晏乔爽快的同意了,这反倒让宋景桓有些错楞,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林小姐,你的头饰有些松动了。”宋景桓一边说一边靠近晏乔,双臂轻环,将晏乔围在怀内,凭空在晏乔头上插了一朵粉红的桃花,“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林小姐真是人比花娇。”晏乔假装害羞,将身子侧向一旁,实际上是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宋景桓究竟想干嘛?“六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晏乔见天色开始变暗,率先提出告别。“那在下就不耽误林姑娘了,姑娘早些回府,路上也安全些。”宋景桓认为晏乔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今日成果显著,决定就此打住,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见宋景桓走远了,晏乔才放松了,连忙取下头上的花,小声嘟囔了一句“人家在树上长得好好的,干嘛给摘下来。”眼看天色暗得更厉害了,晏乔觉得再不回府就有些不安全了,连忙向园门口走去。
      晏乔绕到了园子假山的后边,要穿过一个有些漆黑的小道才能绕出去,在进小道之前,晏乔觉得有些不安,现在锦羽也不在身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能贸然行动,“别出声。”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了晏乔的脖子下,晏乔被一名陌生少年挟持了。晏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看来一个被人盯上的人,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会失足落入陷阱。晏乔严格遵照那人的要求,一句话都不说,微微点了点头,同时假装害怕,一只手悄悄去握来人持匕首的手腕,趁机琢磨琢磨来人的实力。手腕刚劲有力,是练家子特有的,此人武功水平不低,要是发生冲突,晏乔必定小命不保,现在还不能惹怒他,虽然少年衣衫有些褴褛,但是身上的布料一摸就是顶级的,能穿上这种面料的人京城里找不出十人,“收留我。”“啊?”少年一张口就让晏乔惊得忘记了他刚才的要求,直接出了声。“郑砚书让我来找你,说你能满足我的需求。”郑砚书是晏乔的表哥,郑砚书原本跟晏乔算不上熟络,不过郑氏一家在京内属于富饶贾人,家大业大,免不了会对势头正猛的新兴力量进行收购,云水间就这样落入了郑家的收购计划,说来也奇怪,郑公子位高权重,原本这样的收购根本不需要他的出面,可那天偏偏的初语和他就碰面了。初语一直深居院内,只有重大的决定才会让她出面主持。偏偏初语在府中和郑砚书在林府中见过几面,就是这么巧合,郑砚书识破了水云间背后真正的主人,他们才开始合作。一开始的合作仅限于商业上,后来郑砚书的堂哥郑郜岩不小心得罪了三皇子,这才进一步有了联系。但晏乔对此是存疑的“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水云间。”水云间是南街上的一间茶馆,不仅可以品茗,更有书画大家在此聚集,是文人墨客都心向往之的胜地。可整个京城几乎无人知晓,这云水间的主人竟是林家大小姐,林晏乔。郑砚书连这个都交代了,那他们肯定关系匪浅。“打住,说你的要求。”晏乔确认了那少年的身份,怕他又抖搂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出声制止。“带我回你家。”“回我家?没地方给你住。”晏乔果断拒绝,自己在林府都是处处受限,怎么还能旁若无人的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回家?“你屋隔壁,还有房间,别想骗我。”晏乔见此计行不通,便又生一计,“那我把你送到郑砚书那里怎么样?或者水云间?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要谈婚论嫁的,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再找借口,我就将你打晕带走。”少年下了最后通牒,他显得有些体力不支,身体有些微晃。晏乔见机会来了,打算拖延时间,趁少年体力不支再逃走。晏乔刚才一直处于惊吓之中,现在些许镇定之后发现少年身上传来阵阵气味,这股气味给晏乔一种熟悉之感,可是晏乔想不起她曾经在那里闻到过。正当晏乔思索之际,身后的少年竟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整个人趴在晏乔的背上,昏迷了。晏乔小心的将少年靠在墙角,独自马车走去,没走两步,又转身回来“你究竟是谁?”少年已经没有意识,无法张口说话。晏乔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热心肠吧。”俯下身去,用力地希望将少年抬起来。那少年看着瘦弱,晏乔硬是没把他抬起分毫。晏乔快步走到马车旁,锦羽一见到晏乔,立马迎了上来“小姐你总算出来了,我还怕您遇到什么麻烦了。”“是遇到了,你赶紧跟我来。”晏乔拽着不明所以的锦羽就往小巷走。锦羽看到倒地的少年有些惊讶,“小姐,这是?”“把他运回明月楼。”锦羽实在惊讶晏乔的决定,但是当前场所指不定下一秒谁又经过,实在不好细问,所以她点点头,就跟晏乔合力将少年运到马车上,回了林府。
