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后一

35、第 35 章

　　肖母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两人昨日疯玩一整夜差点耽误了接机的时间。

　　肖母倒也是准备得齐全，听闻檀光在这边有房子也从家里带了好些特产过来说这几日的饭她都包圆了。

　　不过这第一日肖母倒也没强求，檀光觉得丈母娘来应该给最好的礼遇。
　　所以他在前天就定好了这边最好的西餐厅。

　　肖与蔚还琢磨着说这西餐厅肖母应该吃不习惯，可肖母连忙摆手：“吃得惯吃得惯，我现在就想吃这个。”

　　肖与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母：“妈，你不是中国胃吗？”

　　肖母没正面回答那个问题是自顾自拉着肖与蔚往房间去：“诶我住哪间呢？”

　　到了晚上要出门之际肖母见着肖与蔚穿得实属日常和自己精心打扮比起来有些一般也连忙推着人进房间：“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件很好看的大衣吗？穿那件！”

　　肖与蔚今日实在不明白肖母想要做什么，但奈何自己已经被推进了房间只好乖乖就办。

　　而房间外，肖母悄摸跑去了阳台，那儿檀光正在打电话。
　　等着人挂掉电话便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了过去：“可得捡好！”

　　檀光将那东西握得死死的笑着说：“谢谢了，妈。”

　　肖母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乐得直呵呵：“不用谢不用谢。”

　　西餐厅，这里依然是节日的模样。
　　檀光定好的位置靠着窗，这儿是个转角刚好只有这一桌，所以是难得安静。

　　肖母没点餐，任由着他俩点，而自己也拿着手机拍着外面的雪景连连感叹：“这雪真好看。”
　　或是给自己的姐妹发照片过去又发语音：“你们一定要来看看这边的雪，真的太美了。”

　　“阿姨，如果你喜欢每年我都带你来。”檀光把话接了过去。

　　肖母早已笑开了花：“不用不用，我也是图个新鲜。”
　　“对了蔚蔚，回头你还是得带着檀光回去给你小姨们看看，昨天我的耳根子倒也没清静过。”

　　肖与蔚喝着水点了点头。

　　又是突然，肖母突然闹着说肚子疼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便往卫生间跑去。
　　左等右等着还不见人归，这儿不是老家肖母人生地不熟，肖与蔚有些着急。
　　“我去找阿姨。”檀光见状道。

　　于是变成了肖与蔚一人坐在这儿百无聊赖。
　　左等右等连菜都上齐了，那两人竟还没回来。
　　本是人生地不熟，肖与蔚先是拨通了檀光的电话但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也没人接。
　　有些不安放在心里，慢慢起身她叫来离自己最近的服务员，问到了卫生间的位置。

　　直到走近肖与蔚才发现那卫生间外面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卫生间已坏。
　　有些懊恼，既然坏了为什么还指着人走到这里来。
　　不过旁边还有一扇门，身后的服务员说：“小姐，那外面有卫生间你可以去那儿看一看。”

　　肖与蔚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有些难开还用了些力气。
　　顺带的一股冷风也瞬间灌了进来，下意识将衣领收得更紧一些。
　　“小姐，你是在找檀先生吗？”

　　也不知为何这位服务员知道肖与蔚的目的，但说得没错只好点头。

　　跟着她走是从后门出去之后再拐的一个弯，北方到了冬天会有一样专属于他们的礼物---冰雕。
　　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只熊猫，转角就能看到。
　　肖与蔚偏偏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去，站到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也刻得太好了吧。”

　　服务员尴尬笑了笑：“肖小姐，要不再往前走走？”

　　听得人这样说纵然是有些恋恋不舍肖与蔚还是跟着她走着。
　　而且不止有熊猫，还有狮子，老虎各种各样的动物。
　　“你们这儿每年都会有这样的冰雕展吗？”

　　“是的。”

　　“那这个可以保存多久呢？”

　　“按理说可以。。。”

　　“等一下！”话被肖与蔚打断了，倒也是因为她看见了身前是用冰刻成的雪花却都摆在了地上，而刚好被铺成了一个通道。
　　“这个也好好看！”

　　终于不用再回答问题了，服务员将肖与蔚向前拉了一下：“小姐，檀先生在里面等你，你去找他吧。”

　　满天飞雪，地面冰盏。
　　而眼前是满地的“雪花”。
　　消失的母亲和檀光，肖与蔚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或是里面的人等不及了，肖母急忙跑出来：“蔚蔚，你愣着干嘛不冷吗？”

　　原来今天肖母让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是为了此刻。
　　肖与蔚不禁笑了，是突然湿了眼眶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好，我来了。”

　　那条通道的尽头是一间花房，门是玻璃的还没走近肖与蔚能见到的是里面都是玫瑰花。
　　或是感应到了，离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自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花香。
　　能感受到的是里面不止绣球这样一种花。

　　“蔚蔚，往里走檀光在里面等你。”肖母说。

　　肖与蔚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她跟着用鲜花铺满的小道慢慢深入，而肖母就停在了门口看着她走。
　　檀光本是背对着人站的，听着脚步声他才慢慢转身，见到人他笑了。
　　而在肖与蔚眼里，有一束光从檀光背后撒过来，外面还在飘雪屋里满是鲜花，看似奇特但是檀光做的那又显得合理。
　　“你比我预计的多等了十分钟。”檀光慢慢从那台阶上下来牵着人的手又重新走了上去。

