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烤冷面的大男孩》温子程然

24、意外

　　冥界的街道比申亓之前见到的亮了不少，与印象中那种阴森森随时会闹鬼的感觉稍微不同，更像是闹完鬼天蒙蒙亮的样子。
　　大街上熙熙攘攘，却出奇地安静。
　　申亓低着头，鼻尖萦绕一股臭味，是腐烂的味道。
　　他的手被另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拉住，两人之间隔着一掌的距离。帽子遮住了申亓的大半视线，他只能看见那只手从黑袍后面伸出来，随着走路的姿势起伏。
　　“夏奇，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申亓也没觉得这问题非问不可，只是想跟融玉说话。
　　“有啊，兄弟，这位小哥买的吃的，你没吃，我把拎出来好扔。”陈辉抢先回答，看到申亓扭头看他，忙不迭举起手中的袋子，讨好地笑笑。
　　申亓的视线转而落到另一只手上，他发现陈辉的手也被那白手牵了起来。
　　申亓垂下眼睛，默默长呼一口气。
　　“我用灵力造了一个小屏障，把你们和外界隔开了，你们别乱动，跟着我走。”融玉提醒道。
　　说话间，小腿上突然传来陌生的触感，申亓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枯瘦干瘪且伤痕累累的手抓紧他的裤脚，手指蹭上他的皮肤，冰得起鸡皮疙瘩。
　　再往后看，申亓见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鬼只有半截，肚脐眼以下的部位全都消失不见，上身穿着一件短袖，已辨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污泥和血迹糊在一起，脸上布满斧头砍过的伤痕，血肉翻起来，头发卡在伤口里。
　　那鬼抓着夏亓的裤脚，另一只手撑着地，艰难地跟随申亓往前走。
　　申亓见过的鬼不多，但看到这副场景，才有了真的在冥界的感觉。
　　“夏奇。”申亓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叫着融玉，融玉没回头，申亓也明白他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他看着融玉的背影，等待接下来的动作。
　　融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嘴里轻轻念了两句咒语，申亓听不懂，但符纸却听话地往下飞，稳稳贴在了那鬼的脸上。
　　符纸很快发挥作用，那鬼立刻就停止不动了，手还维持着紧抓小腿的动作。
　　申亓小心翼翼地把腿拿出来，努力平复心情，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跟着走。
　　他不再只盯着前面看，申亓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这样面目狰狞的鬼并不在少数。
　　“手放松点。”融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哦。”申亓答应，手掌离开融玉的手心，改成只用一只手指勾着融玉的食指。
　　“还有多久啊，咱们走了好长时间了。”陈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有些急不可耐。
　　“快了。”融玉说完，步伐猛地停下。
　　“出什么事了。”陈辉惊慌地问。
　　“前面有人盘查，注意点。”