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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楼顶跌落的身影,如同一张张纸片,枉自坠落在风中。

      四周似乎一切都变慢了……

      张初生看着母亲冰冷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眷恋的温柔,也有熟悉的厌恶。

      母亲……你有没有没一刻,真的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过……

      刘兰似乎看懂了他的情绪,她恍然间发觉,这个孩子已经陪了自己十多年,从嗷嗷待哺到少年郎,从一眼厌恶到慢慢期待……

      十九年前,是她一执己见,不相信女警察,从女儿遗体上收集证据。从代孕成功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了把这个仇人的孩子养在身边,等待时机……

      为了所谓的真相和手刃仇人,她已经牵扯进好几条生命。

      或许……当年自己做错了……

      至少……不应该给这个孩子创造数不尽的痛苦……

      刘兰眼眶的温度渐渐升高,她第一次像一个母亲一般抱住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是母亲错了……”

      张初生茫然地被拥入怀中,他睁着呆愣的双眼,像个无措地孩子。

      他像把头埋进母亲温热的胸膛,下一秒便被刘兰猛地往里推。

      伸向母亲的手在半空中抓了个空,张初生被身后强劲有力的手臂牢牢按住。

      驰野捞过张初生,在坠落的空中迅速转换姿势,把小刺猬护在怀里。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二人划破空隙直直砸进楼底刚铺好的消防气垫中。

      而另一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刘兰最后一刻把二人推向气垫,而自己则被对冲的力道,击到远处。

      张初生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激起一道血幕,瞳孔放大到极限。四周人群的惊呼声和警车声,他已经听不见了,刹那间,他的胸膛涌出泣血的哭喊。

      “母亲!”

      只可惜,那个人再也听不到了……

      齐放醒来的时候,天台上已经不见另外几人的身影了,只剩下一具卢金山凉透的尸体。

      唯一可以下楼的楼道已经被他烧了,他们大抵是被那疯女人一起推下天台了。

      齐放抬头看着仍未褪去的漫天红霞,这次天地茫茫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面上毫无恐惧和悲伤,甚至嘴角还扯出了一丝笑意。

      小语,我马上就可以和你团圆了……你等我……

      他不知道那夜唐小语是如何满怀期待地收拾妥帖,站着双桥下等他到来。

      齐放擦拭着白西装上的灰尘和血迹,擦了好久也擦不干净,只好委屈地对空气喃喃道。

      “抱歉,我把衣服弄脏了……但!我还带了玫瑰花!你看!……”

      他抱起避风角落里绽开地正盛的鲜花,迎着刺骨的寒风,抱着红玫瑰,穿着白西装的少年在风中笑的正灿烂。

      汽油如同暴雨一般淋过齐放的身躯,他拾起散落的火柴轻轻一划。

      “小语,我来迟了,你不要怪我……”

      火焰熊熊燃烧,舔舐掉天台上偏执少年的灵魂,炙热的火光点亮了夕阳红霞,相隔太远的两个人在这一刻似乎终将相遇……

      一周后——医院病房

      张初生睁开双眼,看着坐在自己床头打着石膏的身影无奈道。

      “别削了,真的吃不下了……”

      驰野推开张初生探过来的手,“姓江那小子给你削苹果你就吃,到我了这么双标?!”

      “不是,你的胳膊还没好,我是担心……”

      那天驰野在半空中揽住张初生的时候,重量都压在那条有“旧伤”的胳膊上,它终于不负圣望地骨折了……

      驰野哼了一声,“担心我?那就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境,我现在每每想起那天……就后怕的不行。”

      “……知道了。”张初生低头闷闷道。

      “所以说……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我的表白?”

      “嗯?!什么……头有点晕……”小刺猬扭过头去倚在枕头上,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

      驰野简直被气的咬牙切齿!“你再装!坠楼的时候我护的好好的,哪里伤到头了!编瞎话也不认真点……”

      “……”

      “你说的真面目,我都实实在在地了解了,小结巴,我现在再真心实意地说一遍!”

      驰野认真地看着小刺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你的过去,我想和你一起组建个未来。”

      “你的所有我都接受,因为我喜欢的仅仅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在我眼里,你永远值得被爱!”

      “所以,以后让我以一个伴侣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好吗?”