　　“我以为你们真的上厕所去了。”

　　“恩。。。看来曾经的学霸也会有糊涂的时候。”檀光笑着摸了摸肖与蔚的脑袋，然后两人便是面对面的站好。

　　肖与蔚比檀光矮一个头，她尽量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话还没说出口但泪已经是裹了好几回了。
　　“但是我能明确的知道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噢？那我想要干什么？”檀光仍是笑着问道。

　　“我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但我想听听你想说什么。”肖与蔚说。

　　果然，这是肖与蔚的行事风格。
　　檀光收回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双手抱住肖与蔚的肩眼里全是对面的人，他极其温柔道：“蔚蔚，其实很多肉麻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想说的是我准备了好久也想了好久才敢说出口。”
　　“蔚蔚，我们的家庭都不太完美但我庆幸于我们都还保存着拥有爱和被爱的能力，有时候我想着为什么我想大概就是因为你。”
　　“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出现，那个操场，月光下的泪人我想怎么会有人连哭都这么好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笑也很好看。”
　　“他们总认为你是没有情绪是只会学习的机器，但只有我知道你只是想拼命掩盖你的不堪和不安，这都只是你保护自己的途径罢了。”
　　“我很心疼，我希望以后的你可以放心地表达你的笑你的悲，你不需要再隐藏你自己了，因为你有我。”
　　“我一直后悔于没有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你，后来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我的一生去弥补这件事。”

　　肖与蔚尽量在忍着自己的眼泪，可这泪终究是包不住的，吧嗒一下便如珍珠般滴落。
　　檀光伸手将泪痕抹去而后又将她狠狠抱进怀里：“蔚蔚，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吗?无论如何要做一朵永生的花不要被他们打败，这座花房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虽然现在这里是北方但我会把它运回你想要他们去的位置，川城？玉川？还是何来镇呢？”
　　“你总是很坚强，你想要保护你母亲去忍受暴力，同事冤枉你议论你，你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你自己。”
　　“你明明可以获取我的保护但你都没有，所以你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心疼。”
　　“你喜欢绣球是因为它给了你希望，但是今天我用了玫瑰，这种玫瑰名叫骄傲，是玫瑰里最为纯洁的一类，它的花语是自信、坚毅，就像你无论何时都不会为任何事物低头，我认为它代表了你。”
　　“但今天，这朵玫瑰需要暂时代表我，因为它还寓意着最神圣的爱，我想如果可以，蔚蔚，我现在向你求婚，你能嫁给我吗？”

　　肖与蔚没有回答，她稍上前一步把人抱得越发的紧。
　　檀光能够感受到怀里人呼吸的急喘，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等到呼吸平稳了再放开她直到面对面，此刻美人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檀光还不忘打趣道：“如果不把眼泪擦干待会儿出去了就要变成冰柱了。”

　　肖与蔚轻锤了檀光一下才说：“檀光，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没有陪伴，每个人生下来都有命数，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是出去，所以我从不怪你。”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上天拿走我这么多东西，而我也应该转运了吧，不是有个成语吗，叫否极泰来。我想如果不是当年为了要证明自己我应该也不会留在川城想要找到一份工作，我想我要感谢的反而是我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吧，不然怎么能够遇见你。”

　　好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蔚蔚，所以你的答案是？”

　　肖与蔚笑着说：“你曾经说过你会带着风来找我还记得吗？你还记的之前带着我去了祁山顶吗？我记得。我记得那晚吹着大风，也是我们相逢后第一次如此的推心置腹，霎时间我有一个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校园曾经你陪着我坐在椅子上安慰我。”
　　“与其说你带着风回来找我，不如说风帮我找到了你。”
　　“檀光，你才是照亮我心里的那个人。”
　　“我的答案早在我把全身心交给你的时候就告诉了你，所以你今天准备戒指了吗？”

　　戒指在内兜里，因为体温在肖与蔚戴上戒指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受到从上面传递过来的温度。
　　“藏了多久的戒指？”肖与蔚问道。

　　檀光看了一眼在门口的肖母：“从妈和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藏起来了。”

　　肖与蔚大概反应了两秒钟才对着肖母喊道：“妈！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肖母也哭成了泪人，她抹了抹泪珠往里走着：“蔚蔚，妈本是不想来的，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也不好打扰，是檀光啊硬要让我来，说这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我一定要来。”

　　“妈，这边来。”
　　这话是檀光说的。

　　肖与蔚惊得看了他一眼，却被檀光用话堵了回去：“你都答应我了这声妈叫不叫得？”

　　“叫得叫得！”肖母自是合不拢嘴，她也自然地站在了檀光的另一边。
　　“那我们拍张照？我呀上次把檀光夸得天花乱坠他们硬要看照片，我之前都没有呀，那今天我好好拍拍发到家族群里去。”

　　“妈，我没在那个家族群里。”檀光说。

　　“没在？蔚蔚你赶紧把檀光拉进群呀。”

　　“妈。。。”肖与蔚有些不愿意，倒也是因为姨妈的大嘴巴还有上次视频时她说过的话。

　　“你不拉我拉！”肖母说。

　　“好好好，我拉！”这是肖与蔚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