      “你醒了,感觉身上有那里不舒服吗?”晏乔从运回少年的第二天早上就一直守在少年身旁,在少年沉睡的时候,晏乔想起那股香味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身上共同存在的气味,这个少年高低也得是位侯爷。晏乔的警惕心刚下去,有立马提了上来,这位不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皇子吧?派人去和郑砚书核实,郑砚书只说让晏乔好生招待,其余什么也不说了,晏乔也只好照做。少年终于在第三天中午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黑亮如深空,深邃而神秘,晏乔不小心看得入了神,不过晏乔立马回过神来,掩人耳目般的咳了两下,“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晏乔立马起身,给少年倒了一杯茶水。少年连喝三杯方才觉得缓过劲来。少年一开始不肯说话,就是巴巴的看着晏乔,甚至还会去牵晏乔的手,不过也仅此而已,不会有其他的过火的行为。晏乔碍于他的身份,也就随他去了。
      不知不觉,少年在晏乔的院子内已经呆了将近一周了,他身体恢复得不错,精神状态跟刚回来的时候简直天上地下,突然从沉默寡言切换到了话痨模式。于是乎,他平日里没少烦晏乔,晏乔出门干个什么都要问得清清楚楚,晏乔回到院子里就处处粘着她,像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你到底什么身份,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想知道?这简单啊,你抱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这人简直没完没了。晏乔深吸一口气,“你又不好好说话,还死皮赖脸的呆在我这,怎么着,好事都让你占尽了?”眼见晏乔真有些不耐烦了,少年嘟囔说“还说会永远记得我呢,这才几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叽里呱啦说什么呢,能不能像男子汉一样大点声说话。”晏乔没好气地说。少年不再纠缠,拿起笔,在纸上画着,这举动看得晏乔有些好奇,她凑过去想看清楚他到底在画什么,“你这是……”疑问还没出口就被晏乔咽下了,是一朵线描的腊梅,这个图案曾经是晏乔最喜欢的,她也熟练于心。“小乞丐?”晏乔的双手有些颤抖,双眼如铜铃般瞪大,唇齿微张,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可算是想起来了,你原来怎么跟我说的,说你喜欢能保护你的强壮男子汉,怎么样,我现在符合你的标准吗?”
      上一次见面的回忆还停留在晏乔的记忆里栩栩如生。在母亲去世后不久,七岁的晏乔随林氏一家子回常郡省亲,晏乔在常郡人生地不熟,上街时一直紧紧跟着二房,二房是林母去世后林父新纳进来小妾,见林家没有当家主母,便对正妻之位虎视眈眈,对待晏乔也极为刻薄,于是在人群中就忽然心生歹念,林父当时还是从六品,官阶较低,身旁伺候的人寥寥无几。在夜晚灯会,人群鼎沸时,一个闪身,故意将晏乔落在街上。小晏乔一开始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当她发现周围忽地都是陌生人时,年幼的她还是害怕的哭了,弱小又无助的晏乔与大街上欢愉的氛围格格不入。这是突然有人拍了拍晏乔,“别哭了,给你吃这个。”一个稚嫩的声音落入晏乔耳中,一转头,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递给了晏乔一串糖葫芦。晏乔虽然年纪小,可是防备心并不少,她知道陌生人递过来的食物不能随便入口,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谢谢,但还是你吃吧,我不饿。”“那好吧。”小男孩也不跟她客气,下一秒就啃下来一个山楂球。晏乔直勾勾地盯着男孩吃山楂,看得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你真不吃?”晏乔有原则的摇摇头,“我盯了你很久了,大概记住你家大人的长相了,我陪你在街上找找吧。”“你是谁家的小孩,大晚上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逛?”晏乔见他身边也没个大人,觉得奇怪。“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我本来应该在军营里打拳的,但是我今天没心情,就跑出来了。”男孩闷声办大事,平淡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遭遇,这把小晏乔吓了一跳,“你年纪这么小就在军营训练了?”“高超的武艺讲究的是童子功,从小就得打基础。”小男孩给小晏乔科普。“那你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还能怎么办,挨打呗。”“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被逮到了。”“先把你送回家,你一个人要是丢了、被拐卖了,可比我挨打严重多了。”“你人可真好,我记你一辈子!”小男孩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悄悄地红了,“这话不能随便说。”