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也等雨》糖酱茄子

11、第 11 章

　　第二天醒来，床头柜上手机的呼吸灯又在闪烁，陆离不用打开都知道是杭禹给她发消息，打开手机果然如此，“小梨子，早上好，我去训练了，结束给你视频”
　　陆离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还早。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这份工作是在补习班当老师，从大一开始，暑假和寒假陆离都会在这里上班，因为课讲得比较好，每次还没放假，老板就开始打电话询问陆离什么时候回来，而陆离也可以用这两个月赚点钱。
　　其实陆离并不缺钱，妈妈每个月都有给生活费，学费奶奶之前也准备好了，只是被陆振天找到给花光了，还好他找到的只有学费，而不是房产证，否则陆离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起床梳洗好的陆离，给黑白照片上的奶奶上了柱香，“奶奶，我去上班了。”
　　上班路上，刚买好包子，付完钱，陆妈妈打来电话，电话接通。
　　“小离，你什么时候放假啊，我叫你叔叔去车站接你。”
　　陆离咬了口包子，“妈，我昨天已经到家了。”
　　陆妈妈责备到，“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们说，那你收拾一下，我叫你叔叔去接你，你暑假在这边住，你来给你弟弟辅导一下作业。”
　　“妈，你自己就是老师，弟弟还要我辅导吗。”陆离把没吃完的包子放进包里。
　　“我只能给他辅导一科，你可以全科辅导啊。”陆妈妈感觉自己说得有理有据。
　　陆离穿过斑马线，“妈，我已经答应辅导班老板了，这个暑假要在这里上班的。”
　　陆妈妈见这些说辞不能把陆离骗来，又换了一套说法，“你来给弟弟补习，工资是补习班的两倍。”
　　陆离知道妈妈的意思，可陆离一个人待习惯了，真的不想过去，“妈，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能食言，就这样吧，我上班了。”
　　陆妈妈看着挂断的电话，李黍明问，“小离还是不肯来吗？”
　　陆妈妈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姑娘一天在想些什么。”
　　李黍明安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随她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陆振天好赌，陆离小学六年级时陆妈妈就与陆振天离婚，后面遇见了现在的丈夫李黍明，生了一个儿子，当初陆妈妈提出过让陆离跟着自己一起生活，陆离拒绝了，那时她还有奶奶，她不能抛下奶奶一个人，等奶奶去世之后，陆妈妈和李黍明的儿子李为都已经五岁了。
　　高中时，有一次周末去陆妈妈那里，李为指着陆离让她回去，说着自己不想当她弟弟，陆离理解李为，原本自己能得到爸爸妈妈百分百的爱，因为这个不常出现的姐姐，就要被分走一半，那是除了奶奶去世之后陆离第一次感到无助，从那以后陆离就不怎么去了，陆离不想打扰妈妈的生活，再加上后面去外地上大学，不常在家，就没过去一起生活。
　　一直到现在陆离都一个人住，陆振天因为被催债，根本就不敢回来，陆离也落得清净。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早上两节课结束陆离感觉上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离开补习班的陆离来到常吃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份盖饭，刚开始吃，杭禹的视频就打过来了，“小梨子，你在干啥呀。”
　　陆离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画面中出现盖饭，“你在吃饭啊。”杭禹自问自答。
　　陆离这次找了一瓶酱油给手机靠着，保证自己出现在画面中，能让杭禹安静下来，便开始吃饭。
　　吃完走出饭馆，杭禹又开始问问题 “小梨子，你要去哪里啊。”
　　陆离边注意过往车辆边回答，“回家。”
　　杭禹还要问第二个问题时被打断，“我回去给你打，路上打视频不安全。”
　　杭禹不想挂，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小梨子，你把我放包里，到小区再把我拿出来就行了，可不可以不要挂。”
　　陆离看着视频里的杭禹一脸真诚的恳求，把手机放进包里。

