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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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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的烈风吹过冬木大桥,吹起大大咧咧坐在护栏上的少年桃色的华裳,也吹起少年黑色的鬓发。
穿着航海衫的金发男子散步般一步步走近,啧叹着面前的满目疮痍,跟在身后同样兴致盎然的是穿着合身礼服的堂普丽兹,也是插着兜漫步着,一副完全不在意花荣的样子。
怎么样啊,那个女人。
Rider语气里满是揶揄,花荣不用回头都知道他那一脸是什么样的表情。这家伙要是和Saber合作就了不得了。这样想着,花荣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口。
甭说黑旋风还是白旋风了,龙卷风都奈何不了她。
你的Master呢?
声音很陌生,应该是Rider的Master。
鬼知道,睡觉呢吧。
他不是很想说穿贯也喝啤酒喝高了的事实。他们两人彻夜酌酒,甚至中途喝完了花荣还下楼又买了一箱。喝酒毫无节制的后果就是贯也因酒醉现在正在自己的床上邋遢地躺着,而花荣凭借着自己的单独行动能力出来逛荡,恰巧撞上了趴在桥顶蹲人上钩的宠儿,于是就也找个地方趴着静观其变,就遇上了咬钩的图坦卡蒙。
这么随便啊。
普丽兹顿时脸上挂下黑线。他和Rider刚刚也是在海滨公园借他自身的光学远视盯着大桥看,还以为花荣这边采用了相似的战术。
果不其然,对方发问了。
你们蹲哪儿啊,我都没感觉着。
.... 秘密。
普丽兹选择保持自己的神秘感,缄口不言。三人之间,只有余火灼 烧沥青的噼啪声在蔓延。
不打吗?
Rider忍不住了,转向他的Master。
不打,走吧。
普丽兹没有逗留,转头就向桥尾走去。Rider瞪大了眼睛,指着普丽兹大喊。
我说你真没劲啊,Master, 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他就冲了过去,从后面扑上普丽兹的肩膀,险些把他掀翻在地。花荣冷冷的看着他们走远,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
我们赢不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吓了他一跳,而后给予他深重的忧郁。
蝙蝠扑扇着翅翼,从冬木大桥上离开。端坐在教会中的秋桐关闭了视觉联结,打开牛皮纸的笔记本。
那一页上,赫然写着堂岛珈蓝的大名。
堂岛珈蓝,Dojima Karan,从者Caster。二十五岁,擅长魔药炼制与自然能量运用,弱点为...
他抬起笔,在从者那一栏上写下“图坦卡蒙”。穿着的那么富有埃及风味,再加上偷偷摸摸的行动,熟练的诅咒的印刻,还有年轻到几乎稚嫩的面庞,再加上英灵座对所谓“知名度”的要求,只能是他了。
那么对策也相当的简单,只要拉长战时,把Master和Servant-起拖死就好了。但这样的英灵就这样退场似乎有点可惜,最好能为己所用。
对,若没有与Servant缔结契约,就算最后只剩我一个人面对圣杯,圣杯估计也不会把我当一回事。所以为了走到那一步,也是为了防止魔术基础薄弱的自己被打败,从者是必不可少的。他呷一口桌角的清茶,在口腔里回转品咂,好让淡薄的茶香冲刷走宵夜最后的余味。令人昏倦的夜里,秋桐穿上便装,打开教堂的后门进入冬日令人清醒的至冷夜色,向冬木新都火车站走去。
清癯而一本正经的年轻男子,这确乎是深夜都市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线。男子手上、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绕过冬木教会,经过了早已停运的公交车站和城市轻轨,从沿街开满咖啡吧的小巷穿过,再目不斜视地走过酒吧和街头风情浪漫的女郎,站在了步行距离接近十公里的火车站前,然后一个急拐弯,转进了附近的停车场。
与前几日一样,车牌号为1317的日产轿车停在仅有路灯照明的停车场里,秋桐招呼也不打,拉开副驾驶车门就坐下,轻车熟路地系上了安全带。主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位戴鸭舌帽压低帽檐的黑发男子,短发不听话地从帽子下支棱着翘出来,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看上去温文尔雅。
观摩了一天,圣杯战争怎么样?
