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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卑鄙?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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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钱小姐,我们和你说话呢。”一个男声从后边响起,钱莉这才惊醒般望过去。
一脸不爽的男孩姿态随意,他长相不错,只是那露骨的眼神叫人不是很舒服。
“没什么精彩故事。”钱莉皱眉,并不愿意理会这个讨厌的人物。
金发的达普奇啧了一声,身边围绕的几个男孩立马循声而动,试图将起身准备离开的钱莉按下来,但对方速度很快,就在他们顾忌着她的家室而犹疑之际抢先一步离开。
闺蜜看了看两边,还是选择沉默不表——二区区长的女儿与三区区长的大外甥,哪个她都不敢得罪。
“行啊,看来钱小姐格外不给我们面子。”达普奇冷笑着将餐盘推给了一名围着他的男孩,即便汤汁从中途溅出来落在干净的白衬衫上,那群男孩却连躲都不敢躲,反而只能个个抢着去截停盘子。
“哥,这次我来帮你倒哩!”
一个坐在中间的男孩眼疾手快,没让身上沾到一点油就摁住了金属边缘,然后似乎格外开心地去倒饭菜了,达普奇则站在原地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对方。
“哼,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看大哥理他吗?”一个将头发染成火龙果的粉毛开口,对着那屁颠跑走的男孩很鄙夷——对方是这两周才加入他们的小团体的,然而格外会“舔”,两周下来达普奇大哥大大小小的事务竟都被他承包了。
“那大哥,新来的人,我们要不要会会?”小粉毛挤着眼睛提议。
旁边小矮个立刻捅了他一肩膀,“你说什么呢,什么‘会会’,用词要准确好吗?”
“我们大哥可是两个月战绩全优,当然要作为表率对新人表示欢迎啦,那可是来自优秀学生的指导,什么叫‘会会’?”
“是是是,我这不是文化程度不高用错词了吗,大哥那当然是给予指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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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奥卡洛斯学院门口的时候,爱琉孤身一人。
为了隐藏身份,今天她身边可是一个异常和赎罪者都没跟。柯弋那几个家伙有单独的报道时间,并不算做奥卡洛斯的新生。
“嘶——这位美女很面生啊。”远处有些人嘀嘀咕咕,觑着爱琉这里。
奥卡洛斯的体量不大,这一批学生也不过一百多人。
旁边的男孩一下子挤过来加入讨论群,他张大嘴看着爱琉,十分惊诧,“我艹,这也太漂亮了,她的能力会不会是魅惑什么之类的?”
旁边的女孩听了很不爽,浅浅辩驳一句,“你又知道了,万一人家是攻击型的大A呢?”
男孩嘿嘿笑了两声,眼神刻意往远处黑发女人的胸前瞥了两瞥,“不可能,绝不可能是A,至少也得是个B。”
“呸!你真猥琐!”女孩瞪了他一眼立马拉开距离,抱着自己的书就走了。
男孩不服,还在背后嘀嘀咕咕,“什么嘛,就那细胳膊细腿,她要是攻击型的,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爱琉没有理会,而是先去找负责人办理手续。
接待她的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性,火红色的发被梳成高马尾,那双眼睛看起来格外明亮。
“你好,是爱琉吗?”
“对。”爱琉走到这位胸前铭牌标着冯黎青的女老师面前。
“我等你很久了——你的能力前所未见,我们十分好奇。”冯黎青推了推眼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探究欲,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显得十分坦率真诚,也让爱琉很欣赏。
于是爱琉由她陪同着往班级里面走去,冯黎青一路上都在为她介绍奥卡洛斯学院。
“对了,你知道有一个和你能力一样的同学已经来了吗?”
“哦?”爱琉立马反应过来是谁,“是叫林期的男孩吗?”