“我没有随便说,我会一直记着你的好的!”两个小孩在人群中走了很久,一边走一边闲聊,不过主要是晏乔在输出,后来天越来越黑,小晏乔也走累了,她开始害怕了,小晏乔仅仅拽着小男孩的衣服,男孩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梅花剪纸,“这是营里一个手巧的哥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多看看美丽的花应该就不害怕了。”小晏乔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她又在男孩的陪伴下,又开始前进,终于在林府门口找到了一直在张望的祖母,“祖母!我在这儿!”晏乔大喊。“哎呦,终于找着了!”祖母紧皱的额头在看到晏乔后终于绽开。一旁的二房还在煽风点火“怎么不知道跟进姨娘啊?知道大家都多着急吗?”一听这话,晏乔的眼泪马上跟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林父看不下去了,责备二房,“少说两句。还算机灵,知道自己找回来,不是在原地傻哭。”“爹爹,是一个小哥哥送我回来的。”晏乔再一转头,刚才还在身后的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晏乔再此抬头已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算得上晏乔半个救命恩人了。拥住少年后又觉得太唐突了,立马退了出来。少年还没来得及拥抱回去,怀中的少女就已经离开了。“你这抱的时间也太短了,不算不算。”“别贫嘴了,说正经的,你到底是谁?”少年身上有太多疑问,从哪里受的伤?如何与郑砚书如此熟络,以至于知道水云间的归属?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会出现在茗泉亭?“我是宋景桓。”轮到晏乔吃惊了“可我明明在茗泉亭与宋景桓见过面了啊?”“那并不是真正的宋景桓,他是宋翊珞,我的二哥。”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年少就征战沙场的宋景桓又怎能说出那么多文质彬彬的话,甚至用曹植的诗句夸赞自己。“所以你现在是在逃亡?身上的伤也是二皇子造成的?”“小乔真聪明!”宋景桓赞许地点点头。“在宋翊珞的眼里,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你现在有计划吗?打算如何破局?” 宋翊珞已经用自己的脸和几乎所有人打了照面,现在局势对于宋景桓很不利。“这次之所以被宋翊珞伤的这么严重,是我此次回京没有带足人手,让他钻了空子。”“我能帮你做什么呢?”听到晏乔这样关心他,宋景桓揉了揉她的头,“你让我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是在帮助我哦!”“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那我就不插手了。” 晏乔和宋景桓的眼神交汇了,仿佛有一种无声的默契,晏乔立刻避开眼,她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宋景桓的肢体也有些僵硬,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是锦羽的一声“吃饭了!”打破了僵局。
      第二天清晨,露珠刚刚凝结在叶片上,形成一幅清新的春露图。不过屋内的人可没有闲情雅致欣赏这美景。“小姐,您得赶紧起床梳洗了,今天学督不是还要上课抽查吗?您有把握合格吗?可别最后又是罚抄,导致您早上又起不来,那就完全陷入恶性循环了!”锦羽见晏乔一直赖床,忍不住唠叨起来。“好好好,我起我起。”晏乔睡眼朦胧地抬了半个脑袋,又立马栽下去。“小姐!”屋子里环绕着锦羽的催促。
      又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上,要不是锦羽带了两块点心让晏乔在马车上凑合了两口,今日晏乔将会是又没吃早饭的一天。“也不知道一会儿学督抽查能不能过关。”晏乔站在学府门口有些胆战心惊,踌躇着不敢进去。“晏乔。”一道男声从晏乔身后传来。“表哥,你怎么来了?”看清楚来人后,晏乔有些惊讶。郑砚书长袍微垂,腰身挺拔,颇具谪仙人的姿态。“来监督你有没有用功读书。”说着,在晏乔头上轻敲一下,又侧身到晏乔身边低语“让他去水云间。”不等晏乔作出反应就推着晏乔进了学堂,“再不进去就迟到了。”“我还没准备好抽查呢,不着急……”
      几天后。“小姐,出事了。”晏乔刚在餐桌旁坐定准备享受午餐,就听见门外锦羽慌张的声音。“镇静些,天还没塌呢。”锦羽气喘吁吁,累的直不起腰来。“三殿下,三殿下被派到柳州任职了。”“为什么?”“三殿下和建忠将军等朝臣在醉春楼聚集,还寻衅滋事,正好被六殿下撞见,就禀报到皇上那里了。”“什么?这么明目张胆,他到底怎么想的!”晏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宋翊珞已经开始动手了?把宋稚浩挤走,父亲之前让我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那他肯定会让我去和‘六皇子’打交集的,不行,不能就这样。”晏乔月眉微皱,眼睛扫视着屋内的装潢,最后目光聚集在毛笔和信纸上。“得尽快和他们联系。”晏乔连忙坐到书桌旁,抬起笔,飞快地写下几字,塞进信封中,顿了顿,又觉得不妥。抽出来,撕成银票大小,混在几张银票中,再放回信封里。“初语。”窗外的初语听到立马进屋,初语是祖母批给晏乔的丫鬟,心思细腻,还会一些功夫,平日里负责晏乔院子的洒扫工作,晏乔对她绝对信任,不轻易让她办事。“小姐,你找我?”晏乔开门见山:“东街上的云水间应该又进新茶叶了吧,上次的碧螺春喝着有些发涩,是不是他们偷摸着用别的茶顶替了?这次,你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把茶装好,可别被忽悠了。”说完,将包好的信封交给初语。二人眼神对视,初语立刻明白了晏乔的意思。“没问题,小姐。”初语拿着信封退了出去。