      真挚的誓言响彻整个病房,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

      “我不是你想象中单纯的小白兔,那天你在我家,是我故意撬开母亲的卧室,让你发现的。”

      “我知道……”

      驰野抚摸着小刺猬的软刺,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路太过顺遂,看似被动的小结巴,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菟丝花,他或许在刘兰第一次犯案的时候就察觉出了端倪。

      他不怪小结巴,经历十多年的黑暗,仍然能选择阳光,他只会觉得他的小结巴吃了太多苦了……

      “你最好不要反悔……我会当真的,如果你那天背叛了你的誓言,我一定不会放手的……”

      驰野拥抱着怀中人的尖刺,却甘之如饴。他畅快地答道:“求之不得!”

      他握住小刺猬的双手,闭着眼睛,终于成功贴上了昼思夜想的软唇。

      身下人撑在驰野胸前的手抖个不停,过了许久终于有些撑不住。“唔……歇一会儿……”

      “让我再亲一会儿……”

      驰野哼哼唧唧道,他似乎有感应一般,一手牢牢按着小刺猬的下巴,另一只手接住他酸软地手臂,让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继续自己野蛮的攻略。

      “唔!……”

      明媚的阳光通过玻璃窗,撒在病床前重叠的身影上。

      下午贺兴泉带着水果补品来看望二人,他语重心长地以长辈的姿态,教育了驰野的冲动爬楼救人,还不好好养伤。

      随后又和蔼地向病床上的张初生问候,等到夕阳西落,临走的时候,驰野说他送送贺叔,张初生点点头,二人便离开了病房。

      驰野和贺兴泉并肩走在医院的公园里,贺兴泉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你和那个小伙子关系不错啊,为了他命都不要了……”

      驰野嗤笑了一声,“是,他对我很重要。”

      “您呢?你设计卢金山死的时候,有没有一丝难过?……贺叔?或许我应该称呼你贺耀吧”

      “……”

      身边的人先是迟钝了一下,倒也不伪装了,他背着手说:“当然有,他也是我心爱的弟弟。”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他紧接着说。

      贺耀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笑起来一副和善的模样,却不知是圣人皮囊,魔鬼心肠。

      “卢金山临死的时候一直喊着耀哥,我就疑惑,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帮助一个杀人犯潜逃十多年?”

      “卢金山回南城为什么直直袭击我?我明明打电话提醒你不要打草惊蛇,为什么警笛声还是提前响了?是谁骗了齐放,把他像定时炸弹一样,送到顶楼上。”驰野说。

      “后来我查了一下,你改名前就叫贺耀,当年和卢金山从一个山村里来的南城,你考上大学,当了警察,他就跟在这座城市的支起了一个小摊子。”

      “根据卢金山自己所说,当年你诱导他杀了徐英英,又在我母亲逮捕他的时候,刺激了应激的卢金山,间接杀死了我母亲。”

      “而今,你先利用崩溃的卢金山杀我,后告诉他所谓的喜讯,让他投入刘兰的陷阱了。以防万一,还欺瞒齐放,放他上楼清理我们所有人。”

      “我们两个人还活着,你应该挺失望的吧!”驰野攥紧的拳头,青筋暴怒。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这么恨我吗?”

      “是挺失望的。”贺耀摇着头笑道:“不过,恨倒不至于,说起来应该是不甘心吧……”

      “阿山那小子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我考到警局,他也跟着。我一直说他不适合这里,他还偏要跟着。”

      “我记得那天下班,阿山干完工地的活来接我,你父亲指着满身灰土的他开了一句玩笑,他说,小耀,你怎么还有个脏兮兮的弟弟啊。”

      “你们这些人,生下来就自诩比别人高贵,不用努力便可以享受着好资源,职阶升的一个比一个快,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一个个都过的比我好!”

      贺耀一向和善的脸上爬上了狰狞,“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们比我们这些草根高贵吗?”

      “我偏不行,我就是要让他不得安生!”贺耀恶狠狠地瞪着驰野。

      “那天我灌醉阿山,把他送到刘兰家门口,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我再出现,教他杀了那妞。”

      “你母亲也该死,我在现场放着警鸣声,看着她坠楼身亡那一刻,别提多痛快了,只要你们这种人过的不好,我就开心!”

      “至于姓齐那小子,死就死了,我手上的人命还少吗?”贺耀说。

      “我提前放警笛声又如何?”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来教育我?……你应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故意声势浩大,你早就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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