“对。”冯黎青落后几步,打量了一下爱琉,那双锐利的凤眼透露着笑意,“不过我觉得你比他厉害。”
“厉害吗?这不重要吧?”爱琉打回了太极,“我们入院都是为了成长,比较倒是其次。”
“你还真有觉悟。”冯黎青被她逗笑了,但心里很明白这面前这个女孩的疏离与戒备,“比较不是目的,却是途径,所以你们一定会在实战课上相遇哦。”
“对了,再提醒你两件事。”陪爱琉走到班级门口,冯黎青若有所思地拦住她。
相比爱琉,冯黎青算是一位娇小的女士,当她看着爱琉的眼睛时便不得不微微抬头。那双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爱琉昳丽但因为美貌而显得孱弱的面孔。
她无法克制地流露出一种忧心,不见得是对爱琉的可惜或关照,只是似乎惧于某种即将发生的麻烦事。
“奥卡洛斯建立在郁金香法庭的原址,这一点你知道吧?”
爱琉点头,这她十分清楚。病毒爆发后郁金香法庭的职能发生巨变,作为先驱的那一批遭到了部分民众的反抗,所以原址曾被炸毁。
为了保障以后的安全,郁金香法庭趁机另择隐秘之址,这块风水宝地便留下给建立奥卡洛斯使用。
“这里不仅保留了郁金香法庭的一间恶性犯罪审判室,也留下来——一位审判长。”提到这个人,冯黎青透露出一种夹杂着恐惧和烦恼的神情,“那位审判长当时感染了病毒,为了不拖累其他人而自愿留下,后来没人知道他到底如何了,但为了保障安全,那间审判室被完全封锁起来。”
“等几个月风波平息后,奥卡洛斯学院开始动工,大家才发现这里还关了一个人,也在此时发现那位审判长并未死亡也未变异,而是成为了能力者。”
“但是……”
爱琉没听说过这位审判长的故事——那时她早已经被异地的郁金香法庭判罪并关进了海希斯。但她大致能猜到后续。
“但是他却不愿意出来了是吗?”
冯黎青苦涩一笑,“是的,这位审判长性情大变,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也从不出门,所以那间审判室就成为了他的——巢穴。”
“他叫什么名字?”
“单字,涑。我告诉你这个是让你记得没事别靠近那里,那位脾气不太好,惹他心烦了可能直接消失。”
“消失?什么消失?”
“就是字面意思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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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卡洛斯的建筑并不华美,甚至可以称之为潦草。也许是因为所有的款项都被投入高科技的测试房与各色设备,对于作为休息地和落脚地的集体教室反而普普通通,完全没有任何高贵气息,比之海希斯除了更整洁,却让爱琉感受到更深重的封闭气息。
仿佛在这多呼吸一秒,空气就会被尽数抽走,而天空的飞鸟会失重落下。
爱琉站在班级门口,她能清晰地看见面前的水泥地面爬来一只蚂蚁,那只蚂蚁就在她的鞋尖徘徊,用脚试探着企图爬上光滑的皮面。
如今正值最热的季节,加上并不希望自己外勤员的身份受到关注,爱琉没有穿往常那身制服,换成了工字背心与短裤,加上一双皮鞋,最大程度地便利于行动。
脚尖前的蚂蚁仍在努力,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东西试探了许久,又不愿放弃又不愿向前。
下一秒,阴影落下。
爱琉不会为了这等小物让路——它是否因躲入鞋底的沟壑而活命,又或正中凸起而丧命,全然不在爱琉的考虑之内。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看似作为一个被数据操控的游戏角色,但真正的爱琉可不会遵照着语音要求善待每一个生灵。
吱嘎一声,铁门被推开,寂静的空气在某一刻像是在房内窥伺着找机会爆炸的坩埚,偏偏要等着人类进来再发作,以此实现生命最后的价值。
砰——
空气炸裂了,以一种他们以为没关系,但从爱琉的角度极其恶劣的方式。
脚尖踏过明暗分界线的下一秒,铅灰色的眼瞳里冷光一闪。
女人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她微微助跑两步,一脚踩上最近的桌沿,在空中如月弧般流畅地翻了一转,从教室里不知某处射来的红线擦过她的发丝,直直重新外边,最终撞上了植被。
那棵约一人环抱粗的树瞬间缩水,变成了树苗。
“嚯!”