　　训练营宿舍，“杭禹，你这打的什么视频，黑黑的一片。”
　　杭禹耳机里听着对面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和水果叫卖的声音，“谁说打视频一定要看画面，听声音也可以。”
　　问这个问题的人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行，你打着你那黑黢黢的视频，我可要把我的宝贵时间拿来陪我的游戏”，边说边打开五人团战游戏。
　　十几分钟后，到家的陆离，把手机拿出来放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视频那头的杭禹也终于重见了“光明”。“小梨子，你人呢？”
　　陆离端着水过来拿起手机，“这里。”
　　“你今天下午打算干嘛”。
　　陆离喝了口水，“到时间睡午觉，四点去上班，下班去超市”
　　杭禹捕捉到了重点，“上班，上什么班。”
　　陆离放下杯子，“补习班。”
　　杭禹点点头，嘴里发出，“哦，这样的啊。”思考了几秒后，“小梨子，我打球的奖金给你吧，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
　　陆离懂杭禹什么意思，“我上班主要原因不是缺钱，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你自己的钱自己留着花吧，不用再说了。”
　　杭禹明白，就算陆离真缺钱，也不会向他开口，“那你如果有困难，一定要找我，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不是其他什么人。”对面的人说得认真的。
　　陆离没有回答。
　　男朋友这个几字感觉好陌生，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与杭禹就是这种关系。
　　杭禹开始说今天的训练，陆离负责听，时不时点点头。
　　差不多到一点，陆离感觉困意来袭，“杭禹，我要去睡午觉了”
　　杭禹这才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那可不可以不挂视频，一起睡啊。”
　　陆离斩荆截铁的说，“不行。”
　　杭禹见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只好作罢。
　　挂断视频，杭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好像慢慢开始融入陆离的生活，无比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下午陆离将昨晚买的葡萄留下两串，其余的都拎到补习班给其他老师吃。
　　其中的王老师，热心于给单身女孩介绍对象和劝她们结婚，王老师一手拿着葡萄，一只手将陆离拉到自己身边，“陆老师，给你介绍个对象要不要。”
　　陆离嘴巴张开，还没有出声，另外一个吴老师就接过话，“陆老师才大二，你给人家介绍什么对象，她要好好读书的。”
　　吴老师像护小鸡仔一样把陆离拉到自己身后。
　　陆离只能笑笑，不是吴老师故意针对王老师，只是她之前给别人介绍的对象真的一言难尽。
　　据见面回来的人说，王老师介绍的那个对象一上来就要女生跟他结婚后当家庭主妇，不要出来抛头露面，还要三年抱俩，还说让人家女生年纪上去了，在相亲市场已经不吃香了，气得那个老师回来找王老师吵架。
　　等王老师走后，陆离给吴老师说了声谢谢，吴老师拍拍陆离的手，“不用谢，你和我女儿一样的年纪，要是我女儿在外面被介绍这样的对象，我就不止像今天这样怼她了，你也别听她的，好好上学。”
　　陆离点点头，“吴老师，那我先去上课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结束后陆离去超市采购。两手空空进去的，出来时两个购物袋都装得鼓鼓的。
　　回到家把冰箱塞得满满的，粉紫色的夕阳撒进房间，一切都刚刚好。
　　陆离刚开始在厨房忙活，杭禹那像上班一样准时的视频又来了，陆离只好接通将摄像头对着忙碌的自己，半小时之后，一菜一汤就好了，一菜是肉片炒豇豆，一汤是白菜豆腐汤。
　　“小梨子，你厨艺这么好啊，看来以后我得去学学，不然你肯定吃不下。”
　　陆离端起饭碗，“你不用学。”
　　杭禹摆手，“还是要学的，这不是俗话说，要拴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拴住她的胃嘛。”
　　陆离嘴里的动作停下，看着杭禹，“随便你吧。”
　　杭禹又来了兴致，“小梨子你喜欢吃什么菜，我着重学。”
　　陆离吃完最后一口饭，“没什么喜欢的。”
　　杭禹思考一会儿，“那我就学你的家乡菜。”
　　陆离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说，“杭禹，我希望不管你是学做菜还是其他技能，都要先悦己，再悦人，不要为我做太多。”
　　杭禹沉默半晌，“可是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
　　陆离意识到可能自己话说太重，“我的意思是~~~”
　　“我懂，可是陆离你要学会接受，不要因为我对你好就有负担，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此刻的杭禹收起了平时的少年模样，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陆离确实是习惯了付出，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本能的拒绝。
　　正当陆离对杭禹抱有愧疚之意时，杭禹突然的一句“我看见有几个好吃的，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买点，不准说不给。”
　　最后在杭禹的软磨硬泡下给了地址，这也是陆离快递噩梦的开始，从此以后三天两头的有快递，快递站的狗都跟陆离熟了，主要是快递是零食什么的就算了，杭禹连米、油、盐、菜、日常水果、衣服等，都给陆离准备了，整个暑假陆离就没花出去钱，连陆妈妈来看见家里满满当当的物品都惊呆了，这是要过年啊。
　　陆离多次告诉杭禹自己不需要这么多东西，可过两天总还是会有快递，说辞总是我看见这东西太适合你了，没忍住就买了。
　　每次多一个快递，陆离的小本本上就会多一笔账单。
　　杭禹每次下单都在想自己多给她买一点，她的钱就少花一点，就不用再那么辛苦的上班了。
　　整个暑假的模式都是，周一到周五，每天准点的中午，晚上各一个视频，陆离有种一天打两份工的感觉，周末陆离和杭禹都休息的时候视频就不断，主要是杭禹不让挂，大部分都是杭禹说，陆离听，没话说的时候杭禹就看陆离批改作业，看书，写毛笔字，打扫卫生。
　　陆离之前本来以为他过了这两天新鲜劲就好了，没想到天天如此，自己之前也看过别人谈恋爱，没见过别的男生有他这么黏人的。
　　很快暑假在杭禹的黏人中就快结束了，某天杭禹破天荒的中午没有给陆离打视频，除了早上的早安，一直到下午都没消息。
　　正当陆离考虑要不要发消息问一下的时候，下班回家的陆离在楼下看见了在人群中很扎眼的杭禹，脸上挂着每天视频时都能看见的笑容，今天不一样的是这个人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面前，可以摸得着，一件白T，手臂肌肉线条非常明显，一条黑色运动裤，腿和路过的小朋友身高一样，一双黑色球鞋，很普通的大学生打扮，在夕阳下却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