这种拿相互的命来开玩笑的景观,真是无比的绮丽啊。
若是有人在教堂里和秋桐说过话.或是之前与他共处过,一定会觉得现在这个满口戏谑的少年十分陌生。脱下教袍的秋桐就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过久的禁欲修行和克己求利给他太多的压抑,兴许这才是这 少年真正的自我也说不定。
哈哈,千万不要太注重美丽的景象而错失机会啊。要不然后悔的还是你自己哦。
男子发动了汽车,深深地踩下了油门,轿车就向着公路的远处飞驰而去。秋桐镇静自若地拿着笔记本与男子说起今天所见的所有事情,一边用余光打探着男子的表情。
还是那样愉悦的一抹笑意挂在嘴边,没有轻易地对秋桐的报告发出自己的见解。
……以上就是今天的全部,老师。
他妈的这开的什么车,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改一下。秋桐合上笔记本,扶了扶在急刹车和急转弯中脱位的眼镜,默默在心里吐槽着。被称为老师的黑发男子点点头,终于开口。
Saber的Master不好对付 。另外问一句,你确定Lancer的Master是生病了?
秋桐要被搞得晕车了,但又不好直接抗议,只好乖乖回答。
说来也好笑,居然是Servant在照顾Master,我记得他们找圣堂教会报告的时候还一副主从不和的样子嘞,真是天地有倒悬之相。另外水生也没有在夜晚的战斗中出现,应该足够说明情况了。
我本来以为第一个退场的是Caster,没想到可能是Lancer啊。
男子本来拿起了置物筐中的烟盒,被秋桐一声倒吸冷气逼得放了回去。
老师,我真的快晕车了你别抽烟了。
哦哦。 Assassin呢?
秋桐沉默了半晌,将笔记本重新翻到写着“江藤优作”的一面。
履历不明,似乎没有在魔术界有过声名,但是我猜测她可能是赏金杀手“白”。还有在今天的夜战,她其实也在场。
哦?
男子似乎十分感兴趣,语调像是催促他讲下去。
我派蝙蝠使魔跟踪Assassin主从,江藤在居所内有一台电脑,不知道是使魔还是人类在帮她录制监视各位Master的影像,还储存在电脑里。到了夜晚江藤准备出门查敌,但不料Assassin好像动了脾气闹别扭不想出门了一-哎我说女人就是这点麻烦啊一一于是江藤就自己出门了。
一个人?
男子似乎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秋桐举起手掌隔在二人之间,示意他稍安勿躁。
听我慢慢说。她在仓库街接头了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性,应该是外国人。然后他们放飞了监视型无人机,在冬木大桥附近逡巡。二人确认Berserker的Master正在冬木桥尾构筑结界,于是江藤带着携行包在仓库街一号仓屋顶埋伏,Berserker的Master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于是她就用便携式狙击步枪向她开枪。出人意料的是,虽然本人并没有意识到江藤的攻击,但从地里冒出来的不明白色团块物完美地阻挡了子弹。Berserker的Master回头发现了江藤,二人就展开了搏斗。江藤的拳法应该是搏击术和泰拳的结合,应该也有修习过摔跤,招招狠辣到位。可惜对方周身的白色团块物再生能力十分顽强,江藤只能勉力撤退。令人疑惑的是,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就此从江藤的视野里消失了。江滕继续在仓库边上扛看她的狙击步枪埋伏,过了没多久似乎是在蓝牙耳机内听到同伴的呼叫,咯噔站起来快步跑回了同伴那里,耗时也不过...
