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彼岸》一张旧纸片

13、大战

　　就是那个眼神让他决定助先帝取得战争的胜利，助他收复失地。
　　回宫后，先帝夫妇二人给予他最高礼仪的答谢。让他知道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
　　之后，先帝勤政爱民，开创了一代盛世。
　　然而，物极必衰，先帝的龙气太盛，妖魔鬼怪自然不敢靠近。待先帝死后，妖兽们争先恐后的涌入，这是这个朝代必须要经历的磨难。
　　因此，他让老太后幽居深宫，尽量不外出。而他则一路扶灵到了地宫，一来为先帝守灵，二来静待下一任明君的到来。
　　白虎国师看了眼还跪伏在地的老太后，叹了口气，他深受先帝与老太后的恩惠，自然是要回报的。
　　他扶起老太后，“他在哪？”
　　“不周山。”
　　叶细辛一行人来到之前的山洞前，慕泽彧与凌千夜先行进入，不久后，一群少男少女从洞里跌跌撞撞跑出来，是原先被绑来的那批人，他们大概太害怕了，还未道谢就慌不择路跑走了。
　　随后，慕泽彧和凌千夜也出来了，看来饕餮不在或许是去找第十个人还未归。
　　就在这时，一望无际的灌木丛中发出“刷啦啦”的响动，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躯从远处朝这里快速移动。
　　是那只缺了心眼的小饕餮，它看到叶细辛就好似大狗看到了主人，呲着牙，更加快速的奔来。自然又引起一阵地动山摇。
　　叶细辛连忙从布包里拿出涂了蜜的炸药，又掏出火折子点在导火线上，扔了过去。
　　小饕餮前爪一伸接了个正着。
　　饕餮不愧是凶恶贪食的代表，它先闻了闻，又舔了一下，发现是甜的就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炸弹在进它嘴的一瞬间爆炸，小饕餮哇的一下子吐出血水，戚戚的哀哭出声。
　　空旷的山谷把凄厉的声音无限扩散放大，太过尖锐的回音刺激着耳膜，叶细辛立即堵上耳朵。
　　突然，远处传来犹如晨钟暮鼓的浑厚吼声。
　　“宵小之辈，竟敢欺负我儿。”
　　紧接着，一道黑色旋风裹着冰冷的杀意，从山谷的另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来。巨大的风浪卷起千层沙石，遮天蔽日，好似被捅了窝的马蜂乌泱泱的扑面而来。叶细辛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糊了一脸，吃了满嘴的土。
　　叶细辛“……”
　　黑影翩然而至，透过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他就停在离叶细辛只有一米间距的位置。
　　“又是你们，”老饕餮的怒意更甚了，“你们觉着吾好欺负，是否？”
　　他每说一字，缠绕在他身上的黑雾就浓一分。他的话音一落，黑雾幻化成饕餮的样子，张着血盆大口直朝着他们三人而来。
　　叶细辛又点燃一颗炸弹，扔向饕餮，饕餮轻蔑一笑，衣袖一扬，炸弹就被甩出五里地，在远远的地方爆炸。
　　叶细辛一凛急忙退到慕泽彧身后，完全无视不久前还说要单干这句话，无能小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就恬不知耻寻求慕泽彧的庇护。
　　“爱妃，不生气了？”
　　叶细辛撇了撇嘴，假装没听到。
　　卑微小叶在线自己哄自己，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保命要紧。
　　暮泽彧右手捏了个诀，一道薄如蝉翼的结界横跨在三人四周犹如一座大钟罩在上方。
　　他拔出剑，还未动作，一道人影从后方闪现，那人动作快的只在叶细辛视网膜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已在慕泽彧身旁。
　　慕泽彧皱眉，“你是谁？”
　　来人并未回答只是握住他提剑的手，“这是我赠予先帝的，老太后竟然给了你。”说着，又盯着慕泽彧的脸看了片刻，“老太后说的没错，你和他确实很相像。”
　　“白虎国师？”
　　“嗯。”
　　“白虎不是号称“无明君不外出吗？怎的这群娃娃里有你要辅佐的君王？”
　　白虎国师并没有理会饕餮的冷嘲热讽，右手摊开，祭出监兵刀，他转动手腕，挽了个花，一缕白烟自刀柄处腾空幻化成虎的形状，那只白虎仰天长啸，虎头朝外虎身攀附在手臂上。顷刻间风呼啸，树摇晃。空气中充斥着不安的躁动。
　　饕餮也从身后抽出一把刀，那把刀被黑雾包裹着，看不清原状。
　　在他抽出的瞬间，黑雾逐渐膨胀，最后幻化成饕餮的形状，悬立在饕餮的背后，大战一触即发。
　　慕泽彧转身搂住叶细辛，看向凌千夜，凌千夜点头会意，把凌千影抱起，两人足尖一点，扶摇而上，最后把他们安置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枝干上，叶细辛不敢想象有一点他也能被带着飞，这要是同人说起，够他吹一辈子了。
　　慕泽彧低头看着兀自激动的叶细辛，他的一双美目光彩连涟，流光溢彩。
　　“乖乖坐好。”