      云水间内,“她是这么交代你的?” 郑砚书问道,初语点点头。当前风头紧,二人不适合直接碰面,他拆开信封,仔细翻看了银票。“骤变速推进”纸条上赫然五个大字。砚书沉默良久,“初语,出门时,让齐飞给你带一包小郡肝回去吧。”初语有些意外,“小姐说的是碧螺春啊。”砚书回答,“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去拿吧。”初语点了点头出门取茶叶了。
      “小郡肝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这是在提醒我有点操之过急了。”晏乔轻抿嘴唇,长舒一口气,“他说的不无道理,是我冲动了。初语,泡一壶新茶吧,我们确实应该转变一下策略了。”热腾腾的茶端上了桌。“既然‘六皇子’已经盯上我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宋景桓自此那日孤身前往水云间后就再没了消息,不过宋翊珞那里也没什么动静,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晏乔转头对初语说:“我们必须执行暴露计划了。”
      第二天,晏乔一早就带着初语和锦羽一同进了宫,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将近耄耋,行动不便,与人交流也费力气,晏乔和太后聊了没一会儿太后身旁的嬷嬷就看出太后有些乏了,不过年轻的孩子们总是鲜少到她这里来做客,太后愿意跟他们多聊聊天。还是嬷嬷出声提醒,晏乔就不再多待,与太后道了别。从仁寿宫出来,晏乔并没有走向宫门,而是向端前宫,也就是二皇子的住所走去。直接光明正大的进去肯定没戏,所以晏乔选择了声东击西。“哎呀!在端前宫大门附近,晏乔假装没站稳崴脚了,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小姐,您没事吧。”锦羽在一旁配合着,吸引了门口守卫的注意力。侍卫们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到了晏乔这里。“小姐,有什么我们可以帮您的?”两位守门侍卫上前说到,“我家小姐好像崴到脚了,劳烦您帮我们找位太医好吗?”锦羽说道。初语趁着他们交谈,从侧边悄悄溜进寝宫,在寝宫内的书桌下成功找到了被二皇子珍藏的面具。这个面具十分珍贵,工匠花费半年时间精雕细琢后才造出,制成后还被秘密灭口了,面具对宋翊珞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初语看准时机从端前宫溜出来,安全后跟锦羽打手势,锦羽收到信号后,给正在接受太医诊断的晏乔使了个眼色。晏乔心领神会,继续听从太医的叮嘱。
      “什么?面具不见了?”夜晚宋翊珞听见属下汇报时,颇为惊讶。“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宋翊珞越想越气,一脚将前来汇报的侍卫踹倒。“属下,属下怀疑这件事跟林家的嫡小姐有关。”被踹倒的侍卫忍着疼痛说。“详细说说。” 宋翊珞有了些许耐心。“今天一整天,侍卫都守在宫门前,但是上午林小姐路过时,崴了脚,侍卫们去给林小姐找太医了,没有一直守在门口。”“行了,把林晏乔给我带过来,计划立刻执行!” 宋翊珞冲侍卫吼道。“是!殿下!”侍卫应声。
      “林小姐,我们殿下请您移步太极殿。”半夜在闺房内面对眼前陌生的侍卫,晏乔选择了拒绝“那个殿下?让殿下身自己来说。”“哼,这可由不得你。绑上,带走。”“你们敢?我们小姐是正三品官员家的小姐,你们”还没等锦羽说完,那群黑衣人就将两人捆了起来,还在嘴里塞了手帕,防止她们出声。晏乔就这样被五花大绑后送到了太极殿。宋翊珞早就在此等候。“林小姐,请您见一面还真是困难啊,要如此大费周章。”宋翊珞取下了晏乔口中的手帕,“二殿下,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可是很失礼的。” 宋翊珞笑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把面具交出来。”“您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其实什么宋景桓、宋稚浩他们通通不是我的对手。我真正的应该防范的人是你啊,林晏乔。”晏乔早就想过自己会暴露,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静。“殿下何出此言?” “呵,林晏乔,你是聪明人,你比林卓那个老狐狸聪明多了,懂得利用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你的外貌还会装傻充楞,不过你这招在我这里是完全没用的。