教室里一片惊呼,他们看着成功落地的女人游刃有余。
“喂死胖子,你不是说新人很菜的吗?不是说不是攻击侧吗?”
“我——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啊,按理说不会有错啊,明明我偷偷看见教务处的她的登记信息是和那个什么林期一样了……你想想早上林期被隔壁班虐得多惨?”
然而还没等这群十八九岁的孩子开始叽叽喳喳,只见那单膝跪地的女人缓缓站起身。
尽管和那些圈子里有名的美女一样有着漂亮面孔,但这个女人现在的气质完全——特别。很难形容那种感受,但毋庸置疑,每个人都从那双铅灰色的眼睛里读出了死亡的威胁。
汗毛一耸,不少人闹事的想法立刻荡然无存。
“嗯?如果我没记错,校规是禁止在练习室外与同学打斗的吧?”爱琉挑了挑眉,一脚踢开挡路的椅子迈步直直朝着班里十几个同学的地方走去。
这群人比她年轻些,普遍在十八九岁,发色各异,男女差不多对半。
他们一个个仍然十分稚嫩,当爱琉似笑非笑地凑近时,却仍然有一半以上的人依旧梗着脖子坚持与她对视。
爱琉内心有些吃惊,又有些荒诞——作为比他们大了三四岁的成年人,压迫感竟然如此不起作用了?
还是说——是因为如胖子刚刚所说,都是林期给了一个不好的先印象?让这群家伙以为自己与林期一样好欺负?
啊,当扫视到班级角落安静坐着没有掺和进来,只是埋头做题的男孩,爱琉似乎明白了。
那是姜胤君。
而姜胤君能在的班级……大概都是达官富商的孩子吧。
有趣,竟然把她安排在这里。
“是,那又怎样!”几秒后,因为姜胤君没站出来说话,所以其余人才敢推出另一位代表发言。
“校规是不允许对同学出手,但是呢我们不是只是在欢迎你吗?怎么,大姐姐你不喜欢这个仪式吗?我们可是筹备了很久呢。”金发男孩咧着嘴笑得十分猖狂开心。
“果然啊是姐姐和我们有代沟了,姐姐你得尽快学着融入我们啊,毕竟——”小金毛露出一个十分嚣张的挑衅表情,“我们还有两个月的相处时间呢。”
“你和柯弋什么关系?”
什么?面前黑发女人突兀的问题让达普奇愣了愣,但旋即关注到她问话中那个讨厌的人名后神色阴沉下来。
“怎么,你是柯弋的小情人?还是在外边对我们调查清楚了才进来的?这样看你倒是比上午那个强一点,至少知道做背调。”
“诶,打断你一下。”没人给爱琉安排位置,她倒也不挑,随便扯过椅子坐下,尽管如今她处于仰视位,但让达普奇格外不爽的是,总觉得他们还是被这陌生女人压了一头。
“不是我调查过什么,而是你的讨人厌程度与他一模一样。”
金发男孩似乎很讨厌别人将他与柯弋相比,遑论是“一模一样”的评价,所以他立刻被点燃了,想也不想一拳朝着爱琉的面孔袭来,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
同学们惊呼,纷纷撤离他身边。
下一秒,他的手臂被锋利的鳞片附着,黑蓝色的鳞片甚至泛着绿光,唰唰作响地划破空气。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肉眼可见奥卡洛斯四个月的训练成功在他身上体现得十分完全,那一招一式都张弛有度,直接逼着爱琉的面门而来。
爱琉倒是不吝于夸赞别人的实力,只是如今的达普奇——还差得远。
蝴蝶刀从袖口滑落,丝滑嵌入两指间,空气中冷光闪烁间,乒乓落地的声音便让全场都寂静下来。
达普奇不可思议地看着爱琉,他已自诩为学院中数一数二的学生,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一个新生竟能在三招之内刮下他那么多鳞片,自己却一点伤也没有。
“你太卑鄙了!”达普奇怒上心头,“打斗只能用能力,你用武器是作弊!”
爱琉承认自己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