少说废话。
切,添油加醋被发现了。秋桐撇撇嘴,接着往下说。
Berserker的Master被发现出现在桥头。按理来说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就算以目前短跑世界纪录持续奔跑,也不足以从桥尾到达桥头。
是啊,毕竟冬木大桥是跨海大桥嘛。
终于有一个红灯拦住了狂飙疾驰的轿车,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把秋桐从座位上甩出去。
密切关注Berserker的Master, 她应该是比Saber 那里更棘手的对手,还有Rider主从,还没找到据点吗?
没有。
秋桐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Rider主从很少露面,除非是在战场上,于是关于他们也一点线索都没有,连那个曾与他会过面的御主都身份不明,他愧疚得快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但是男子并没有难为他。
你作为圣堂教会没有威信的菜鸟和魔术界没有常识的门外汉做到这点也已经挺不错的啦——
能别贬低我了吗,老师......
秋桐扶额,惭愧地叹了口气,隔壁
轻佻地哼笑了一声。
我这不是正在为解除你的菜鸟困境而努力吗?
一个漂亮的漂移,轿车完美地甩进废厂房面前的空地。这就是秋桐作为一位起步太晚的新手魔术师的训练场,似乎也是面前这个看不清面目的魔术教师的住所。
话说,老师。你为什么对圣杯战争那么感兴趣却不亲自参加呢?
男子打开锁链的手卡壳了一下,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一般吹了口口哨。
当然是因为我参加过啦。
我倒。秋桐脑子里计算着上一次圣杯战争的年份,无条件地怀疑着这句话。
上一次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不可能现在看起来听起来感受起来还像是个青年吧? !秋桐在心里偷偷的嘁了一声,走进厂房。
魔术回路的开发不可能在圣杯战争期间就完成,更何况你的魔术回路数量也很惨淡——拿着这个。
男子向他抛来一块闪着金属光泽的立方体。秋桐伸手接住,感觉到意外的沉重,趔趄了一下,堪堪站稳。
这啥啊。
见过水生家长子的战斗了吧?魔术礼装。对于你这种菜鸟只能用这个来达到快速提升。
又被明里暗里骂了的秋桐尴尬地站在那里,端详着手上沉甸甸的合金方块,默默地给男人扣了个问号。
精灵锻钢混合神木脉液,主要提供爆发性的魔力,同时对火属性有特攻效果,也与我接下来要教授你的技能有关。
嗯?
男子再次从屋角的纸箱里掏出来一团东西扔给秋桐,展开来一看是一副护指手套。
戴上它,把礼装握在手中。我教你格斗术。
——哈! ?
秋桐虽然疑惑得恨不得在头上顶满问号,但还是按照男子说的做了。戴上手套时他感受到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得想到自己瘦弱的身躯,深重地沮丧着。
他妈妈的我真不想干体力劳动。
你要是回了教会还骂脏话你就完蛋了。
男子没有披挂任何防具,轻巧地站在秋桐对面,摆出了临战的架势。
等——
秋桐看到男子脚一蹬地,朝他冲过来,立马慌了阵脚。
居然是直接在实战中教学吗? ! ? !
晨光射破云层,也从仓库顶的小窗掷到大汗淋漓的秋桐脸上。男子很擅长治愈术式,可以把秋桐的伤势完全复元,但并不代表秋桐不会感觉到疼痛。在这两三个小时内光是秋桐的左手手骨就被打断了二三十回,有几次秋桐甚至感觉自己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也说不定。但这一轮决斗下来秋桐基本可以熟练地放出锻钢中的能量,也可以勉强应付老师的招式,于是格斗训练的第一天就在秋桐不停的挨揍中落下了尾声。
好痛啊——
秋桐哀嚎着接过老师的毛巾,搭在自己的头上,准备坐轿车回到市区。
此刻是早晨五点,城市还没醒来,而秋桐准备回到教会后,乘教堂还没开门先睡一觉。
事实是,轿车还没下高速,秋桐就在男子逆天的驾驶技术下安然睡着,等到了教会门口男子叫他他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