　　“哦。”正在兴头上的叶细辛也不计较慕泽彧的低斥，乖乖坐正。
　　慕泽彧让凌千夜留下保护这两个三脚猫，自己独自下去与白虎国师共抗饕餮。
　　白虎国师与慕泽彧一人执剑一人拿刀同时向饕餮刺去，饕餮横握着刀，以刀面阻挡，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霎那间强悍的内力外溢，毁天灭地，山谷也随之震颤，凶猛的气波似锋利的砍刀，再高大的树木都被拦腰折断。乌云再次笼罩上空，电闪雷鸣。
　　饕餮不满，“无耻，你们两个打我一个。”
　　奈何他们二人对待外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饕餮怒了，他把所有内力集中于两手间，再用力一推，两人被内力反弹，连连后退好几步。
　　饕餮挥舞着长刀，朝他们砍来，慕泽彧列阵在右，白虎国师攻其左，饕餮挥刀挡左，慕泽彧趁机斩向他的右手腕，饕餮吃痛，白虎国师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劈在同一个位置上。
　　“铮”又一声脆响，老饕餮的长刀脱手，刀刃插进土里，震颤不止。
　　饕餮怒吼一声，盘旋在身后的黑雾逐渐浓稠，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气波冲击着空旷山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狂风怒号，就连苍天大树也跟着狂摇不止。
　　倒是叶细辛坐着的大树没受影响。他好奇顺着树干仰起头，却望不见尽头。
　　“这是什么树？”叶细辛惊奇。
　　“王妃，这是扶桑树。”
　　扶桑树？
　　那是古代神话故事里才有的神树。据说扶桑树也是连接人间、神界以及冥界的大门，三界之间的联络交流依靠扶桑树。没曾想有一天他居然能亲眼看到。
　　叶细辛又看了一眼，收回思绪，继续往下看。
　　饕餮俯身拔起长刀，用力一抛，长刀悬在半空中转着圈，地上的枯树枝好似收到了召唤，纷纷振动响应，随后，咻的一下一齐飞向长刀后，纷纷幻化成以之一模一样的长刀，被雾气包裹在内看不出真假。
　　老饕餮伸出两根手指以指为剑点在黑雾的某点，浓雾裹着一柄真刀和无数假刀雨点似的密密麻麻朝两人砍去。
　　慕泽彧与白虎国师默契的后跟着地，身子后倾，迅速往后拖行。
　　慕泽彧认得这阵式，这是太极八卦阵式，按照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准则，真剑就藏在中间两把之间。但慕泽彧却没有轻易尝试，只要他一挑错其中一把，所有的假剑会变为真剑，刺穿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好在，以前教他灵术的老头刮躁的很，他曾说过，世间万灵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只是有的声音太过渺茫而我们心里的声音又太过嘈杂，所以才听不见。
　　思及此，慕泽彧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侧耳倾听，“叮”的一声轻响来自他前方偏左的方位，那声音似蚊蝇，不注意听是听不出来的。 慕泽彧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在听了一会儿，才确定就是那个方向后，挥剑挑开。
　　真刀离开阵眼，太极八卦阵就变成了死阵，雾气消散，枯树枝掉落，所有的威胁解除。
　　白虎国师执刀飞身上前，刀口直逼饕餮眉心。
　　老饕餮向后翻了个跟斗。单膝跪在地上，霎那间幻化成兽形饕餮。兽形饕餮身高巨大，人形的白虎国师与慕泽彧在它面前简直不够看，就像人类看蚂蚁一般渺小。
　　老饕餮怒吼着冲向白虎国师。
　　白虎国师迎风而起，一脚踹在饕餮腋下的眼睛上，那是最薄弱的部位。他捂着眼痛的直打转，身上的怒值到达顶峰，开始无目地横冲直撞。
　　最后，把目标看向坐在神树上的三人。
　　饕餮一跃而起，直往叶细辛扑来。
　　叶细辛心下一惊，还未做出反应，慕泽彧已临空而起，双手握剑，刺向饕餮的头颅，即便饕餮外皮坚硬，慕泽彧手中的剑亦可刺入三分。饕餮伤口处的血奔涌而出，溅在慕泽彧的眉眼间。
　　慕泽彧没有理会，偏头看向叶细辛。
　　那一刻，叶细辛好似看懂了他狠厉的眼神下隐藏的丝丝担忧。
　　叶细辛有些呆了，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没事。”
　　“嗯。”慕泽彧点头，双手一用力，直接把饕餮怼到地上，溅起的黄土足有两米高。
　　这是叶细辛第一次直面慕泽彧强悍的武力，他甚至觉得慕泽彧一人对付饕餮足矣，那他为何不阻止自己幼稚的用炸弹轰炸这个幼稚的计划，任由自己胡闹。
　　饕餮趴在地上挣扎不休，小饕餮嘤嘤啼哭着要过去，被白虎国师控制住了。
　　慕泽彧招呼凌千夜把凌千影和叶细辛带下来。
　　凌千夜，领命。一手搂住凌千影的腰，一手揪着叶细辛后脖领，像拎小鸡一样提溜着。
　　叶细辛“……”讨厌这种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