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Cue！拯救世界中，没空谈恋爱》疯礼子

31、见血了

　　“甜甜，背上挂在收银台边的帆布袋去找秦婉芝，她现在身上没有佩戴月光石！”
　　陆麟风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我双手颤抖，连带心跳都漏了几拍。
　　月光石对于秦婉芝而言是最后的保命符，她却送了出去。
　　“嘟——嘟——”
　　已经第三通电话，秦姐还是没有接，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到底在哪，是发生不可挽回的危险了吗？
　　“嘟——嘟——”
　　太魔幻了，一路以来我们勤勤恳恳工作，今天早上还在规划“秦阿叔”光明的未来，眼看就可以让酱油厂上下避开无妄之灾。
　　偏偏这些心术不正的人穷追不舍。
　　“嘟——嘟——”
　　不行，不能在店里瞎耗着，先去揽江华府碰碰运气。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抄起帆布袋冲出大门。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往外跑了几步，便看到一辆显示“空车”的计程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我努力抑制住因不安而发颤的四肢，用力地挥了挥手臂。
　　“师傅，去揽江华府。”
　　今天运气很好，乐恬你可以一定可以保住秦姐的！
　　不要慌，如果她接上电话，说明一切一定都来得及。
　　似是上天终于听见了祈祷，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响。
　　“喂小恬，怎么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应该在用手机外放。侧耳细听，还有交响乐作为背景音，可能在车内。
　　我强装镇定：“婉芝姐姐你在哪里？今天忘了和你讨论其中一份重要文件，打算去找你。”
　　“遇到些急事正开车呢，要不明天？”
　　心悬到了嗓子眼：“不了，今日事今日毕。”
　　“哈哈好吧！”秦婉芝笑了笑，“我正送孙姨去第一人民医院，她孙子住院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大夜晚的坐公车。要么你先去揽江……”
　　我急冲冲打断她的话：“婉芝姐姐，我们医院见，你一定要留意我的电话。”
　　“好的，已经调到响铃模式。”她语气充满了抱歉，“今天车载蓝牙不知怎么的就是连不上手机，所以才错过了你的电话。”