虽然你很聪明,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你马上就会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沉睡了。” 宋翊珞抽出了腰下一直佩戴的剑,“这把剑是父皇在我舞象之年赠与我的,我一直很珍惜它,我曾经认为这是父皇很爱我的证据,那老头自以为自己刚正不阿,实际上是个将利益看得比天大的自私鬼!现在我就允许你当第一个使用它的人!”宋翊珞说罢,举着剑朝晏乔刺去。晏乔闭上了眼睛,不过预想中的刺痛感并没有到来。啪嗒,宋翊珞手中的剑飞出二米远,一只弓箭射在了剑脊,救下了晏乔。“小桓!”一抹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看清来人后晏乔叫出声来,“宋景桓?你不是早就死在兰陵了吗?”宋翊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不好意思啊,我命大,没死成。”宋景桓吊儿郎当的呛声道。“无所谓,今天你们这对鸳鸯可以死在一起了!现在整个皇宫已经被我包围,我马上就会是下一任皇帝,而你们,就一同给老皇帝做陪葬吧!”“殿下,不好了,埋伏在各处的暗影突然没了消息,怎么都联系不上了。”宋翊珞身后的侍卫说道。“怎么可能?难道?”宋翊珞不可置信地盯着宋景桓“报~~!六殿下,我军现已将宫殿外所有闲杂人员清除!”“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计划的那么周密,怎么可能暴露?你是怎么会知道?”宋翊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二皇子,先不用急着生气,还不明白自己怎么暴露的吗?”生命不再遭受威胁,晏乔起身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开始反击,“世人都知道,二皇子生性怪癖,在贤贵妃去世后更严重。他常年佩戴面具,没有人见过他面具之下的真实容貌。恰逢六皇子从边疆凯旋,从小就生活在军营的六皇子,连老皇帝本人都不记得他的容貌,顶替,那就是易如反掌。”“呵,所以啊,根本没有人能证明他是宋景桓本人。” 宋翊珞仍然嘴硬,觉得自己仍然有翻盘的机会。“宋翊珞,你应该知道,边疆那些和我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只是不在这里,他们不是死了。”宋景桓出言讽刺,“你这点智商,竟然还想着谋反,实在是痴人说梦。”
      二皇子叛乱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宋景桓一把搂住晏乔,但是鼻子中依稀闻到的血腥味却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晏乔立马从宋翊珞怀中挣脱,寻找着气味的来源,原本华贵整洁的云杉不仅附着着尘土,肩颈、腹部的衣服有些许撕裂的口子,似刀剑所为,更有地方缓缓向外渗着暗红色的鲜血。“殿下,您受伤了!”晏乔眉头轻皱,手指在宋景桓胸腹前轻戳,查看有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口。虽然宋景桓没受什么大伤,但是晏乔这样似小猫抓挠的检查还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晏乔的手被宋景桓握住,“我没什么大事,再这样下去,出事的就是你了。”晏乔听完,狠狠锤了他一拳“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然没什么事。”“咳咳。这么多人呢,先别打情骂俏了。”郑砚书扇着扇子在一旁打趣道。“表哥。”晏乔见到熟人,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就从宋景桓怀里离开,眼神飘忽。“砚书,你别逗她了,她脸皮薄,跟我不一样。”宋景桓见晏乔不自在立马维护道。“行,说正经的,皇上对你很是看好,接下来可要在继续好好干,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你未来可期哦~”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次回来,是我跟父皇一同策划的一场戏,为的就是将反贼引出,清理朝中不良党羽,现在事成,晏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晏乔抬眼望着他。“从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定了,无论从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上来说,你就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我对你的感情日月可鉴。”宋景桓双手有些颤抖,他握紧了晏乔的双手,放在自己胸膛前,“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晏乔笑意盈盈的看着宋景桓。这个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出一万字以上的短篇,我的文章总是像流水一般平淡,我的人生也是一样的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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