　　拥堵对于福潭中心城区来说算是常态，但我没想到真能堵成沙丁鱼罐头，一段不过300米长的转弯路，耗时15分钟只前进几步。
　　我焦急地望向停滞的车龙，估算着还要多少个红绿灯才轮到我们通过拥堵路段。猛然发现排在最前头的，就是秦姐的劳斯莱斯。
　　红灯倒数90秒。
　　“不好意思师傅，就在这里下车！”
　　来不及慢悠悠扫二维码，我火速扔下放在手机壳后的100块现金，紧紧抱着帆布包冲下车，不顾危险地踩着绿化带跑过去。
　　“婉芝姐姐！婉芝姐姐!”我用力地敲响右前侧的窗。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两张担心的脸。
　　除了驾驶座上的秦婉芝，副驾上坐着一名五六十岁的女子。因为她曾来过Fate送东西，我认出是柳家的孙姨。
　　“小恬快上车！太危险了，信号灯马上要转绿了！”
　　我点点头，快速开门闪进了后排，稍微稳了稳心神，便开始默默打量起孙姨。
　　孙姨是柳家的老人，在柳老爷子心中很有地位。虽然已步入中年，但她身姿挺拔干练非常，一头染黑的小卷发梳得一丝不苟。
　　只是非常的夜晚、特殊的情况，哪怕再熟悉的人也得留个心眼。
　　我似是无心地搭讪：“阿姨，你孙子还好吗？大晚上还要赶过去。”
　　“乐小姐谢谢关心。他状况已经好转了，只是今晚儿子儿媳都没法陪床，我就过去顶一顶。”
　　“陪夜确实挺辛苦的。”
　　“不辛苦，就是劳烦少夫人走一趟，还耽误你们谈正事。”
　　“别讲这些虚礼啦。”秦婉芝笑着打断，“你每天在老宅忙完还要赶过来做汤水，大晚上还要往家赶。现在小朋友摔伤腿，更是要三个地方轮着跑。如果这样都不送送你，就是我的不对。”
　　孙姨又恭顺地点点头，感慨道：“少夫人从小到大都是好心肠。”
　　她在柳家工作二十多年，和秦婉芝有非常深厚真挚的情谊。
　　“你们都当我是柳家的小孩一样宠爱，我当然要心怀感激，将你们都视为家人。”
　　“您就是对每一个人都真诚，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您。”
　　“说起来，还真怀念你们当时给我做的桂花糕，现在外头卖的多是科技活。”
　　“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吃甜食，下次回老宅我给您做。”
　　……
　　他们畅聊起从前可我却无心细听，只神色紧张地留心路面情况，以防作恶之人突然冒头。
　　秦婉芝打着左转灯，正要以平缓的速度驶入医院前的辅道。
　　“少夫人，前几天我在客房里找到了一个小东西，看着有点像您和少爷小时候的玩具。”
　　孙姨从背包里摸出一枚草戒指，放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扶手上。
　　秦婉芝侧头要看，没想到它随着拐弯的惯性，咕噜咕噜地滚落至脚垫。
　　与此同时，一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刚从立交桥下来，摇摇晃晃就要朝着驾驶座一侧撞来。
　　我顿感来者不善，惊叫出声：“小心！看路！”
　　秦婉芝瞬间回过神，强忍着本能反应没有朝右打方向盘，而是果断地换成倒车挡，加速沿辅道后退。
　　幸好后方无来车，否则在劫难逃。
　　对面的司机根本没猜到我们的应变路线，以一个微妙的弧度擦着劳斯莱斯的车头而过，迅速驶离了现场。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车内三人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
　　我与秦姐在后视镜中对视，彼此明白那货车一定是想故意制造车祸，不然不会逃逸。
　　秦婉芝率先下车检查车况，但过了几秒，便传来“啊！”一声痛呼。
　　刚放缓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我忙不迭推门下车。
　　始作俑者正是行道树底下的一小堆工程材料，包括几根钢筋和两三袋水泥。因为天色太暗又被树荫笼罩，秦婉芝一走过去就被划伤了左手臂。
　　我上前查看她的伤势，面积不大但有点深，已经开始冒血。于是火速从口袋掏出纸巾为她按压止血，顺带擦去钢筋上的血迹。
　　还别说，月光之下那钢筋闪着冷光挂着暗红色的血液，真瘆得慌。
　　孙姨也跑了过来，忍不住心疼道：“少夫人，我扶你去急诊吧。乐小姐，伤口交给我按压吧！”
　　我摆了摆手：“阿姨你先去看孙子吧，医院就在前面，婉芝姐姐有我照看没事的。”
　　说罢，又手忙脚乱地多抽几张纸巾加强止血效果。只是不经意间，其中一张浸满血迹的纸巾掉落到地上。
　　秦婉芝忍过了最开始的疼痛，理智渐渐汇拢，朝孙姨点头示意她没事。
　　孙姨弯腰捡起那纸团，恭敬地说：“那少夫人我先走了，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月明星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城市中行云流水地穿行，朝医院方向飞驰而去。
　　车子刚刚停稳，柳震宇就推门而出直奔急诊室。
　　十五分钟前，陆麟风刚为他处理完办公室里的杀阵，就得到秦婉芝受伤进医院的消息。他万分心焦飞车而至，手腕上的月光石手串仿佛有千斤重。
　　一进门，便见到乐恬正与医生交谈，而秦婉芝面色惨白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柳震宇看着她左手臂上的绷带，虽然已经包扎好，可是仍有点点血迹渗了出来。
　　竟伤得这么深，刚刚她明明在电话里说不小心划到一点点手臂。
　　也许是担心会导致他开车分心，故意隐瞒状况。
　　他跑到妻子身边，声音急切：“是不是很痛，医生怎么交待的？”
　　秦婉芝听见他的声音惊喜地抬起头，很快又摇摇头，可下一瞬眼泪就不受控地从眼眶溢出。
　　“怎么了小芝，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该不会撞骨折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她手臂的经络一路捏下来：“有没有哪里痛的？”
　　可她还是只摇头不说话。
　　柳震宇仔细检查了一番，似无其他大碍。猜测她应该是受到惊吓，一时半会儿心情无法平复，于是就将人紧紧揽入怀中。
　　“不哭不哭，我们小芝最坚强，有什么想说的我们慢慢说。”
　　秦婉芝下意识回抱了他的腰，语气带着抽噎，断断续续地还原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
　　柳震宇神色凝重，尤其听到那货车司机不管不顾就要冲撞过来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小芝处处与人为善怎会树敌？
　　反而是他在生意场上惹到手段腌臜的小人可能性更大。
　　他愤怒地在脑海中将竞争对手们盘了一遍又一遍，到底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宵小将主意打到他至亲至爱身上？！
　　但又觉得疑窦丛生。
　　如果是为财为利，应该直接绑架勒索。不要命地制造事故，能得什么好处？
　　柳震宇蓦然想起陆麟风的告诫，莫非此事又和姜小月有关？
　　秦婉芝自然无法猜透他的万千思绪，心情沮丧低喃：“刚车上还载着小恬和孙姨，差点连累她们一起受伤，我今天简直就是灾星！”
　　柳震宇神色一顿，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严肃纠正：“不能说自己是灾星，小芝明明是机智冷静的小福星。”
　　秦婉芝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闷闷地应了一声。
　　“嗯？”他轻轻揪了揪她的耳朵，对她敷衍回应不太满意。
　　“知道了。”她低垂的脑袋象征性地拱了两下。
　　柳震宇的心被狠狠击中了。
　　以往发生什么事，他们一般都是独自扛的。他们也相信对方能将分内事处理得很好，便都不多过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分享欲，有了共同承担的默契？
　　好像从小芝有了重振“秦阿叔”的想法开始……
　　“你刚刚怎么来得那么晚呀？”秦婉芝撇了撇嘴。
　　柳震宇低头看向怀中的妻子，感觉她情绪似乎略微上扬，有心情撒撒娇了。但想到和陆麟风的君子之约，一时又不知如何解释。
　　“公司有点急事，处理完就马上赶过来了。”
　　“是立刻马上当即赶来吗？”
　　“当然，听到你出事，我都快急死了。”
　　“有多着急？”
　　“你看。”他抬手指了指随意横亘在大门的迈巴赫。
　　如果是早上繁忙时段，估计交警早打爆他的电话。
　　秦婉芝噗嗤一声笑了。
　　随后两人无言相拥，用力地在彼此的身上汲取应对万难的勇气。
　　柳震宇也想时间长久地停驻于此刻，可是今晚发生的种种如电影般一幕幕在眼前放映。他心里明白，用来布局反击的时间不多了。
　　“小芝，不如我们躲躲？”
　　是时候要扭转敌人在暗我在明的劣势了。
　　“躲躲？”秦婉芝抬起头不解地问。
　　他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躲躲工作，躲躲烦人的社交，专心把‘秦阿叔’首秀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